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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熱鬧的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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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子麼,喜歡品評菜餚,尤其一幫同行一起,是品評個沒完。如果普通人品評也無所謂,問題是這幫廚子裏真有許多本事大,菜一入口,就能猜出是不是鮮菜,是不是本地菜。

於是,歡樂四起,矛盾也四起。

白路和張成龍出來早,一家東北菜館坐下,因為下午要比刀工,只要了兩瓶啤酒潤潤嘴。

張成龍讓白路點菜,白路想了想:“涼拌桔梗,拌高麗鹹菜,煮花生米。”張成龍瞪眼道:“罵我呢?請你吃飯,你就點三個涼菜?”白路笑:“吃什麼不重要,重要是心意,謝了。”乾了杯酒。

張成龍又點了三道熱菜,湊足六個,二人開吃。

他倆點菜工夫,廚子們蜂擁而入,跟着點菜。

等所有人飯菜上齊,一瓶啤酒下肚,有人開始説話:“這個炒老了,火大了,如果是我,絕對不能犯這種錯誤。”另一個説:“魚是死,不鮮。”大家都是廚子,只要有人説起有關於食物話題,馬上會有另一個人接口,並表示意見。如同我們喜歡唱歌,有人説某個歌手好,你會説另一個歌手好一樣。

於是,飯店裏十幾桌客人説個熱鬧,一説就是十幾分鍾,一道道菜挨個兒議論,極度貶斥,把東北菜館廚子差點沒氣昏過去,想着這幫傢伙是上帝,一定要忍,千萬不能發火。卻是沒想到,忍到後,有個廚子進廚房:“你讓開,我炒個菜。”

“我去你二大爺。”菜館廚子拎着炒勺往外轟人:“趕緊給錢滾蛋。”如果不是下午還有‮試考‬,這幫廚子真有可能打起來。

同樣情節先後川菜館、湘菜館、朝鮮菜館、xinjiāng菜館等許多菜館一一上演,離奇是過橋米線小店門口,同樣站着幾個被轟出來廚子。過橋米線婆姨主廚ā一口家鄉話,把幾個大男人好一頓罵。

那幾個廚子硬着脖子:“咱是男人,好男不和女鬥。”這是文鬥,還有武鬥。拉麪館大師傅抓團面站大門口抻面,連抻二十幾手,衝被趕出來廚子喊道:“再吹啊,再吹我用面勒死你們。”被趕出來廚子不服:“我能穿針。”邊上走過一個五、六歲小女孩,仰着小頭脆生生説話:“我也能。”圍觀人羣哈哈笑成一團。

小女孩以為大家不信她,拽着媽媽手説道:“給我證明,我能穿針。”

這天中午,歡樂無極限,白路看哈哈大笑,跟張成龍説:“要是每天來這麼一次,一定很樂。”

“你瘋了?一次一千多塊呢。”張成龍從經濟角度出發。

很,中午過去,下午兩點,比試刀工。

這事兒簡單,一條巨長案板,上面擺着二十個菜墩,大家排着隊上去切土豆絲,評委來回溜達,看架勢,看手勢,看氣度,是不是老廚子,只看動作就能看出來。然後看絲,過給張合格小條,去裁判席登記。沒過直接打發走。

一千多廚子,二十人一撥,如果細分,好象要很長時間,其實速度很,平均下來,每個人不到一分種,不到四個小時,全部搞定。

白路和張成龍上場時,有廚子指指點點,往好裏説是讚揚他倆真有思想,才畢業就想當廚王。往難聽裏説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張成龍有點兒憋屈,和張怕小聲説:“你拖累了我。”白路笑:“不會上去一手?嚇死他們。”他是玩笑話,卻沒想到張成龍刀工確實牛。

二十名廚子一切切菜,刀擊菜板聲音不絕於耳。張成龍他身邊,下刀輕、穩、準,聲音很輕很輕,僅比大天堂主廚大天聲音略大一點兒。切出來絲均勻、晶瑩,刀工果然不凡。

見過張成龍刀工,説閒話人就少了,不過總有高手存,看他賣刀功,冷哼一聲表示不屑。

白路沒有賣,一個初選而已,不值當費那麼大勁,隨手拿起土豆,隨意放到菜板上,眼睛也不看,右手刀已經落下。整個動作連貫暢,輕鬆灑意。

不過刻意控制速度,想和張成龍一起完工。

這時候,評委走過身邊,看他姿勢,看練程度,知道是老廚子,讓他停下,給張白條讓他過關。

白路剛把土豆切成片,任務已經完成。笑着離開比賽場地。心裏琢磨是,大天怎麼沒來比賽?莫不是瞧不上這個廚王大賽?

不一會兒,張成龍拿着白條找他:“登記去。”登記時候,服務人員説:“兩天後聽消息,學校門口貼紅榜,或者打電話問。”初選結束,白路回家,張成龍和他互留電話:“咱倆一定會進決賽。”白路笑着説是。

一路回家無語,等他回到小王村路時候,沙沙已經放學。打電話問過,知道和丁丁家。白路直接去飯店,取下免戰牌,開門。檢查一遍廚房,去市場買菜,回來備菜,亂忙一陣。

因為回來晚,六點才開門。之前一直高掛免戰牌,讓別人誤會,以為晚上不營業。所以無人排隊,只有四個客人。而就這四個客人,也是因為住附近,順路進來吃飯而已。

看着少少四個客人,白路有點兒不適應。許多天來,一直是轟亂不休,今天是難得冷清。

很做好飯菜,端上桌。客人們用餐時候,他站門口胡亂琢磨事情。

這時候,孫過來,站他面前死死盯着看。

白路摸摸臉問道:“看什麼?”孫不愧為巾幗英豪,冷着臉説話:“我知道你有強大背景,可你能不能為我們考慮一下,你一個小破飯店,天跟天惹事生非,能不能老實幾天?jǐng察局是為你開麼?沒完沒了處理你那點兒破事。告訴你,我一直盯着你,千萬千萬別落我手裏。”白路歎服:“你真是神仙。”他調侃讓孫加生氣,重複一遍:“記着,老實做人!別給我惹麻煩,我會盯着你。”轉身離去。

這兩天,所裏常有人説起五星大飯店,有許多外系統人打電話詢問五星大飯店背景,孫本來就瞧不上白路,加上這兩天見聞,對於白路突然擁有強大關係深惡痛疾。

她自認為行正做直,是頂天立地一個小jǐng察,不懼怕氓分子所謂關係,所以下班後,飯都不吃,趕來jǐng告白路。

白路撓撓頭,書上説第一印象至關重要,誠不我欺!就因為第一次見面時,叫她一聲jǐng察阿姨,這丫頭就沒完沒了仇視自己。

事實證明,孫説到做到。

第二天上午,白路開門沒多久,孫穿一身jǐng服,五星大飯店門口來回溜達。平均每十分鐘走過一趟。

坐屋裏,白路一手支着下巴看這丫頭來回走,心中奇怪,這大熱天,這傢伙怎麼不出汗?莫非是怪胎不成?

今天是十月九號,往年來説天氣轉冷,不算太熱。今年不知道哪裏出現問題,夏天始終不肯離去,一天熱似一天折騰人。

白路有點不忍心,因為老爸關係,他喜歡職業是jǐng察,不論孫如何對他,總是沒有壞心,他不討厭這個女人。

當孫再次從門口路過時候,白路推開門:“丫頭,進來歇會兒。”

“你叫誰丫頭?”孫橫着眼睛衝進飯店,指着白路就是好一頓教訓。

白路鬱悶:“我招馬蜂窩了。”

“你説什麼?告訴你,我可以告你侮辱國家公職人員,給我小心點兒。”又教育一頓白路,也是空調屋裏涼夠了,孫昂頭出門。

白路有點無語:“這丫頭真適合管理監獄。”又過了會兒,何山青進門:“昨天干嘛去了?前天那事怎麼解決?”

“能怎麼解決?就那樣了。”

“你呀,還是心軟,依着我,不把他粑粑黃掐出來,都對不起他。”

“拉倒吧,你是怕我事情少還怎麼?”何山青撇撇嘴表示不屑,看眼玻璃大門:“乾脆按個密碼門得了,就是那種鋼板,或者防彈玻璃,不用拿鑰匙,多酷,省得你這一天到晚老換門。”

“我這小飯店,按個密碼門,7看多了?”他倆説話,孫又從門口路過。看到大紅跑車,推門而入:“門口誰車?這地方不讓停車,趕緊開走。”白路問:“你改jǐng了?”

“少廢話,開不開走?不開走…我叫拖車。”何山青冷笑一聲:“隨便。”這傢伙蠻橫慣了,完全不懼怕jǐng察。

“怎麼説話呢你?説你説錯了沒有?誰讓你這兒停車?”何山青剛想説狠話,白路狠狠瞪他一眼,意思是注意點兒,不許亂説話。何山青想了想,決定給白路面子,微笑説話:“這個吧,我覺得咱倆有必要辯論一番,路子,你當裁判,就説這門口能不能停車。”

“神經病,這是辯論事兒麼?趕緊開走。”孫不給面子。

何山青也不給她面子,不屑道:“又不是一直停這,我進來買飯,停一下怎麼了?難道停一公里以外?你真是jǐng察學校畢業麼?懂不懂點兒是非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