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熱鬧唐人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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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哈頓區是紐約繁華地區，有華爾街，還有無數電影故事中提及唐人街。確切來説，現唐人街其實是一座小城，生活着無數中國人。和法拉盛地區不同，這裏住户主要是華人，甚至可以説幾乎都是。

唐人街距離華爾街很近，白路推着沙沙到處逛，東轉西轉便是來到這裏。

因為不識路，多耽誤些時間，卻也多看到許多風景。

他倆來到唐人街時候，接近下午一點鐘。沿街而行是各種店鋪，什麼影碟店，藥鋪，水果攤，報紙攤，輕易堆滿街道兩邊。甚至還有賣鍋碗瓢盆，自然也有蔬菜店。

雖然都是賣東西，可是因為街道不同，背後建築不同，繁華程度不同，這裏和法拉盛便是完全不同。

大體現，已經一點了，還有許多家飯店有人排隊等吃飯。

白路繞開這些飯店，一直往裏走，走啊走，拐啊拐，讓過幾條主要街道，拐進一條小巷，行人終於少了，也沒有擁擠飯店了。

前面有家東北菜館，白路問沙沙:“這裏？”沙沙自然沒意見。

飯館不大，前廳大約有個四十幾平米，牆兩邊擺着兩溜兒方桌，沒有客人。

看見客人進門，吧枱站起個老大爺，約莫六十多歲，很瘦，打招呼:“請坐。”拿菜單走過來:“請點菜。”白路一聽就笑了，這傢伙，一句外語都不説啊，我來是美國，不是東北。

問沙沙吃什麼？

沙沙想了想:“米飯，辣魚。牛湯。”白路説:“再拍個黃瓜，炒個雞蛋。”老大爺説:“沒有辣魚。”

“那就隨便做條魚，要燉，不要炸。”老大爺去廚房忙活，從裏屋走出來個小孩，約莫五、六歲模樣，一雙眼睛特別亮，古靈jing怪。

小傢伙坐把頭椅子上，手裏是遊戲機。玩一會兒，看白路兩眼，玩一會兒，看白路兩眼，不用問。是出來監視錦衣衞。

白路笑着走過來:“玩什麼？”小孩把手縮回去:“不給你玩。”

“不給就不給吧。”白路坐回去。

他們點了四道菜，拍黃瓜和炒雞蛋很端上來，老闆説慢用，想回去繼續燉牛。還沒轉身呢，門口走進來一箇中年胖子:“老馮，考慮怎麼樣了？”老馮嘆氣:“如果你要搬，那我也搬。好歹做個鄰居。”

“那成，明天去談價錢。”中年人轉身離開。

老馮嘆口氣，回去繼續做菜。

約莫過去十五分鐘，燉魚和牛湯端上來。老馮坐櫃枱後按計算器，按了一遍又一遍，嘆口氣，收起計算器。

沙沙吃了口魚。皺皺眉頭，喝口牛湯。又皺皺眉頭。小丫頭已經被白路把口味養刁了，別人做菜完全不合口味。

白路看見她表情，問:“怎麼了？不合口味？”沙沙輕點下頭。

白路挨樣菜嚐了一下，確實不對，不要説和自己比，就是一般中餐館也不會做出這等味道。難道説美國中餐都是這個味？

看了老馮一樣，沒必要説那些難聽話，起身過來問道:“老闆，麻煩一下，我想借廚房炒個菜，價錢照算，可以不？”老馮愣了一下，這是對自己手藝不滿意？想與之爭論一下，可是又一想，算了，由他去吧，還能多賣一道菜，於是説道:“可以。”還是燉魚和牛湯，老美這裏鯉魚不值錢，白路隨便挑了條，清洗、割口，入鍋燉上。再去燉牛湯，切了點西芹末、洋葱末撒進去。

十分鐘後，魚出鍋；十五分鐘後，牛湯好了。

按正常來説，這兩道菜都需要花大時間製作，比如牛，要大火煮小火燉，折騰上一、兩個小時才能入味，才能爛。

不過飯店做菜，不可能讓顧客等太久，一般都是用高壓鍋先把，然後上鍋一煮，加上調料，待湯鍋一開，就算是完工大吉。

白路當然不會這麼做，先燒開水，加湯底，再用刀背速敲，然後逆紋切片。待水開後，放，放輔料，旺火大燒，滾滾而開，加蓋悶上十分鐘，菜成。

片切又齊又薄，ru白sè湯水中隱隱浮現，好象是水底盛開花朵。

等他端出去兩盤菜，老馮看了兩眼，沒看到出奇之處。如果硬要挑不同，就是比他做要清淡一些、好看一些而已。

飯店做菜，為了讓菜好吃，一個是油多，一個是味素多。白路反其道而行，用油量小，也很少放味素。所以只看兩道菜外表，肯定要略素一些。

白路撤掉原先兩盤菜，把自己做放到沙沙面前。

老馮跟過來，看看自己做菜，再看看白路做，好歹是個廚子，心下略有不甘，就不信你做好吃，問道:“我能嘗一口麼？”白路看他一眼:“鍋裏還有點湯。”心裏想是，沙沙還沒吃，你也想吃？

老馮沒計較他態度，轉身進廚房。

過了會兒出來，很有些不敢相信，問白路:“你怎麼做？都加什麼了？”白路吧唧下嘴巴:“按照劇情需要，你應該大叫着太好吃了，速衝出來，然後一直表揚我才對。”老馮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跟什麼？

沙沙看了白路一眼:“哥，吃，一會兒還有事呢。”沙沙一説有事，白路電話突然震動起來。白路衝沙沙伸大拇指:“金口玉言，麻煩再説句，我會心想事成。”沙沙很認真，放下筷子，雙手握前，虔誠説道:“白路會心想事成。”聽到這句話，白路仰着腦袋左右看，任憑電話震動不已。

沙沙問:“看什麼呢？”白路説:“我找白光，張大領導虔誠祝福，老天怎麼也得給點表示才對。”這傢伙又開始胡説八道了，沙沙好象照顧頑皮小孩一樣，略帶些無奈表情，輕嘆口氣，開始吃飯。

白路接電話:“喂，你找誰…啊…啊…”按住電話問老馮:“你這裏地址。”老馮被白路胡説八道糊了，一勁兒盯着他看，琢磨這傢伙是不是腦袋有病？怎麼一點都不正常？連帶着聽到這句話也沒有反應過來。

白路一看，直接把電話給老馮:“你和他説，叫他趕緊過來。”聽到電話裏聲音，老馮反應過來，報出地名，無非是什麼什麼街什麼什麼地方什麼什麼飯店。掛電話後問白路:“你這手藝是跟誰學？”白路咳嗽一聲:“老先生，我們餓了，有什麼話一會兒再説成不？”老馮出歉意笑容:“不好意思，你們先吃。”老馮被勸回去，可是還有個小傢伙。那傢伙看出來白路對他爺爺不好，衝過來大叫:“你沒有禮貌！老師説中國人是講禮貌，你不是中國人。”鬱悶個天，直接上綱上線了，白路問老馮:“你這孩子哪上學？”

“就前面，免費學前班。”

“還有免費？”

“有，這裏有很多事情都是免費，比如法拉盛圖書館經常開辦各種活動，跳舞啊，看演出啊，都是免費，咱這還有免費教學，教英語，教學車，幼兒園也有免費，不過教不了什麼玩意，就是學漢語，像前面街上同樂會，都會定期組織一些活動，不過我是東北，加不進去…”不知道憋了多久，老馮一講起來就不想停口，白路咳嗽一聲問道:“同樂會是黑社會？”

“那不是，就是老鄉會，這裏福州人多…”老馮又開始演講，從北説到南，從白説到黑，後説到自己身上:“以前唐人街才叫熱鬧，房租比紐約貴門臉也只高不低，後來發生恐怖事件，生意就下來了，恢復了十好幾年才恢復過來，誰能想到，情況剛有些好轉，錢沒賺到，房租升倒，就我這個地方，就這麼大屋子，房租四千多，能賺什麼錢？以前還有紡織廠，還有公司，現，唉，美國混了十多年，啥也沒混到。”

“生意不好？”

“也不能説不好，湊合吧，將將夠活，剛才那個胖子，隔壁開個菜館，生意也是一般，攛掇我往第八大道搬。”聽老馮説着自己不如意，白路想起法拉盛見過那個歌手，大家似乎混都不容易。

就這時候，門口停下來一輛汽車，汽車放下人之後重又開走。走進來三個男人，第一個是華人青年，用漢語問:“哪一位是白先生？”白路説:“這。”華人青年走過來:“泰勒先生需要鑑別股票真偽，請出示一下好麼？”白路看了華人青年一眼，這傢伙不過是個翻譯，居然這麼不懂禮貌，不介紹自己是誰，上來就提要求？

不過再一想，算了，咱是來賣東西，不是來吵架，也就不和他計較，輪椅上書包裏出一張紙:“是這個吧？”華人青年接過股票，轉給身後金髮青年。

這張股票是沒有裁減，簡單點説，就好象印鈔票一樣，印出一大張，要切成小張才是鈔票。股票也一樣，一大張紙上會有許多張股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