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最後一碗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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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停一下，將切好面掃進面盆，再拿起個麪糰，輕兩下，ā起擀麪杖，重複方才動作。

一共十六團面，十六分鐘內搞定，每一條面絲都筆直、無斷，同樣長度，同樣有韌xing。

當把所有面絲掃進面盆之後，飯店裏啪啪啪響起雷鳴般掌聲，太jing彩了！誰能想到，做面可以像舞蹈一般美麗？

白路抬頭，不知道什麼時候，飯店裏已經擠滿了人，都看他。前面人坐着，後面人站着，再後面人站椅子上，一層又一層，都看他一個人表演。

經過這會兒折騰，心中脾氣已經發出去，白路笑笑:“讓大家見笑了。”

“沒有沒有，太jing彩了！”大夥兒轟然叫好。

這哪裏是做面，分明是製作藝術品！

白路卻是有點不好意思，看眼明亮玻璃窗，也許應該掛上窗簾？

長出口氣，開始備菜，許多人吃飯，要一撥一撥伺候好。

這一次慢慢，慢慢擇菜，慢慢去皮，慢慢清洗，緩，慢，穩，窗外眾人不滿意了，拿手機拍來拍去，白路始終是緩慢狀態，完全沒有拍照價值，一個個開始聒噪:“玩點兒花活唄。”白路當沒聽見，只慢慢做菜。做到一半，豹子回來，將做湯材料放下，問白路:“還做什麼？”白路説:“把外面清一清，有座位坐好，沒座位出去排隊，收一下打包飯錢和押金。”豹子依言出去安排客人，可是客人們不聽他話:“怎麼又這樣？”白路衝他們笑笑:“不按規矩來，本店一概不伺候。”客人們權衡利弊之後，只得聽從豹子安排，該坐下坐下，該出去出去，屋裏終於安靜下來。

又過了十幾分鍾，打包飯菜做好，從消毒櫃裏拿飯盒，裝好由客人帶走。然後開始做湯，同時開始煮麪。

湯是給病重老人喝，面是給《食北城》網站那幫吃貨吃。

這個時候，吃貨們再不説“大老遠跑來只吃碗麪”怪話，反是帶着好奇帶着耐心等待那碗神奇面。

湯要慢慢熬，還要熬不厚不稀。對方食道受損，能喝點水已經了不起，有可能連牛nai都不能喝，喝湯很是個考驗。

熬湯時候，白路十分謝方才那團面，幫他發出不好情緒，現很平靜，很有耐心，他有信心能做好這碗湯。

不一會兒，面出鍋，用涼水鎮着。將熬着湯倒出小半鍋，另開火，加辣椒粉加水加鹽大煮。

剩下半鍋湯，繼續文火熬。

等了會兒，大鍋湯沸開。白路招呼豹子:“一盆面，一鍋湯，端到外面，吃多少，讓他們自己動手。”説話同時，速切出一盤葱花一盤香菜，讓豹子一起端出去。

這該是世界上拽飯館，要客人自己動手。可是一屋吃貨，沒有一個人有不同意見，排着隊去撈麪。

白路心全那半鍋湯中，靜靜站着，好象雕像一樣，看藍藍火苗，看鍋裏湯輕跳着沸開，這一刻，心好似空靈。按照仙俠小説情節來説，應該是突破了，領悟了，甚至飛昇了。

過了許久，有吃貨吃光面條，問道:“多少錢？”白路沒説話，衝外面伸出個巴掌。豹子回話:“五塊。”五塊錢？吃這樣一碗麪？和麪用是牛nai和雞蛋，拌麪湯裏全是上好食材，有人問豹子:“你説錯了吧？是不是五十？”豹子回頭看白路，白路看着湯沒説話。豹子跟他們説:“就是五塊。”三十六個人，一共一百八。有人直接掏出兩百塊:“不用找了。”衝白路説:“謝了，我們以後還來。”白路沒回話，全心全意守着半鍋湯。

很，吃貨們離開。打算求婚光頭探頭進來，剛要問話，被豹子攔住:“等會兒。”那就等吧，光頭退到門外。

這時候，高遠來了，看到外面全是人，屋裏反是空空如也，古怪是林子和鴨子都呆外面，進屋問:“怎麼了？”豹子經常見他，知道他和白路關係很好，小聲説道:“老闆熬湯。”高遠好奇看他一眼:“怎麼叫他老闆了？”走到玻璃前面，看窗户裏面白路站着不動。

又等了會兒，白路終於動了，卻是燒開水。等水開後，從消毒櫃裏中拿出飯盒，先用涼水過了兩遍，然後倒滿開水，封上蓋。

過一分鐘，撈出湯裏食材，只留清湯，再煮一分鐘，閉火，輕輕灑上一點細鹽。

把飯盒裏開水倒掉，將湯輕輕注入，封上蓋，拎出廚房:“一個小時內送到，如果近，半小時以後再喝。”今天白路有點不對勁，高遠有點摸不着頭腦，不過湯重要，接過去往外走:“錢回來算。”白路二十歲，生有奇遇，別有天資，尤擅廚事。擅長做面。從四歲開始煮飯，歷十六年，今天是第一次給死人做飯。或者説，是第一次給一個病人做後一頓飯。

這碗湯很美味，很好喝，一經入口，肯定直入腸胃，只是，吃過這碗湯，短時間內，別食物難以入口，吃什麼都會覺差點味道。當然，如果吃辣椒芥末，那肯定有味道。所以，白路會另一半湯里加辣椒粉加重鹽，加多水，其實是破壞味道。

高遠離開，光頭再一次探頭進來:“好了沒？”白路淡笑一下:“好了，餐廳借你了，可以略做裝飾。”

“謝謝，謝謝。”光頭推開門，衝外面説話:“進。”摸出電話打給女朋友。

等他掛上電話，白路問:“你女朋友喜歡吃什麼？”

“能做西餐麼？電視裏，西餐很有覺。”

“能，豹子，買大塊鮮牛，越越好，再買個爐子，買包炭回來。”

“你要烤牛排？”光頭問。

白路説是，拿個大碗，往裏倒蠔油，吩咐光頭:“買瓶啤酒，對了，吃西餐，我這裏沒酒。”

“買，趕緊買。”光頭叫朋友幫忙。

再拿個碗，開始調製粉料，花椒大料孜然都有現成粉，按比例各取一點，開火幹炒花生米和芝麻，關火，將花生米和芝麻磨成粉，各取一份放入粉料中，略一攪拌。

取洋葱切好。

葱絲，薑絲，蒜片切好，倒入生，兩滴白醋，攪拌好。

這時候，啤酒買回來，倒一點進蠔油，打進去一點兒蛋清，攪勻。

全部準備好以後，豹子抱着一堆東西步跑回來。白路先切，切出兩大片，醃進生中。

然後拎着烤爐和炭出門。為了節省時間，直接倒油燃火，沒多久，炭火燒旺。

抱爐子回飯店，讓豹子把備料全部拿出來，先架好烤爐，用夾油條那種食夾，分兩邊夾住排，控乾片上調料，平攤炭火上慢慢炙烤。

待面稍幹一點，將排翻面，吩咐豹子:“刷蠔油。”如此，就是兩面慢烤，一遍遍刷油。待刷到第三次時候，白路説:“拿個盤子，粉料鋪底，灑均勻些。”豹子很做好，白路將排放進盤子，取另一塊排重複以上動作。同時讓豹子把盤子裏排翻面。

再拿個乾淨盤子，將沾好粉料排放入。又將手裏排去沾粉料。

然後端着兩塊排回廚房。用食夾夾起排，輕輕摔打，抖掉多餘粉料，以眼睛看不清為準。再用刀切去烤時食夾夾住地方，那兩個部位受熱不均勻。

切好後，白路和光頭説話:“問問她，還多久能到？”這個時候，光頭和他所有朋友都是目瞪口呆看白路。這是做牛排？用不用這麼誇張？如果説半個小時前，白路做麪條時候給他們帶來視覺上震驚，那麼現就是心裏震撼。只是兩塊排而已，先後使用十幾種調料，然後只是輕微使用一點，便丟棄掉。

比如葱薑蒜，只是略微泡了一下，進沒進味都不知道，就已經沒用了。還有啤酒，一大瓶啤酒，只倒出三個啤酒蓋那麼多，其它全部沒用。小半碗蠔油，正反面一共刷了十二次，再有炭火，現還是十分旺盛燒着，都是沒用了。

不要説粉料，為了做這個粉料，要先開火炒花生米和芝麻，後碾碎，結果只用了很少很少一部分，也太誇張了！

光頭正震撼呢，聽到白路問話，趕忙打電話，然後告訴白路:“馬上到。”白路點下頭，開火，取平底鍋，倒入一點植物油，待温度稍熱，放入洋葱滾底，片刻後取出，放入兩塊牛排。方才烤了半天，本沒烤，只是半加熱而已。

看到這個步驟，光頭歎服，敢情一大堆炭，只是起個加熱作用！

火併不大，輕輕煎燒。光頭女朋友進門時候，正好關火。

兩個盤子，以生菜鋪底，放上兩塊讓人垂涎yù滴排。隨後拿起胡蘿蔔和削刀，不到一分鐘，削出兩片紅玫瑰，擱到盤子一頭，吩咐豹子:“端出去。”而這時候，牛排温度剛剛好，不燙，上桌就可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