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贈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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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烽和韓雪下班後，就一起趕往了醫院，一路上兩人皆是沉默不語，各自想着心事！

站在陶樂樂的病房門口，搭着門把手，韓雪怎麼都無法按下去，林烽握緊她的手腕，略一使勁，門便開了，在錯身的時候，林烽在韓雪耳邊輕聲説了句，“雪兒，你還記得我在考入警局的時候，你為我寫的那番話嗎？”韓雪怔了怔，怎麼可能會不記得？當年林烽來家裏告訴她和韓秋萍説他考上了警校，即將成為一名警察的時候，那時她剛好在練習寫楷書，聽他這麼説，略一思索，便在紙上揮了幾筆，寫下一段話後，送給了林烽，“行天地之正氣，駛人間之浩然，勿施人己不，應助人己能及，忘一切之惡念，思一切之善行！”林烽看了後，説她寫的雖不對平仄，也不押韻，但意思還是可以的，隨手把那張紙揣進了懷裏，當時還惹的她好一頓白眼，她是學理科的好不好，能寫出幾句這樣的話，已經是費了她不少腦細胞了，還嫌她！？

韓雪以為林烽早忘了這件事，沒想到卻在這個時候聽他提起來，林烽看韓雪還記得，又説道:“我做的到，你更可以！”韓雪還來不及回答，病房內的陶樂樂看到他們兩個站在門口，已經揚起了大大的笑臉，招手道:“大哥哥，大姐姐，你們怎麼不進來呀？快進來啊！”受到林烽握着自己的手緊了一下，韓雪擠出一絲笑臉，和林烽一起進了病房！

天賜還是坐在陶樂樂的病牀旁，再次看到林烽，或許是有見過面的緣故。他不再像上次那麼排斥他，也就沒再拿毫無情的眸子瞪他！

韓雪走近病牀，對着氣好了一點的陶樂樂笑了笑，問道:“樂樂有沒有乖？”陶樂樂嘟了嘟嘴，“樂樂很乖的，姐姐不要每次來都問樂樂有沒有乖好不好，人家會以為樂樂是很不乖的呢！”韓雪忍住心酸。了陶樂樂的發頂，保證道:“好，姐姐下次不問了！”陶樂樂拉着韓雪的手，對着站在牀尾的林烽笑了笑，卻不像對韓雪這麼親膩，只是讓他坐，又讓天賜倒水給他喝，這次天賜可有倒了杯滿滿的水給林烽了！

林烽伸手接過，對着還站在一旁看着他的天賜説了句:“謝謝！”天賜聽到了自己要聽的話。才又走回他原來坐的位置！

打斷正和韓雪説話的陶樂樂，天賜字字頓頓的道:“樂樂…講…故…事！”韓雪看到被打斷説話的陶樂樂又要不高興，忙開口説道:“對啊！樂樂不是説剛看了一個新的故事，要講給姐姐和天賜聽嗎？現在多了個觀眾，樂樂可要好好講，姐姐會評分的！”陶樂樂看着多出來的觀眾。笑開了一口小白牙，“好，那樂樂要講嘍！從前…”韓雪看着正興致講着故事的陶樂樂。又看着全神貫注聽着故事的天賜，怎麼都無法把這兩個孩子和那些喪心病狂的殺人犯聯想在一起，她多希望是林烽搞錯了！可想到還在另一家醫院，躺在病牀上接受治療，得了失聲症的何閲川，韓雪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完全悖離了一個身為警務人員的職責！

為什麼？為什麼兇手會是你？你和田欣到底有着什麼樣的瓜葛，你要去殺害她？

“樂樂…”韓雪出聲打斷了正把故事説到彩處的陶樂樂！不理沒聽到故事結局抬頭瞪着她的天賜，“我有話和你説！”

“嗯？姐姐有什麼事？”陶樂樂被韓雪叫停後，奇怪的詢問道！

韓雪看着樂樂青紫的的小臉道:“樂樂從沒問過姐姐和大哥哥是做什麼的，難道樂樂不好奇嗎？”樂樂偏着頭看看韓雪又看看抿不語的林烽。一會兒才笑着問道:“哦！那姐姐和大哥哥是做什麼的？”完全是一幅順從韓雪的樣子！

韓雪對着她，緩緩的道:“我是法醫！”説完後，又指了指林烽:“他是警察！”看着還是掛着笑意的陶樂樂。韓雪又道:“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會受你爸爸所託來醫院看你嗎？因為你爸爸和你媽媽現在在警察局！你知道，你爸爸媽媽為什麼現在會在警察局嗎？因為他們所開的川菜館涉嫌出售人？你知道，為什麼會有人知道他們涉嫌出售人嗎？因為有人吃到了…”陶樂樂臉上的笑意隨着韓雪的每一句提問“你知道嗎？”便淺淡一分，直到韓雪問到她:“你老實告訴姐姐，你認不認識田欣？”時，陶樂樂已經是面無表情！

林烽這時才發現，原來天真單純愛笑的陶樂樂冷漠起來，完全不像是一個身患重病的柔弱十五歲女孩，她冷冷的盯着病牀的一角，沒有説話，也沒有看韓雪！

韓雪在問完了最後一個問題後，站直身子，看着陶樂樂，本想要伸手去她微垂的發頂，卻在半道又收了回來，垂放在身側！

該韓雪説的，她已經説完了，林烽看陶樂樂完全沒有要回答的意思，接着説道:“我查到田欣在被害那一晚，你和天賜曾在案發現場附近出現過，如果，你始終不肯將事情的經過詳細的告訴我們，那我們就要採用法律手段，拘捕犯罪嫌疑人—天賜，因為我們懷疑天賜有可能就是殺害田欣和把她分屍切塊的人！”陶樂樂漠然的臉在聽到這句話後白了白，而天賜雖然搞不懂為何聽故事聽到一半卻説一些他完全聽不懂的話，可他聽見這個男人提他的名字提了幾次，而他每提一次，樂樂就不高興一次，所以一定是這個男人在説他的壞話，惹的樂樂生氣了！

太過分了，他這次都已經有倒滿一杯水給他了，他還要説他的壞話來惹樂樂不高興。樂樂不高興，他也不高興，他不歡他！

天賜從椅子上站起來，他本來就有語言障礙，心情要是一有波動，更是連話都説不出來，只會“嗷嗷”直叫。邊叫還邊把林烽往外推搡，天賜的力氣極大，林烽被他推了一個踉蹌，不過他很快又站穩了！

天賜還想再把林烽往外推，陶樂樂卻阻止了他，“天賜，坐好！”天賜回頭看陶樂樂，卻看見陶樂樂雖然是對着他説話，可眼睛卻是看着韓雪。雖然還是很想把林烽推出病房，可習慣聽話的他還是順從陶樂樂的意思坐回了椅子上，只拿一雙眼睛瞪着林烽！

陶樂樂和韓雪對視着，原本該是笑意淌的兩人此刻皆是一臉淡漠，兩人看着對方，彼此都沒説話！

良久過後。陶樂樂先開了口，只見她笑了笑，猶如一開始。

“姐姐，是不是我把整件事情代清楚，你們就會放過我爸爸媽媽，還有天賜？”局裏的幾個同事得知殺害田欣的兇手有可能是兩個才十五歲的小孩時，也都是滿臉錯鄂，而在聽到這兩個小孩一個患有嚴重的心臟病，一個是弱智低能時，更是差點掉了下巴，其中的主謀居然還是茵和老闆的女兒，這也太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了！

“頭。你説那陶樂樂是不是和她老子有仇啊？這樣對他！”胖子想不通！

不止胖子想不通，每個人都不知道陶樂樂的作案動機到底是什麼？如果只是因為田欣到她店裏去的時候，態度不大好就引的她動手的話。那她的心理是不是也太偏了！

林烽走進關着陶建福和蘇玉秀倆夫的羈押室，對着正向他行注目禮的兩人點了個頭！

“阿sir！可是抓到兇手了，我們什麼時候能出去？我很擔心樂樂！”陶建福在林烽坐到他對面椅子上時，便迫不及待的出言詢問！

生意的事倒是還不要緊，重要的是他那寶貝閨女，這頭尾都有三四天沒看到了，也不知道她的病情如何了！？還有就是雖然警察局不至於讓他們餓肚子，可這洗刷也確實不大方便，他和他老婆都能聞到對方身上的汗臭味！

原本正要開口説話的林烽聞言頓了頓，神情不變的淡聲道:“兇手差不多已經能確認了，只要再證實完一些事情，你們就能出去了！”

“真的啊？那真是太好了！”陶建福和蘇玉秀對望一眼後，高興的道:“對了！兇手是誰？他的，我是哪裏得罪他了，他要這樣陷害我？阿sir！你告訴我他媽的到底是誰？看我不他老子個熊！”一隻烏鴉從林烽頭上飛過，留下“嘎嘎”兩聲！

林烽在想，若是讓陶建福知道他剛説的這短短几句話裏，已經把他自己一家三代都給罵了進去，不知道會是個什麼樣？

林烽沒有回答陶建福怒氣衝衝的提問，而是轉了個問題:“我聽你們店裏的員工説過在四天前的晚上，你們歇業後，去看‮夜午‬電影，可有此事？”陶建福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笑道:“是有這麼個事！呵…還不是我老婆説要去看，想着也是好久都不曾去看過電影了，白天又沒空，那天剛好店裏比較早關門就去了！”蘇玉秀聽陶建福把這事推到她頭上，不滿的咕噥道:“什麼是我説要去看？你還不是也想去…”順便附上個白眼！

“你們是下班後就去的嗎？那時候大概是幾點？”陶建福道；“那時候差不多是過了一點多了吧！每天店裏的員工走完，我和我老婆還有點算一下營業額什麼的，磨來拖去的都要晚一點，那天是生意不好，才提早，要不都要忙到凌晨三四點！”

“你女兒身體不好，天賜又不會照顧人，你們就放心他們兩個獨自在家裏？”陶建福笑:“你可別看我家樂樂是身體不好，她可懂事了，我和她媽忙，不出太多時間照顧她，她每次先回家後，都會乖乖的上牀睡覺，從不會給我們添亂，只是…哎！”聽到陶建福嘆氣，林烽問道:“只是什麼？”

“只是本來控制的好好的病情，不知道怎麼的就發作了，我和她媽媽看完電影回家的時候，差點沒被嚇死！”

“你們那天是幾點回的家？”

“幾點？”陶建福又撓頭，想了一會而後，確實想不起來，問蘇玉秀道:“我們那天是幾點回的家來着？”蘇玉秀道:“我們看完電影就三點多了，你還説要去吃一下夜宵，回到家的時候可能是四點多吧！”

“你們在回家的時候，樂樂和天賜可有在家？”

“在呀！我剛不是説了，我們兩個回家的時候，樂樂她心臟病復發，整個人在大廳裏呼困難，還好我們及時回家，把樂樂送往醫院，要不然就天賜傻傻的什麼都不懂，現在都不知道是什麼樣子了！？”陶建福和蘇玉秀心有餘悸的説道，回想那天兩人本來還高高興興的回家，一打開門，看到本該躺在牀上睡覺兩個的小孩一個蜷縮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一個抱着“哇哇”直叫喚，差點沒把他也嚇的心臟病發，這以後，要是有早關門，可要馬上回家才是，平常再晚回家都沒事，怎麼一偷下懶，就出狀況，果然是他的寶貝閨女！

陶建福和蘇玉秀在回答完林烽的問題後，才後知後覺的道:“阿sir！你問這些是要做什麼？你還沒告訴我們到底兇手是誰呢？”看着陶建福和蘇玉秀兩人臉上一摸一樣的憤恨表情，林烽抿緊了，好一會兒才道:“你們…很疼樂樂！？”仍是答非所問！

陶建福仍是笑:“那當然，我家樂樂可是老天爺賜給我的寶貝，你不知道，她剛出生的時候，就這麼大…”陶建福比了個巴掌大小的樣子道:“一點點，哭的像只小貓，放在保温箱裏，嘴巴小的連嘴都含不進去，還是我一點一點用小勺子沾着喂她，好多醫生都叫我放棄，我偏不信，説什麼，我也不可能放棄，果然，我的樂樂沒讓我失望1呵…”看着一説起寶貝閨女就滿臉歡喜，滔滔不絕的陶建福，林烽不知為何覺得他的眼眶有些熱熱的，眨了眨眼，把情緒壓下去，用最平靜的聲音道:“你們剛才問我在四月二十晚，茵和川菜館裏所發現的人事件，兇手是誰，現在我告訴你，兇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