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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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雲選在一個晴和的四月天搬入“頂翎大廈”聽名字就猜到是“頂方”的產業之一,而且住的都是有錢人。
她可是費了一番功夫才得其門而入。也算是老天助她,一户户去打聽,才查出五樓之一的一對老夫婦要出國探親半年。
她編了各種理由,才説服他們把房子出租,當然她也付了昂貴的租金及押金。
包幸運的是,柯靖宇就住在五樓之二,兩扇黑雕花大門正好面對面。
鄰居也有老死不相往來的,宛雲不斷在裝潢豪華的屋內踱步,頭腦想着不同的計策。
白地毯上散着一堆資料。柯家也不是什麼望族,只不過有些地,隨着經濟開發而起來的暴發户而已,難怪水準那麼差。
剪報上寫着,他們原是種果園的人家,後經柯盛財、柯靖安、柯靖宇父子兄弟的打拚,才有今的局面。尤其提到柯靖宇,高中時代在家裏打工,大學時就任職務,以至三十歲就爬到“頂方”總經理之職,字裏行間把他捧得比天還高。
哼!還不是靠父蔭。他那花花公子,虛有其表,能做什麼?宛雲非常瞭解報章雜誌的不可信度。
另外有一本雜誌,是名彥特別送來的,要她看裏面介紹傳播界才女孫丹屏的文章。孫丹屏品貌雙全,是何靖宇往兩年多的女友,提及婚姻,這位才女説:“他忙,我也忙。既然還不打算生孩子,又何必急着結婚呢?”如果孫丹屏夠聰明的話,就永遠別下嫁。她男朋友的存在是婦女界的一大禍害,她難道一點都不知道嗎?
宛雲走到陽台上,看柯靖宇的黑轎車是否回來了。這兩個星期她什麼都沒有做,就是觀察,她已經可以辨別出他開關車門的聲音了。
他的生活比她想象的單調無趣。每天早出晚歸,總是一套深西裝和一個黑公文包,沒見過他帶女人回家或開舞會喧鬧。印象裏的阿靖,生活靡爛又夜不歸營,他怎麼都沒有呢?
或許她調查統計的時間還太短;又或許他目前是休獵季,在家養蓄鋭,等着下一次出擊吧!
這次他成了獵物,主動權就在她了。她暗自決定,若他今晚七點以前回家,她導演的第一幕就要開場了。
她到鏡前反覆審視自己。這個宛雲,不!她改了名字,叫做傅小霜。這個小霜,讓名彥足足吹了好幾個響亮的大口哨。
她的確也花了很多錢,比如做全身美容按摩、換膚、三温曖、造型設計,甚至去上了美姿美儀的課程。
她也用了許多時間去研究免費雜誌,還買了一堆名牌化妝品和服飾。
餅去那個清湯掛麪,不施脂粉,一身大襯衫、牛仔褲的宛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小霜,有一頭羽般柔軟的長髮,燙成微微波,額前劉海還染一抹紅;她有弧度極美的細眉,一雙眼任粉彩勾得純真又嫵媚,她的瓜子臉幾乎不必再修飾了,整個就是靈動耀眼的青。
眼睛可以説話,但衣服更能表達。她穿著白針織的短上衣,出一片雪白的肩膀,下面系一條軟絲的長裙,那淡雅的彩,令她想起“紫煙蘿”三個字。
不僅如此,她還穿了耳,戴兩顆細鑽耳環。手腳塗粉玫瑰的指甲油,把她腕上的小銀鐵和足下蹬的細白高跟涼鞋,渲染出一種緻的漫美。
包重要的是她那纖巧的身段,像極了可在掌上跳舞的趙飛燕,用名彥的形容詞是“秀可餐”和“我見猶憐。”然而最難改的是臉上的表情,她總是那麼嚴肅。
案親怎麼説的?最完美的女子化身,集天地之靈氣。她努力回想,十一歲以前她的模樣,慧黠的、温柔的、愛笑的。對!愛笑,她一天到晚都在笑,像有一個透明翅膀的小靈不斷在她內心製造美妙的鈴聲。
她將櫻微啓,出細白的牙齒,用失去已久的無憂無口吻,對着鏡子説:“我叫傅小霜,父親傅木賢,歿;母親仇可卿,歿。我是來複仇的,用微笑的方式。”六點五十分,她聽到悉的關車門聲,整個人馬上像上了發條的娃娃。她衝出門外,摸摸頭髮、拍拍裙子,再輕輕一推,門“鏗”地一聲闔上了!
一陣冷意由腳底傳來,她竟忘了穿鞋,不過這樣顯得更真,不是嗎?
電梯亮到五樓,門開了,果然是何靖宇。他一踏出來就直直往二號走去,連看也沒看她這邊。她光腳踩在磨石地上,佇着就像壁上的燈。
是他瞎了眼,還是她引力還不夠?宛雲不得已只好自己前進一步,用最甜美的聲音説:“先生,對不起,你能幫我一個忙嗎?我被鎖在外面了。”他鑰匙開一半,轉過頭看她,一時楞住,彷佛不解她是怎麼突然冒出來的?
如此近地與他對視,宛雲耳紅心跳。見他不語,她又害怕自己被認出,於是強忍鎮靜,更笑容可掬説:“我真太胡塗了!老忘了帶鑰匙,結果把自己關在門外,你不會碰巧有開鎖的技術吧?”
“很不幸,我沒學過。”他回覆了神智,用很正經的語調説:“這種事只有找專業的鎖匠了。”這倒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向來風成的柯靖宇為何沒有乘機大戲殷勤,表演一出英雄救美呢?
“你知道附近有什麼鎖匠嗎?”她不氣餒地再問。
“我沒碰過這種車,所以不太清楚。”他説着,已開完鐵門和大門,準備入內。
他這人不但玩情,連最基本敦親睦鄰的做人道理都不懂嗎?她心一急,便拉住他的門説:“我至少可以借用一下電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