第九十八章智激惡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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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文定一窒,方要翻,卻見那師爺輕輕咳了一聲,田文定看他一眼,這才罷了。這才張口問道“你姓甚名誰?為何來我湯陰縣?昨晚自戊時後,可曾聽到過什麼動靜?爾等又都在做什麼,可有人證?你且一一道來。”肖遙淡淡的道“在下肖遙,來此只是遊玩而已,昨晚戊時之後,自然是歇息了。並未聽到什麼聲響,也沒有什麼人證。難不成縣令大人每天睡覺前,都要找人證明一下不成?在下卻是沒那個習慣。”田文定聽他回話,不由的面發紫,心中大怒。旁邊眾衙役卻是肚中大笑,面上卻強自忍住,一個個俱皆低首垂眉,唯恐被縣尊大人發覺。
田文定怒道“好個刁民,如此狡辯!那命案就在你所居住的院外,近在咫尺,你如何竟聽不到任何聲響?分明是胡説!本官勸你還是老實説出,免得皮試悽。”肖遙冷冷笑道“縣令大人好沒道理,某已聽説,那死者竟有七人之多,且各個身懷利器,身着夜行衣,想來定是謀財害命之輩。大人不去查他們的身份,卻來盤問我等這些苦主,不知究為何意?莫不是那些人,大人都認得不成?”田文定張口結舌,怒道“你。。簡直胡言亂語!本官堂堂朝廷命官,得那些匪類?”肖遙點頭道“原來大人也曉得那些是匪類!那大人就該去查查那些匪類,去我那小院做什麼?再有,對方七人,我只一人,便是放對,又怎麼可能以一敵七,身無半分傷痕,我又不是那常山趙子龍,安有肖遙此言一出。堂上眾人都是憋不住的輕笑,外面圍觀的百姓也是一陣的鬨然傳來。田文定麪皮漲紫,怒道“你還要狡辯!本官聽的雷都頭道,你能一掌拍碎木案,定是身負武藝之輩,便是以一敵七,又有何難處?至於那七人,本官自會去查,卻不須你來置喙。便是那些人果真是強人。也自有官府勾判,你一介布衣,怎敢擅自殺人,眼中可還有我大宋律法,還有我大宋官家嗎?”肖遙聞言哈哈大笑,望着田文定哂笑道“哦?原來縣令大人還知道我大宋有律法,還知道我大宋有官家啊。那麼,你縱子作惡,魚鄉里。欺男霸女,草菅人命!這些,按我大宋律法,又當如何?”田文定聞聽此言,如同被人突然踩到了尾巴,霍的拍案而起,指着肖遙大怒道“賊潑才!你是什麼身份,居然敢來質問本官!本官之子,如何作惡了?可有證據?又欺的哪個男?霸的哪個女子?你若説不出來。便是污衊朝廷命官,藐視大宋律法,誣陷良人!按當斬!”肖遙嘿嘿笑道“天下人管天下事,你父子惡行累累,罄竹難書。你要人證,哼,那我問你,原來這湯陰縣都頭董平何在?昨,你那惡子當街調戲我的家眷,又強搶。此事非但眾位鄉親俱皆看到,更有董都頭出面制止,你只需讓董都頭上堂一問。自可知曉。”田文定面一變。冷哼道“那董平身為都頭。卻私下結匪類。昨晚已為本縣拿下。報呈刑部勾判。只待秋後問斬了。這般匪人地證詞。如何作地數?你既與董平相識。想來定也是和他同謀。本官料定。昨夜那些匪人定是和你們一夥地。只因分贓不均。這才相互毆鬥致死。你只道自曝其屍。便可將自己撇清。奈何本縣法眼如炬。你那技倆卻耍不過去。還是速速招來。本縣自會酌情與你求情。不然。大刑之下。也不容你不招!”肖遙哈哈笑道“田縣令果然高明。這般故事都能講出。董都頭正氣豪俠。你竟將他誣為匪類。你那兒子作惡多端。你竟敢説是良人。田大人、田縣令、田文定!你可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縱百般遮蓋。要一手遮天。卻也是痴人説夢!你以為昨晚行兇之人已是盡數死了。正所謂死無對證是吧?嘿嘿。不幸地很。偏偏有一人尚還活着。早已盡招供。你與你那惡子。縱兇殺人。多次害死人命無數。如今鐵證如山。估計此時。怕是刑部地迴文也快到了。你若有膽。自可等等看。”田文定聽地肖遙一番話。不由地面大變。滿頭大汗之際。噗通坐回椅中。半響。忽地站起。嘶聲指着肖遙叫道“你胡説!你這刁民。誣衊朝廷命官。構陷好人!懊當斬首!左右。還不與我拿下他!”説着。雙目已是血紅。隨手將桌上令籤已是拔出。灑出一地。
眾衙役眼見縣尊大人暴走。哪敢不聽。齊齊轟應一聲。各手中水火。就往前來。肖遙面含冷笑。卓然不懼。旁邊燕青。卻是突地俯身。自靴筒中拔出一支亮閃閃地鋼物件。雙手只微微一動。已是瞬間合成一把小駑。
單手自懷中一探。拿出手時。已是五支森寒地弩箭置於槽中。指着圍來地眾衙役。這弩。正是肖遙為他量身而作地連環鋼折駑。一駑五矢。強勁地鋼絲絞輪之下。力能穿透寸許鐵板。霸道無比。
眾人眼見那弩箭指來。都是面大變。紛紛躲避。田文定和那師爺亦是渾身抖顫。抱頭躲在柱子後面。縣衙大堂內一陣大亂。
外面眾百姓看的大是興奮,齊聲鼓譟,正自騒亂之際,卻見都頭雷鵬帶着數十個聲中已是衝入大堂,將田文定擋在中間。
田文定心中大安,簾嘶聲大叫道“拿下他!拿下他!拿下那個刁民,死活不論!”他話聲方落,卻聽屏風後大叫一聲“那兩個小娘子要活的!休要傷了!”隨着話聲,那惡少田慶已是蹦了出來。
他方才一直躲在後面偷聽,待得見了老子方寸大亂,又被燕青用弩指住,心中寒氣兒大冒,哪裏敢出一口大氣兒。直到這會兒雷鵬帶人圍住,聽的老爹要殺人,唯恐傷了那兩個美嬌娘,這才不管不顧的跳出來大叫。
眾人眼見這般景象,不由的都是搖頭不已。田文定亦是老臉通紅,大聲喝罵。門外百姓眼見此情此景,不由地都是憤怒,齊齊往衙中衝來。肖遙伸手將二女和扣兒扯到自己身邊,靠牆而立,自己擋於前面,巍然不動。燕青額頭見汗,卻見人羣中突然衝出五條大漢,兩個起落已是落於肖遙等人身前,將肖遙等人護住,回身大喝道“爾等大膽,此乃聖上親封定京侯爺,何人敢大膽衝撞,殺無赦!”眾衙役聞聽,頓時一愣,腳步不由一頓。後面田文定和那師爺都是身子一顫,頓時面一白。那師爺眼珠兒一轉,湊到田文定耳邊低語幾句,田文定先是一猶豫,隨即面現狠,嘶聲叫道“假的!不要聽他們胡説!將他們給本官直接斃了,萬事有本官擔着,上!都跟本官上!”眾衙役一時間分不清狀況,推推搡搡間,只是將肖遙幾人圍住,卻無人敢上前冒犯。後面田氏父子俱皆大急,方待要再加把勁兒,許下好處。卻聽得衙門外一陣的馬蹄聲響起。
馬掛鑾鈴之音大作,衙外眾百姓齊齊向兩邊躲開,但見一騎馬如同風馳電掣,瞬間已是奔至衙前,馬上騎士金盔金甲赤羅袍,手中一杆蘸金宣花斧。豹頭環眼,紅面虯髯,到了衙前,那馬卻不稍停,徑直衝入大堂,張口大喝道“何人敢動?斬!”此人雖只單人獨騎,但一股子凜冽狂暴的氣息,如同一般湧出,渾身透出的殺氣,隱隱竟帶着一股血腥味兒。手中大斧一橫之際,眾衙役不由的都是心膽俱裂,忙不迭的紛紛後退。
但見那人冷目掃了眾人一眼,翻身下馬,將手中大斧往地上“咚”的一杵,那堂上地面俱是堅硬地青石鋪就,卻被他如同豆腐一般,直接入半尺。
隨即甲葉嘩嘩作響之際,大步走到肖遙面前,單膝跪倒,宏聲叫道“末將京都衞司正牌,索超叩見定京侯爺!奉聖上旨意,特來衞護侯爺。”眾衙役聽聞索超之言,頓時大譁,紛紛棄了手中,田氏父子和那師爺已是面如死灰,全身如同沒了骨頭,軟軟癱倒地上。
肖遙面含微笑,伸手扶起索超,心中暗贊。原來這便是索超,好一個急先鋒,果是威猛無比。當下温言道“有勞將軍奔波了,肖遙不勝。”索超起身道“侯爺仁義無雙,末將早聽聞大名,能為侯爺效力,超之大幸也。何來辛勞。聖上得了侯爺所報,大是震怒,特遣末將親率五百騎軍前來。末將恐侯爺這邊事急,故而先自一人趕到。後續兵馬即刻就到,俱聽侯爺調遣。”肖遙心中苦笑,知道哲宗這是有意向自己示恩。只是此刻已然如此,也只得向京都方向,躬身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