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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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舉到耳邊,電裏混雜他的氣息。
盧茵嗓子是啞的“什麼事?”那邊説:“茵茵,你在做什麼?”
“有話直説。”頓了頓,劉澤成道:“既然婚禮沒了,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新房怎麼分配。”***黃昏將近,橙紅的餘暉落滿整個房間,紗簾鼓動,有微風吹進來。
牀上凌亂,舊書衣服落了滿地,桌上攤着吃完的泡麪盒,劉澤成兩天前搬走,這裏幾乎不剩他的東西。
接完那通電話,許久後,盧茵終於從牀上坐起來。她攏好發,抹一把臉,眼中有了幾絲神采,他的絕情終於打醒她,盧茵驀然頓悟,苛待自己是多麼蠢鈍和可笑。
她開始收拾房間,雜七雜八又翻出他不少東西,一些論文紙、實驗報告、舊書和文獻雜誌。
稍晚一點兒,盧茵出門,儘量收拾自己,穿一件字母白t和短裙,兩條俏生生美腿下,蹬一雙布鞋。
頭髮半乾,披在腦後,除面容有些憔悴外,像未畢業的女學生。
她先去飯館點了幾道菜,這些天蹲在房間幾乎沒出門,沒吃過正經飯菜,只吃餅乾泡麪也沒覺得餓。之後去了超市,牀單、枕套、茶杯、碗筷和牙杯牙刷全部換了新的。
從超市出來,已華燈初上。
盧茵提了滿滿三大袋,實在拎不動,叫了輛的士。
行至小區,大門緊閉。
司機按了兩聲喇叭,裏面毫無反應。
盧茵從車窗探出頭。她在路燈下,發落下來,被微風吹拂。隔着鏤空的鐵門,崗亭裏黑漆漆的,並沒開燈,但隱約能聽見那台老舊收音機正發聲。
她衝裏面喊了聲“李師傅,您在嗎?”裏面沒動靜。
片刻,她又説:“麻煩開一下大門,我東西太多,提不了。”崗亭同樣寂靜,等了片刻,盧茵想下車查看,將動的一瞬,門口晃出個人影。
那人並不是老李,看外形比他高大許多。他兜站在陰影裏,容貌模糊,只能分辨大致輪廓。身材魁梧,一身純黑裝束,腿修長,褲管一條垂着,一條向上捲起半圈兒,沒穿保安外套,緊身黑衫的下襬扎進褲,帶了頂帽子。
盧茵眯起眼,這人她沒見過,但莫名有種悉。
那人似乎看過來,頓了片刻,上前把大門拉開。
車子開進來,盧茵張了張嘴,一句謝謝沒説全,已擦身而過。
回到家又一通忙碌,個把小時後,房間已煥然一新,牀上換了牀單,只留一個枕頭一牀被;客廳乾淨清,不見亂扔的報紙雜誌;衞生間鏡子光亮,前頭擺一套新牙具,旁邊掛着藍粉巾…
一切都是新的,本找不到其他人住過的痕跡。
盧茵渾身是汗,攤在沙發上,望一眼空蕩蕩的房間,頓覺荒涼落寞,一股疼痛又從心底湧上來。她呼了口氣,命令自己不去想,目光落在門口那堆廢紙上。
盧茵咬了下,拿起火機和那堆舊物,上了天台。
夜風徐徐,洗去白天的燥熱。
月亮被雲遮住,只餘一點朦朧月。
她站在天台上往下看,幾盞孤落的路燈本照不見前路,夜靜極了,彷彿已陷入沉睡。
盧茵席地而坐,拿起手邊一疊紙,是劉澤成的論文。月光很淡,本看不清上面寫了什麼,但他的字跡就像刻進她腦海裏,不去不滅。
火機‘擦’的一聲,黑暗裏一道微小火光燃起,逐漸變大,空氣裏充斥一股煙灰味兒。
盧茵把手裏的紙投進火裏,火光照亮她的臉,黑煙伴着塵埃飛舞在半空中,一切終將像它們一樣,離她遠去。
這堆廢紙燒了好一會兒,火滅了,夜風吹走浮灰。
再次陷入黑暗,盧茵坐了片刻才站起來,回身的瞬間,她失聲尖叫。
通往樓下的鐵門邊,斜倚了道身影,穿着背心短褲,禿腦瓢。嘴裏叼煙,自在悠閒,不知看了她多久。
盧茵驚魂未定,往後連退了數步。
那人站直身,低聲説“別動,再退一步沒人救你。”盧茵後腦一麻,渾身汗都豎起來,對方開口那一刻,她已經聽出來。
她見過他兩次,一次在小商河,一次在大雨滂沱的十字路口。
她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幾個數字,0852。
盧茵顫着聲“你怎麼在這裏?”陸強嘬了口煙,勾嘴角:“你認識我?”盧茵咬住“不認識。”陸強沒吭聲,往前走了兩步。
她慌了,貼着牆邊往後撤,夜很黑,但依稀可以看見他光亮的頭頂,香煙在間明滅,映出他稜角分明的臉,和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
盧茵慌張開口:“你想怎麼樣?”他停住,笑説:“又沒對你幹什麼。”盧茵説:“你走開,我要叫保安了。”
“我就是。”陸強走到火堆旁,用腳碾死未滅的火星“新來的。”盧茵愣怔。
他説:“居民投訴,説樓頂有人放火。”盧茵半天才回過神“我沒放火,只燒一些東西。”
“哦。”他説“我看見了。”他不知在她背後站了多久。
盧茵不想多説,想繞過他先下去。
天太黑,本看不見路,她忽然被雜物絆倒,悶哼了聲,腳腕兒一股尖鋭的疼。
現在的她脆弱到不堪一擊,一點疼痛,足夠她擠出幾滴眼淚。
好一會兒,側徒然多了道力量。
他傾身要抱她,頭頂一道聲音“住幾樓,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