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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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鄰居。
盧茵耳朵像扣了層玻璃罩,這四個字沒什麼重量,遙遠而不真實。她努力向那方向看去,烏亮車身反着強光,晃的人睜不開眼。
後座車窗緩緩升上,玻璃的顏過分神秘和壓抑。他躬身上了副駕駛,窗開着,後面遞來一雪茄,又給遞火兒,他稍微欠身往後合,幾秒後,靠回椅背上。
雪茄比香煙了幾倍,他拿拇指和食指捏着,剩餘手指微微卷曲,呼出一口,他偏了偏頭,躲開濃霧。
盧茵沒挪步,剛開始盯着地面,目光一寸寸上移,最後落在他的身上。他額頭傷疤在陽光下無所遁形,短硬頭髮烏黑濃密,側臉的輪廓深刻立體,明明還是那張臉,卻叫她有些不悉。
沒多時,引擎聲起,車隊陸續駛離。而自始至終,他盯着前面,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盧茵心裏空蕩蕩,有那麼一秒,她是希望得到回應的,一個眼神或一個笑,哪怕證明不了什麼。
車子併入主道,陸強捏着雪茄,手臂搭向車窗外。一縷青煙被風吹散,火星落在手背上,他抖抖手,皮糙厚覺不到疼。
陸強頭靠着椅背,外人看來懶散不羈,雙眸卻狀似無意瞥着後視鏡,看那女人低垂着頭,無打采。
司機踩了腳油門,她在鏡中的影子越縮越小,直到落為黑的小點兒。
後面有擦火機的聲音,陸強收回目光。
邱震給他點完自己也點了一支,開了他那側的窗,手同樣落在車窗外。
陸強抬眸看向內視鏡,他頭髮偏長,遮住右側眉峯,髮絲被風吹向後面,用手立即捋順了遮擋。陸強盯着看了幾秒,撞到他的眼睛,眼尾略長,瞳仁烏黑,單眼皮,竟與他有幾分神似,只是少了些歲月的滄桑和沉積。
對視幾秒,邱震説:“強哥,多會兒出來的。”陸強説:“小半年兒了。”邱震臂膀撐着前椅背,健壯體格跟陸強不相上下。
他説:“我這些年一直呆在國外,前段子聽我爸説你出來了,你不回巢會,也聯繫不上。前天剛下的飛機,現在來你別介意。”
“不介意。”陸強盯着後視鏡,笑了笑“小震,越來越壯了。”邱震説:“吃美國佬的東西,該補的都能補回來。”
“這次不走了?”邱震看一眼旁邊:“那要看我爸怎麼安排。”邱世祖冷哼:“看你什麼表現,成天不務正業,跟一幫男男女女鬼混的話,還把你出去。”邱震暗自皺眉,嗯啊着答應,隨意問陸強:“強哥,剛站你旁邊那人誰啊?”陸強彈煙灰的手指一頓,驀地看向內視鏡,那雙眼中充滿興味,眸光發亮,到底小他幾歲,不懂得收斂和偽裝,一個眼神足以暴自己。六年過去,他其實一點兒都沒變。
陸強冷眼無波:“小區的鄰居。”
“不?”
“不。”
“那你幫我…我…”他悶聲低咒,捂着後腦勺:“你打我幹什麼!”邱世祖陰狠道:“老病又犯了,吃過虧也不長記是不是?”
“您能別總提那些爛事嗎?我聽着都累,”邱震心煩,也不敢明着頂撞他,只嘀咕:“又沒問什麼。”一路安靜。
車子停在‘巢會’的地下停車場,陸強隨邱世祖乘電梯上去,不是營業時間,場子裏空蕩蕩,幾名保潔清理昨晚製造的垃圾。
空氣裏,煙酒和香水的靡醉氣息還沒消散。
邱世祖帶頭走前面,朝後揮了下手,立即有人過去清場。
大廳的正中是舞池,從旁邊繞過去,有一條通長的走廊,走廊盡頭是電梯,從那兒一直能到十八層。
一陣凌亂腳步,皮鞋踏着光可鑑人的地面,頭頂水晶吊燈散發出璀璨光芒,琉璃和金屬包裹的內壁招搖奢華,整個大堂都金碧輝煌。
陸強跟在眾人後頭,抬眸瞧了眼,這曾經是他底盤,裝修翻新過,他幾乎不認識。六年沒有踏足,物非人非,竟生出幾分僥倖和悵然。
在一處寬闊地方落座,邱世祖翹腿靠在椅背上,旁邊有人遞煙和火兒,他點燃了看向陸強。
陸強還穿着保安褲子和汗衫,腳上是那雙老布鞋,出來急,他並沒穿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