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彩虹劃過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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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女人的時候,閒得蛋疼。
有女人的時候,煩得頭疼。
男人啊,總想着多多益善,到頭來,卻自討苦吃。…認識小雯是在一個雨過天晴的下午,西邊飄渺的山際有一道五彩繽紛的彩虹,死黨耗子帶來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孩,拍着桌子叫囂,這是我老鄉,以後請多多關照。
張傑瑞差點噴掉口裏的茶水,耗子這廝説話向來俗,如果不用“靠”或者“”開頭,他往往覺得造出的句子沒氣勢。這麼多年了,難得從他嘴裏蹦出一個“請”字,比什麼公雞下蛋母雞打鳴難多了。
人嘛,總是會進化的。
張傑瑞翹着二郎腿,面帶笑意品着茉莉花,像看陌生人一般的打量耗子。
耗子被他盯得心裏直發,不由低頭仔細看,今天t恤沒穿翻,兩隻襪子一個顏,牛仔褲上拉鍊也在堅守崗位,這才理直氣壯起來,劍眉一豎抬頭怒道:“你大爺的,拿我開心是吧?”張傑瑞笑嘻嘻的站起身來,把耗子推到一邊,別耽誤老子看美女。
有些虛張聲勢的意思,張傑瑞對付女孩子一向如此,就算你長得平淡無奇,抑或是乾脆來自侏羅紀,他都要虛偽的奉承一番。或者説你漂亮,或者説你可愛,要是太胖就説豐滿,太瘦了是骨,實在不濟也能稱之為親切。
混跡社會多年,這種恭維幾乎成了習慣,像吃飯喝水一樣自然,對待誰都是恭敬客氣,説什麼都朝情上扯,見了面就訴相思之苦,一有事便要兩肋刀。其實呢,所有的陰險狡詐全藏在背後,話不投機的時候心裏不停咒罵,遇上討厭的很想在對方肋骨上兩把刀。
但是…但是今天,張傑瑞的所有恭維,完全是發自內心的。
那一刻,他愣住了,兩眼直勾勾盯着…
女孩看起來很年輕,明眸皓齒,顧盼間神采飛揚;肌膚勝雪,泛着淡淡的光澤;秀髮如絲,在腦後輕輕的挽着。
張傑瑞自認閲女無數,卻還是被小小震撼了一下,此女子青靚麗不施粉黛,細條暢弧線人,就那麼清水出芙蓉一般的亭亭玉立。用《非誠勿擾》裏葛優的話説,這不是順眼,這是仙女級的,人都説情人眼裏出西施,她在仇人眼裏都是。
透過女孩背後的落地玻璃,張傑瑞分明看到遠處波瀾起伏的眾多山峯,還有漂浮其上的朵朵白雲,以及山峯上面絢爛多姿的彩虹,整個天空美妙絕倫。
如果腳下是一望無際的草原,女孩快樂的張開雙臂,伴着馬尾琴時而歡快時而含蓄的節奏,舞動她那輕盈靈動的腳步,在微風陣陣的吹拂下,長髮輕輕的飛揚,一同飛揚的,還有她的裙角…
作為一個美術專業畢業的差等生,雖然從未有過像樣的作品,張傑瑞還是免不了被眼前的景象打動,很有股提起筆來一揮而就的衝動。
美人伸過細的小手,用清澈如泉水的聲音説:“你好,我叫陳雯。耗子説,你是他最好的狐朋狗友。”張傑瑞在耗子的怒視下,很不情願地把目光從對方誘人的部上移開,為了掩飾尷尬,輕聲應道:“狐朋狗友?他還説我什麼了?”
“他説你小時候經常進女廁所,他還説…他説你上幼兒園的時候,就經常偷看女生洗澡。”我靠,敢情自己從小就是個偷窺狂。張傑瑞歪頭瞪着耗子,不就是怕我搶你女朋友嘛,用得着這麼損我?他很想用那把赤、橙、黃、綠、青、藍、紫鑄成的彩虹寶劍,揮舞起來狠狠給耗子腦袋來一下,讓這廝二十年之後再做好漢去。
耗子眉開眼笑、得意洋洋,筆直站在那裏左顧右盼、賤笑連連,像極了正在發情的公老鼠。每當聽到陳雯説起“耗子”兩個字的時候,小心臟發了瘋般亂跳,可能連每個孔都在歡呼雀躍,順便着粘了吧唧的臭汗。
張傑瑞哈哈大笑,今天算是長見識了,耗子一向自詡天不怕地不怕,泡過的女孩遍佈全國各地,連海外華僑、港澳同胞都難逃魔掌,他那張臉曾經寫滿了氓的字樣,他本人也就成了惡的代名詞。如今是情大變,為了眼前的女孩變得唯唯諾諾,如果把那頭黃染回黑的,脖子上再系紅領巾,標準就是一個純潔的少先隊員。
那天的見面很愉快,張傑瑞本着朋友不可欺的原則,強行壓制住對美麗事物綿綿不絕的渴求,隨口扯着他最擅長的閒話,説意大利總理勾搭上了極品名模,説美國總統霸佔了什麼司機,説本首相帶頭參拜神廁,完事後一幫人還在神廁裏大快朵頤…
陳雯説你真能扯,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在美女面前還能談笑自若,不怕自毀形象呢。
毀個啊,都被耗子那王八蛋毀完了。
張傑瑞心中還是暗驚一聲,敢當眾説自己是美女的,而且是在兩人第一次談話中,如果不是過度自戀的話,那一定是開朗外向活潑大方,這與張傑瑞對她的第一印象完全不合。據這一會的觀察,陳雯由內到外的氣質甚至要勝過她的美麗,張傑瑞更加擔心耗子的一廂情願,可憐的孩子,這麼多年唯一一次真正的動心,結局未必會多麼美好。
“我説弟妹…”耗子在一旁紅着臉,不停提醒“陳雯”兩個字,張傑瑞改口道“陳雯,耗子是我兄弟,以後咱就是一家人,為了我們家裏多了位國天香的大美女,乾杯!”張傑瑞喝的是茉莉花茶,耗子杯子裏是紅茶,兩者最大的不同不是品種,而是一個是大杯子直接泡製,有茶葉;另一個是茶壺倒出來的,沒有茶葉。陳雯對“一家人”的説法並不在乎,端起面前的橙汁和兩人碰杯。
只是句玩笑話,茶館裏碰杯,本來就是極傻的事情,張傑瑞又是一副正兒八經的討打樣,逗得陳雯看着他直樂呵。耗子因為和陳雯沒有確立關係,張傑瑞又一直朝這上面擠兑,早已是心懷不滿,順着張傑瑞的話惡狠狠地説:“乾杯,誰不幹誰是孫子。”本啊,耗子不自覺的又説了髒話,醒悟過來後連忙解釋:“女士不算!可以不喝!”陳雯像是並不在意,一大杯子橙汁一滴不剩的順着粉嘟嘟的嘴入,忍不住打了個可愛的嗝,輕撫着部微出一口氣,淺笑着看向兩個男人。
耗子用的是小杯,很容易喝了下去。張傑瑞苦着臉低頭看了眼,伸手招呼着大喊:“服務員,我杯子怎麼這麼大?而且…而且裏面這麼多茶葉?誰他媽放的?”後悔已經晚了,隨口説出的一句話害苦了自己,張傑瑞生生進去五六片茶葉。抹抹嘴巴,嘴角還掛着一片啃了一半的茶葉碎片,叫囂着晚上換個地方,就去天地夢幻,老子跟你拼芝華士,要不伏特加也行,喝不死你。
擱在平常耗子早牛哄哄了,今天居然不應戰,扭捏的像第一次上花轎的大姑娘,非要裝出不會喝酒的樣子。張傑瑞特鄙視的看他一眼,還以為你小子游戲花叢所向披靡,到頭來一樣栽在女人裙下不能自拔,如果有一天你死了,那一定是賤死的。
趁着陳雯去洗手間的功夫,耗子徹底恢復本,照着張傑瑞口就是幾拳“靠,瞎扯什麼呢,老貝泡名模、老克玩秘書,扯這些有用,非讓陳雯以為你是氓是不?”
“我要是不裝氓,怎麼顯出你純潔?老子的手法在文學上稱之為反襯,犧牲自己成全兄弟,這體現了無產階級最真誠的戰友之情,多麼偉大和光榮啊!你應該為我到自豪!”耗子默然,這樣也講得通啊?改口問:“看着陳雯怎麼樣?”
“不怎麼樣!”耗子顯然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覆,愣了一下撇嘴道:“小樣的,你嫉妒!”嫉妒?是有點,但是隻包含美貌和身材,如果是女朋友,有點懸。
張傑瑞實話實説“不是當哥哥的不提醒你,這女孩不簡單,逢場作戲可以,千萬別陷進去。”突然覺特別荒唐,張傑瑞是在勸一個衣冠禽獸別動真情。這就好比跟一個貪官説,狗的別跟老百姓客氣,該貪的貪,該吃的吃。
耗子倒是配合,還是那句話,小樣的嫉妒我。
戀愛會降低人的智商,更何況,耗子本就是一筋,智商高不到哪去。
雖然聽過無數鮮花與牛糞的傳説,但是張傑瑞不相信耗子能續演傳奇。陳雯的身上魅力四,她偶然間的媚眼如絲,還有水靈靈的大眼睛裏包含的絲絲狡黠,這不是一個簡單的女子,她的故事裏不會只有一個耗子。
張傑瑞甚至懷疑她的目的,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所有人關心的,無非是利益兩字。
但是,耗子?無車無房,父母都是快退休的工人,連存款都在正負之間變換,除了泡妞和打架,他有利用價值嗎?
轉念一想,或許是自己多慮了,真的冤枉人家陳雯了。或許這個世界上還有美好,還會有純真的情。張傑瑞搖頭苦笑,混在社會上時間久了,難免眼光變得勢利一些,他對陳雯的判斷全憑覺,認定她不是甘於平凡的女子,未來不屬於耗子這種貪圖享樂、不思進取又一文不名的傢伙耗子端着茶杯湊過來,張傑瑞連忙朝一旁挪動,別跟我碰杯了,茶葉一點都不好喝。耗子一副欠扁的表情,問道:“傑瑞,説句老實話,今天約你來,就是讓你給我長長眼,別胡扯,到底怎麼樣?”嗅着茶水絲絲的清香,想你這哪裏是什麼長眼,分明就是在炫耀,好好想了下措辭,張傑瑞沉默了幾秒鐘,他不能斷定什麼,都説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説不定兩人以後真成了鴛鴦一對,如果這會説了壞話,到時候多少會有些難堪,不如説句安的話,於是應和道:“那我就直説了!”
“靠!有話就説,有快放!”
“你和她,那就像是植物的生殖器,在了長角偶蹄類動物的排物上。”張傑瑞躲開他一拳,用手一推那頭黃,一邊將大半杯茶水喝進去,方才繼續道:“長相沒得説,比你以前泡過的高出不止一個檔次,而且活潑開朗知書達理,如果有好的機會,將來肯定混得八面玲瓏如魚得水…呃,最關鍵的是,股大好生養,生兒子的機會大…”
“別扯了,你就説,和我在一起,配嗎?”張傑瑞忍住噁心,又想起一朵鮮花在牛糞上那事。平時沒注意過,原來耗子還自戀,如果單論長相,他倒是五官端正氣質尚可,確實能討一部分小女生喜歡,不好老太太見了還能尖叫兩聲。如果皮膚再白一些,個頭再高一點,臉部再整整形,説話不帶字,説不定有富婆願意包養。
只是,現在和陳雯放在一起,別提了,暴殄天物!
張傑瑞不願説出太違心的話,轉移話題道:“你要是真想追,那就趕快的,像她這樣的女孩,身邊狂蜂蝶的一定少不了,不能讓別人搶了先!”
“這個你不用擔心,誰跟老子搶女人,我廢了他!”這小子説話都是咬着牙説的,骨子裏有那麼股狠勁,屬於那種一言不合就能拔刀相向的暴脾氣,而且打起架來異常兇狠,經常上演以寡敵眾的經典案例。
張傑瑞提議道:“剛才説了哈,今晚天地夢幻,我請你們這對姦夫婦泡吧,加深情,如何?”
“不行,我和小雯約好了,晚上我們去看電影,重温泰坦尼克號的温情。”
“youjump,ijump。你們這對狗男女,去死吧,重輕友的傢伙!”
“哎,看在兄弟份上,你可以打我,可以罵我,甚至可以侮辱我。但是,別罵我家小雯,否則我跟你拼命!”張傑瑞徹底暈倒,真他媽的噁心,以前經常説什麼“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這麼快就叛變了?
耗子大笑,我的本意是,誰穿我衣服,我斷他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