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妖伶鬼語恨傾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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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此時,一道尖利清脆的少年嗓音在他們身後響起:“果然什麼?”西涼茉立刻回頭,一道狼狽的少年正一臉茫然弟站在他們身後,瓜子臉上那雙一向驕傲的眸子裏滿是驚魂未定。
西涼茉瞥了下他身上的傷,微微眯起眼:“素兒,方才你去哪裏了,讓姐姐我一陣好找,如今又是怎麼逃出來的。”百里素兒一愣,隨後咬着似又想起了方才那些恐怖的情景:“我…我看見大火起來了,便想上去找你們,卻不想被人擠到了牆角,後來就看見那些戲子拿着刀一路砍殺了起來,他們見人就殺…我嚇死了,就躲在那裏不敢動彈,後來…後來看見那戲樓的廚子們在從廚房往外跑,然後我…。”他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似乎羞愧到難以啓齒:“然後我就跟着他們從後廚跑了…我剛出來的時候有想過去尋你們的,但是後來後廚的火也起來了,我就再進不去了。”他的頭越來越低,聲音越來越小,忽然像想起什麼似的又猛然抬頭,急急忙忙地瞪着大眼解釋:“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太害怕了,後來我就去找司禮監在這附近的人…還有其他人來救火…洛兒…洛兒他還好麼?”西涼茉看了他片刻,忽然上前拍了拍他的肩頭,淡淡地道:“沒關係,你還是個孩子,若是你沒有跑出去,我還得分神照顧你,你一個西狄皇子若是死在這裏,只怕兩國之間又要戰火重燃,只是看樣子你也受傷了,讓姐姐幫你上點藥罷了。”百里素兒咬着
,微微縮了下肩頭:“姐姐,你抓疼我了。”西涼茉的手擱在他的肩頭是用了頗大的氣力,卻見他不是非常疼痛的模樣,便直接鬆了手向房內走去:“進來吧。”在魅晶和魅七冰冷的目光下,百里素兒有些不明所以地進了房內,隨着西涼茉也坐在他牀邊。
“先將衣衫了吧,你的燒傷若是不清理,只怕會
染,若是你有個不好,我可不好與你的貞元姐姐
代。”西涼茉説完,看了一眼魅晶:“去讓人拿我的藥箱和打水過來。”魅晶點點頭,立刻去了。
百里素兒微微紅了臉,有點猶豫:“那個…讓底下人來做就好了。”西涼茉看着他似笑非笑地道:“怎麼,在茉姐姐面前還害羞麼?”百里素兒咬了咬,頗有點倔強的味道:“誰説人家害羞了,我才不是呢,只是男女授受不親,既然姐姐不在乎,我有什麼好介意的。”説着,他便伸手三下五除二地解開了自己被燒灼的破破爛爛的夾襖和裏面的中衣
出了光潔的小
膛,房間裏沒有升火爐,所以他不
有點微微發抖。
但是出乎西涼茉意料的是,他的肩膀上很好,很完整,雖然有些燙傷卻沒有擦傷。
西涼茉眯起眼,目光落在他的腿間。
百里素兒有些茫然又窘迫地問:“怎麼了?”西涼茉看了他一眼,隨後淡淡道:“沒什麼。”魅晶領着宮女拿了藥箱和熱水進來,西涼茉便親自動手,仔細地幫着百里素兒擦拭傷口並且上了藥,再幫他穿上衣裳,温聲吩咐:“好好休息吧!”西涼茉説完,便起身領着魅七和魅晶向外走去。
大門關上的那一刻,百里素兒眼裏浮現出一種極為複雜,説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宮人上來想要伺候他休息,卻見百里素兒忽然極為煩躁地怒道:“滾出去,都給本殿下他孃的滾!”那些宮人們嚇了一跳,隨後立刻撿起東西衝滿地退了出去。
門外不遠處,魅晶靜靜地看着那些宮人們低聲抱怨着離開,隨後她轉身也消失在院子裏。
——老子是某悠很無奈,妞兒們很動的分界線——果然如西涼茉所料的一樣,這事兒真沒那麼簡單。
因為…
“所有在樓內的官宦家眷們基本全部都中了毒煙而死,活下來的那十幾個人也都沒眯眼傷了眼睛和神智。”百里青悦耳卻陰鬱的聲音在西涼茉的身後響起。
西涼茉靜靜地坐在窗邊,看着場外大雪漫天,面容冷淡:“西狄人這一次倒是真夠狠的,只是他們就算動了這些官宦家眷又能如何,此事若要徹查只怕都會查到他們的頭上!”百里青在她面前坐下,淡淡地道:“我還沒説完,這一次死的人裏面,有西狄的使節和兩個西狄使團的人。”西涼茉徹底地怔然:“你是説胡支!?”她頓了頓,顰眉道:“西狄人到底想要做什麼!”百里青慵懶地靠在軟榻之上,葱白的指尖慢條斯理地略過西涼茉的眉眼,然後停留在她的下巴上,輕勾了起來:“西狄人想要的不是很明白麼,以你的聰,難道看不出?”西涼茉沉默了一會兒,輕笑了起來,笑容嘲諷而譏誚:“是啊,如此明顯有何看不出,他們倒是肯下血本,連胡支都肯舍了,想來是覺得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百里青輕笑了起來,半支着身子靠近西涼茉,低頭睨着她:“怎麼,這賭局一大,丫頭你就怕了?”西涼茉抬起眼,清清冷冷地看着他,勾起
角:“呵,怕字怎麼寫,我尚且不知,你呢,你打算如何,把我
給他們?”西狄人這一回的狠辣與謀算,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百里青睨着她,魅眸幽詭,深不見底,角的笑
妄非常:“説不定呢,若是你這丫頭不聽話,為師就賣了你。”西涼茉冷嗤一聲:“賣了就賣了,且怕你不成?”説着便伸手推他,卻被百里青攫住了柔荑按在榻上,他低低輕嘆,仿若無奈:“嘖,真是個倔丫頭,為師太寵着你,如今連幾句甜言
語都不捨得説了麼,滿心的都是你身邊的那些丫頭小子,也不知為師這個師傅和夫君被你放在哪裏了?”説罷,他低頭有點
暴而不平地咬上西涼茉軟軟的豐潤的
。…正如西涼茉與百里青説預料到的一般。
那戲樓裏出事的全部都是貴胄人家的主母、小姐甚至一些小公子,滿朝之中哀聲一片,上京裏不少高門大户人家全都一夜之間掛起了靈幡,哭聲陣陣,漫天飛舞的分不清是飛揚的紙錢亦或是雪花,時有哀樂遍上京,好不淒涼。
堂堂上京,天子腳下,除了這樣大事,幾乎家家都有人殞命,朝廷大員們全都憤怒了,不斷地請命徹查,雪片一般的奏摺很快堆滿了百里青的案頭,五城兵馬司和順天府尹的壓力空前的大。
而從一開始的強盜論到他國陰謀論,各種猜測與小道消息漫天飛揚,人心惶惶,而很快的彷彿有一條線將所有的言最終都引導向了九千歲王妃——西涼茉的身上。
那一天大部分人都是受邀去參加西狄十八皇子的宴會,而戲班子是千歲王妃請來的,而很奇怪的是那家家户户都有傷亡那個,唯獨千歲王妃身邊不但沒有人死,連受傷的人都沒有。
如此不同尋常的跡象,原本就引人遐想,何況還加上有人刻意的引導?自然私下全都議論紛紛,各種議論與懷疑的言遍佈朝野,但沒有人敢明目張膽地説出自己的猜測,畢竟西涼茉的身份非常特別,如今幾乎可以説是整個天朝權力核心的存在之一。
而司禮監與錦衣衞的人這一次似乎都沉默着,沒有人闢謠,更沒有鎮壓,以一種奇特的姿態讓言越傳越沸騰。
直到那朝堂之上,原本還在病中的貞元公主拖着病體,出現在了太極殿,面對着百官臣直言不諱地提出了她的質疑:“請九千歲給我們西狄使團一個
代,飛羽督衞大人邀請了我們的胡支大人出席宴會,但是他們卻葬身火海,當然,還有那麼多的你們的天朝官員家眷,那麼多的錦衣衞與司禮監的人都去救人,但唯獨飛羽督衞大人安然無恙,若只説是盜賊,真是讓貞元不能理解,而且戲班子的人也是飛羽督衞大人邀請的,我,不,西狄需要貴國對這樣的事情做出一個
代?”她頓了頓,語氣堅硬而冰涼:“否則我會以為您是打算破壞合約,對西狄宣戰!”貞元公主的話,宛如一顆巨大的石子砸在這原本就暗
湧動的朝堂之上,掀起了滔天的
。
“千歲爺,如今您也看到了,朝中眾臣紛紛議論您是要對西狄人不利,所以才特意設宴打算置西狄人於死地,以至於牽連眾多重臣們的家眷,再加上目前貞元公主的表態,您若不徹查,只怕不光是對貞元公主無法代,對朝臣們只怕也無法
代。”太平大長公主優雅地跪在軟墊上,看着坐在上首的百里青道。
“荒謬!”百里青慵懶地靠在雕金寶座上,長腿疊着擱在一個小太監的背上,對太平大長公主的話語表示出了輕蔑。
太平大長公主似已經將他的態度料到了,只搖搖頭,淡淡地道:“千歲爺,您別忘了,您對西狄人一直並不算友善的態度是所有人都知道,當初不是已經有傳言出來您並不打算與西狄人議和麼,如今所有人都認為您其實打算對西狄用兵,這就是用兵的先兆,只是暫時找不到合適的藉口,所以這一次才刻意牽連了這麼多天朝貴人在裏面,用自己人的命去構陷西狄人,以便動武西征!”百里青冷笑:“沒錯,爺是不待見西狄人,那又如何!”太平大長公主搖搖頭輕嘆而來一聲:“千歲爺,您雖然地位崇高,卻也不是孤家寡人,這一次沒了家眷的有不少是當初一力支持您的人,您是打算寒了所有人的心麼?”百里青看着太平大長公主,幽冷魅惑的眸子盯了她許久,直盯得太平大長公主渾身發,他方才淡漠地道:“徹查,不知大長公主殿下覺得應該怎麼個徹查法?”太平大長公主微微鬆了口氣,看向百里青,沉聲道:“此事畢竟是茉兒親自牽頭方才引起的,所以本宮認為至少從目前開始她已經不再適合擔任飛羽督衞,手掌兵權,其次,眾人既然要您給出
代,所以至少要做個樣子,將茉兒先隔離軟
在一處相對獨立的地方,然後咱們再想辦法將茉兒摘出去。”百里青聞言,垂下眸子,勾了勾
角道:“哦,那麼飛羽鬼衞羣龍無首,又待如何?”
“鬼衞此次事情之中,所處最為尷尬,所以您不妨暫時將他給國公爺,再不然將他們拆散分派入各軍之中,倒也安了百官的心,畢竟飛羽鬼衞就是當年陛下最為忌憚的鬼軍,這一點很多老臣都知道,當初藍家受了委屈,只怕迴歸之後,到底讓羣臣忌憚呢。”太平大長公主輕嘆了一聲。
百里青垂下眸子,掩蓋去了眸子裏一片陰冷森詭,彷彿在沉思一般,許久之後才淡淡地道:“嗯,且就公主殿下的話去做罷。”百里青説完之後便起身,冷然離開。
太平大長公主看着他修長陰霾的背影帶着那種幾乎能凝結人心的陰寒離開之後,方才微微了一口氣,只覺得自己背上的衣衫都已經濕透。
她有點愣愣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一隻茶盞,過了好一會,聽到外頭傳來明月呼喚她的聲音,她方才起身,邁着有些沉重的步子一步步地離開太極殿的暖閣。
剛剛跨出暖閣,一陣冰冷的寒風捲着碎雪紛飛,讓她瞬間覺得寒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