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第六章血戰帕蘭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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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衞軍留下來”他説:“讓他光榮地離開戰場不要被人所踐踏!對還有此地所有奮戰而死的驃騎王子民。”他檢視着戰死將士的屍體回憶着他們的名字然後他走到妹妹伊歐玟的身邊認出了她的臉孔。滿臉淚痕的他呆立當場再度受到沉重的打擊。他的臉煞白滿腔怒火什麼話也説不出來然後他狂亂地大吼:“伊歐玟伊歐玟!你怎麼會在這裏?這是怎麼一回事?死亡死亡到處都是死亡!死亡奪走了我的一切!”不等城內的友軍到來他就來到部隊前方吹着號角大喊着全軍突擊的號令。他悲痛的聲音在戰場上回響着:“與其一死不如一戰!讓我們奔向世界末!”驃騎們動了攻擊但洛汗國的子民們不再歌唱他們異口同聲地呼喊着:“不如一戰!”像是黑暗的洪水越過驃騎王戰死之處衝向南方。
※※※哈比人梅里雅達克依舊楞楞地站在那邊眨眼睛沒有人理他甚至本沒人現他。他擦去眼淚彎下身撿起伊歐玟送給他的綠盾牌將它扛在背上。然後他開始尋找刺中敵人的寶劍。當他一劍刺出之後連持劍的那隻手都跟着麻痹了現在他只能使用左手來工作。他的武器就在前面但劍刃的部分卻像是被進爐火中的枯枝一樣不停地冒煙金屬的部分就在他面前緩緩消融化成一縷青煙。
古墓崗的寶劍、西方皇族的寶物就這麼毀了。這柄寶劍歷史悠久是在登丹人全盛時期他們的敵人還是那安格馬巫王時一錘一錘鑄造出來的。不過如果他知道即使是當年最厲害的戰士也沒有辦法像他一樣給予敵人這麼沉重的一擊或許他會覺得很欣吧!
人們抬起驃騎王將斗篷綁在長槍柄上充作擔架準備把他抬回去。其他人輕輕地抬起伊歐玟跟着驃騎王的屍體前進但是在這個時刻他們無法把所有驃騎王子民的屍體都運走。衞軍的七名騎士在此陣亡隊長迪歐温也赫然在其中。眾人先將這些屍體搬離敵人和那妖獸的身邊並且在四周上長槍。稍後等一切都結束時人們回到此地一把火將妖獸的屍體燒掉。至於雪鬃他們替它挖了個墓在上面安置一塊墓碑上面以剛鐸和驃騎的語言刻着:忠實的僕人卻是主人的末輕蹄的子嗣來去如風的雪鬃。
雪鬃的墓窖上長滿了綠而長的青草但焚燒妖獸屍體的地方則永遠是焦黑一片。
傷心的梅里緩緩跟着運送屍體的人走回去不再關切戰況。他又累又傷心四肢像是受了風寒般不停顫抖。大海的方向吹來一陣暴雨萬物彷佛都在為希優頓和伊歐玟哭泣灰的淚水也澆熄了城中熊熊的火焰。在這滂陀大雨中剛鐸的先鋒衝了過來多爾安羅斯王印拉希爾在他們面前勒住繮繩停了下來。
“洛汗的人們你們扛着什麼樣的重擔?”他問道。
“是希優頓王”他們回答:“他過世了。伊歐墨王現在率軍作戰他和那白的旗幟又再度投入戰場。”印拉希爾下了馬熱淚盈眶地跪在擔架旁邊向驃騎王的豐功偉業致敬。他站起身看見伊歐玟吃了一驚。
“這是女子嗎?”他説:“為了援助我們難道連洛汗的女子都來了嗎?”
“不!只有她而已”他們回答:“她是王女伊歐玟伊歐墨的妹妹。直到不久之前我們才知道她也跟着一起到這裏來也為此懊悔不已!”印拉希爾注意到她美麗的容顏不住彎下身欣賞她蒼白冰冷的面孔同時碰了碰她的手。
“洛汗的男子啊!”他大喊道:“難道你們之中都沒有大夫嗎?她的確受了重傷但我想她還有可能活下來。”他將自己雪亮的肩甲靠近她的鼻前。天哪!上面竟然蒙上十分微薄的霧氣。
“你們必須要儘快找人來!”他立刻派麾下的一名騎士回城裏找幫手他在向陣亡者深深一鞠躬之後立刻上馬騎向戰場。
※※※帕蘭諾平原上的戰鬥從之前一面倒的奇襲成了一場血戰;各種刀刃撞擊的聲音震耳聾其中夾雜着人們的呼喊和馬匹的嘶鳴聲。號角和喇叭不停出刺耳的音樂猛被驅趕上戰場時也出低沉的吼聲。在主城南邊的城牆下剛鐸的戰士正和固守該處不退的魔窟部隊陷入戰城中的騎兵則是趕往西方支援伊歐墨:高大的胡林、羅薩那奇爵士、綠丘的賀路恩印拉希爾王和全部的天鵝騎士都在這支部隊中。
他們正好解救了洛汗國的驃騎因為伊歐墨正陷入苦戰憤怒讓他作出錯誤的抉擇。他狂暴的衝鋒徹底擊垮了敵人的前鋒大批的驃騎殺氣騰騰地衝入敵陣中讓這些南方騎士落馬、步兵則四散奔逃;只要猛一出現馬兒就不願前進開始人立後退因此這些猛本沒有遭到任何攻擊哈拉德林人利用它們當作重新集結的陣地。一開始驃騎們大約只是處在一比三的劣勢中但稍後的狀況變得更惡劣因為奧斯吉力亞斯的方向來了新的生力軍。這些部隊原先在該處整編的目的是等待將軍的命令在城破之後大肆燒殺洗劫米那斯提力斯。將軍雖然被殺但魔窟的副將葛斯摩接管指揮的工作將這些預備隊派上戰場。這些是拿着斧頭的東方人侃德的維瑞亞人、紅衣紅甲的南方人以及從遠哈拉德來的黑皮膚野人他們長得像是食人妖和人類的混血一樣恐怖。有些人已經繞到驃騎的後方有些則是往西佈陣準備阻止剛鐸的部隊和他們會合。
就在這天漸亮、剛鐸信心動搖的時刻城中傳來了另一聲呼喊。這才不過是上午的時光一陣強風吹來大雨轉向北方太陽出臉來。在這清朗的天空下城牆上的瞭望員看見了新的恐怖景象最後一絲希望也跟着煙消雲散。
從安都因大河位於哈龍德轉彎的地方城中的人們可以一路看出去視力好的人可以現任何靠近的船隻。一看之下他們出了絕望的呼喊:在波光粼粼的大河上航來了一座黑的艦隊這些龐大的鉅艦擁有數量驚人的船槳黑的帆桅風鼓動。
“這是昂巴的海盜!”人們大喊着:“昂巴的海盜船!你們看!昂巴的海盜來了!貝爾法拉斯已經被攻佔了伊瑟和蘭班寧一定都淪陷了。現在海盜準備對我們展開攻擊了!這真是末的最後一個警訊啊!”由於城內本無人指揮慌亂的人們四處逃竄有些人拉響警鐘有些人出撤退的號令。
“回到城內!”他們大喊着:“回到城內!在被包圍之前趕快回到城內!”但那讓黑鉅艦飛快航行的強風將這警告聲全都吹散了。
驃騎們本不需要這些警告他們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見那些黑帆。伊歐莫距離哈龍德不過一哩遠他們前方是之前遭遇的敵人後方則是港口敵方剛出現的援軍將他和印拉希爾王的部隊隔了開來。他看着大河心中的希望開始消退原先受他祝福的強風現在被他視為詛咒的惡風。魔多的部隊反而士氣大振紛紛展開更強大的攻勢。
伊歐墨終於冷靜下來這才能仔細思考眼前的處境。他下令吹響號角把所有的部隊集合到他的帥旗下。因為這時他暗自決定準備將所有的兵力聚攏在平原上築成盾牆奮戰到最後一兵一卒即使再也無人記得驃騎王的名號也不在乎。因此他騎向一座綠的小丘將帥旗上白馬的徽記在風中飄揚。
從懷疑、黑暗中一路血戰至天亮我在青天下歌唱揮舞寶劍。
我浴血奮戰殺敵無數:這是最後一戰寧讓鮮血染紅大地!
他含笑念出這些詩句。再一次他中的火焰又被點燃了。而且他毫無傷他還年輕力壯他還是驃騎王:一羣即將滅絕的人民的君王。他哈哈大笑地看向那些黑鉅艦高舉寶劍準備抵擋它們。
眼前的景象令他大吃一驚絕望被狂喜所取代──他將寶劍往天上使勁一扔長嘯着接住寶劍所有人的目光都和他看住同一個方向。看哪!第一艘鉅艦航向港口的同時展開了一面大旗當她航向哈龍德的時候強風吹開了大旗旗上繡着聖白樹這是剛鐸的象徵但它的旁邊還籠罩着七星上方則是一頂高聳的皇冠。這是數百年來無人見過的伊蘭迪爾帝徽!上面的星辰在陽光下閃閃光因為它們是愛隆之女亞玟所繡上的寶石。皇冠在晨光中光輝耀目因為它是由秘銀和黃金所繡成的。
出現在眾人眼前的就是埃西鐸的繼承人亞拉岡他通過亡者之道乘着海風來到剛鐸!驃騎們歡欣鼓舞城中驚慌的號角和鐘聲也轉為歡慶的響樂。魔多的部隊則驚訝得不知如何是好他們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船隻竟然會載着敵人;在明白了戰況已經扭轉、大勢已去之後他們全都慌亂不已。
多爾安羅斯的騎士往東直奔緊追在逃竄的敵人之後:維瑞亞人、痛恨陽光的半獸人和黑皮膚的野人全都望風逃竄。伊歐墨往南急馳敵人看見他就丟盔棄甲、不敢戀戰但這些敵人最後還是無處可逃。剛鐸的援軍從哈龍德的港口中湧出像是狂風一般席捲向敵人勒苟拉斯、拿着斧頭的金靂、擎着大旗的賀爾巴拉以及戴着星鑽在前額的伊萊丹和伊羅何還有那些以一當百的北方遊俠登丹人都衝上戰場;在他們之後的是蘭班寧、拉密頓和南方封邑來的驍勇善戰的戰士。亞拉岡一馬當先跑在隊伍最前頭;他拿着西方之炎──安都瑞爾聖劍重鑄聖劍的光芒變得更加耀眼他的前額則戴着伊蘭迪爾之星。
最後伊歐墨和亞拉岡終於在戰場上重聚他們將寶劍擊高興地看着對方。
“即使全魔多的部隊阻擋我們我們還是又見面了!”亞拉岡説:“我在號角堡不就這麼説過了嗎?”
“你是這麼説過”伊歐墨説:“但我當時還是很難相信我也不知道你是有預知能力的男人。今天正義的一方遇到了兩次意料之外的幫助我看到你真是太高興了!”兩人熱情地互擁拍着對方。
“你來的正是時候!”伊歐墨説:“你來得絕對不算太早老友我們經歷了許多的犧牲和哀傷。”
“在我們有機會好好聊聊之前讓我們替戰友們復仇吧!”亞拉岡説完兩人並肩再度回到戰場上。
他們眼前還有一場十分艱苦的戰鬥因為南方人相當英勇善戰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更是出人意料的難纏;東方人則是身經百戰更為強悍而且絕不投降。因此在穀倉的廢墟中、山丘上、屍體邊他們不停地重整隊形不斷動反擊。
最後太陽終於落到明都6安山之後把整個天空染成火紅所有的山丘彷佛都沾上鮮血河水泛紅帕蘭諾的草原也顯得赤紅一片。此時帕蘭諾的大戰才終於結束除了逃走、戰死或淹死在河中的屍體外拉馬斯城牆內沒有任何活着的敵人。只有極少數的人逃回魔窟或魔多哈拉德林人的國度只傳着一個傳説那是關於剛鐸怒火的可怕。
※※※亞拉岡、伊歐墨和印拉希爾朝着主城正門騎去他們已經疲倦得無法受歡欣或是悲傷的情緒。這三個人毫無傷這是他們極度的幸運、戰技和勇氣所結合的成果。的確當他們憤怒的時候沒有多少人膽敢阻擋他們的去路;不過許多戰士卻受了重傷或是戰死在帕蘭諾平原上。佛龍下馬孤身作戰時被敵人用斧頭砍死;摩頌的敦林和迪魯芬兄弟領着弓箭手靠近擊猛的眼睛卻因此被猛踐踏而死;賀路恩再也不能回到家鄉皮那斯傑林葛林伯也無法和家人團聚遊俠賀爾巴拉也不能回到北方的國度。在這場大戰中犧牲的人難以計算沒有一詩歌能夠完全描述今天的慘況。許多年後洛汗的一名詩人才作出蒙登堡的墓丘之歌:吾人聽見山中號角回湯南方國度的利劍閃耀。
快馬奔向巖城如同清晨的強風戰火點燃。
馬隊之長希優頓戰死偉大的哲爾之子再也無法回到北方的黃金宮殿和綠草原。
哈丁和古斯拉夫登希爾和迪歐温勇猛的葛林伯賀爾巴拉和西魯布蘭宏恩和法斯拉都戰死在遠方的國度;他們埋骨於蒙登堡的墓丘身旁是他們的戰友、剛鐸的戰士。
賀路恩不會回到海旁的山丘年邁的佛龍也不會回到開滿花的山谷阿那奇也無法凱旋迴鄉高大的弓箭手迪魯芬和敦林也無法回到黑暗的河水邊山下的摩頌谷再也不是他們的居所。
自天亮到落死亡如影隨形王者也必須低頭他們全都在大河旁的剛鐸沉睡。
此時灰暗如同淚水、閃耀着銀光當年卻鮮紅翻滾:映着血紅的夕陽和鮮血山中的烽火在落時重新燃起拉馬斯安澈的水也化為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