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丟失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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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涵浩意識到他接手的這起命案不是一般的命案，雖説從某種程度來説，是命案都不一般，背後都會牽扯出一系列或讓人憤慨或讓人嘆息的內幕，但是這起命案有點非主，因為它牽扯到的是時下s市非常免費的都市傳説——血鬼。

這麼説的原因不單單是因為三個目擊證人的證詞，也不單單是因為凌瀾dv裏那個兇手穿着一襲黑長袍，着慘白的大手，更重要的是死者身上的特徵:死者的致命傷在脖頸的大動脈處，傷口是兩個距離3釐米的直徑為1釐米的圓，導致死亡的原因很簡單，就是失血過多。

犯罪現場也異常詭異，警方的取證人員在犯罪現場的黑鐵門和那個兩米高的窗子上的黑鐵柵欄上取到了指紋，窗子上的指紋分佈和方向顯示曾有人用雙手做出了握緊鐵柵欄的姿勢，而完全變形到誇張的幾鐵質柵欄究竟是不是被這雙有力的手彎的，還不能下定論。

一定是有人故意留下了指紋，想造成血鬼力大無窮的錯覺。既然是故意留下的，恐怕這指紋一定不在警方的資料庫中。

顧涵浩又再次點開了凌瀾dv錄下的視頻，他已經把這段關鍵的視頻拷貝到自己的電腦裏，反反覆覆快進慢放了好幾遍。只可惜當時的dv鏡頭隔着比較密實的黑鐵絲網，光線又不好，看不清那窗子上的柵欄當時是不是已經被破壞。但是兇手身高185釐米左右是確定的，只是身材被包裹在寬鬆的袍子裏，難以確定，不過看那雙有力的大手，估計是個肌男。

兇手是在故意偽裝成血鬼作案，這點毋庸置疑。而死者和兇手是認識的，他們約定在這裏見面，對於兇手這樣的裝扮，死者沒有害怕求救，也沒有吃驚，反而是滿意！好像他是個血鬼電影的導演，只是來看看演員定妝的效果，效果很不錯，所以導演欣地笑了！

顧涵浩搖搖頭，甩開這些無聊的想法，但是思緒卻停留在了血鬼這三個字上。

在s市的血鬼傳説盛行起來的時候，顧涵浩也曾在網上簡單調查過s市血鬼傳説的源頭，意外地在s市的各大論壇上發現s市竟然有一羣非常忠實的“血鬼粉絲”他們在網上樂此不疲地蒐集血鬼資料轉載，甚至是據s市的傳説原創一些血鬼的小説，最不不可思議地是，這些人中有一小部分人是有組織的，他們是一個團體，自稱為“赤祭品聯盟”他們甚至有自己的主頁，並在主頁最顯眼的地方用觸目驚心的紅寫着他們的標語:尊敬的血鬼大人，本人甘願且非常榮幸成為您的候選祭品，願您受到我的萬分誠意，賜予我永恆生命。

顧涵浩記得他第一次進到這個“赤祭品聯盟”的網站是在大概兩個月前，當時他便通知讓負責網絡監管的同事調查這個網站，很快便得到了反饋消息，此網站的服務器在美國，況且它並沒有造成什麼實際影響，姑且也就把它放在一邊了。

此刻，在命案發生後的四小時後，在送走了目擊命案的三個女生之後，顧涵浩坐在辦公桌前，想再次點開那個網站，卻發現那個網站居然在這個關鍵時刻消失無蹤。這説明什麼？顧涵浩冷哼了一聲，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一通電話打斷了顧涵浩的思緒，是辦公室的座機，電話的那邊是一個冷靜的低沉女聲:“涵浩，屍檢有初步結果。”顧涵浩沒説話，他和施柔的情也無需多言，掛上電話便起身。

只五分鐘，顧涵浩便來到了法醫施柔的工作區域。解剖室裏，已經卸下手套口罩的施柔揮揮手讓助手離開，然後她很隨意地坐在作枱旁邊的椅子上，雙手着太陽，“很奇怪，我是説，死者很奇怪。”顧涵浩拉過一把椅子坐在她身邊，把手搭在空空的作枱上，記得幾年前他還是菜鳥的時候就曾這樣和施柔在這裏，守着幾米遠的一具屍體一邊喝茶一邊情話綿綿。而如今，屍體仍在，顧涵浩早已戒了那甜膩的飲品，而那些情話也已恍如隔世。

“怎麼奇怪？”顧涵浩洗耳恭聽的模樣。

“死者全身的血幾乎都乾了，而且是在極短的時間內由外力造成，怎麼説呢，就好像是有個泵，”施柔説着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在自己頸動脈的位置比劃，“短時間內乾血。”顧涵浩到一絲涼意，這種殺人手法到底目的何在，只是為了偽裝成血鬼嗎？

施柔冷靜地繼續説道:“屍體內殘存的血量加上現場的血量本不足一個人正常的血量，也就是説，死者有一部分血丟失了，被那個兇手帶離了現場。”

“會不會是卟啉症？”要説需要血的人，顧涵浩首先想到了這種病症的患者。

“不排除這種可能。”施柔起身往門口走去，“天都亮了，你也回去休息一下吧。”顧涵浩真的需要休息，但是他沒有回家，只是在辦公室裏泡了一包方便麪，吃完後便伏在桌子上睡去。他打算一邊休息一邊等袁峻的回信，早上的時候他給袁峻佈置了任務，調查死者的身份及背景。顧涵浩知道這應該不難，雖然死者的身上除了少量現金之外沒帶任何證件，但是那個限量版的名牌錢包卻是個有利的線索。由此可知，死者應該是個有錢人。

下午五點的時候，袁峻和另一名名叫柳凡的女刑警帶回了死者的身份背景資料。顧涵浩又主持了一次臨時會議，聽取袁峻他們的調查成果，詢問另一組人員尋找孟語思有何進展等等。會議結束的時候顧涵浩的手機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凌瀾。

“袁峻，你現在立即去大學，再把那三個女生給我接回來，”掛上電話，顧涵浩冷靜地吩咐，“等一下，只接嶽彤和馮佳就可以，上次她們什麼都不説恐怕就是因為凌瀾在場。”袁峻領命離去。顧涵浩卻有些不確定，到底凌瀾是真的肯定那兩個女生真的看到了什麼，還是，這只是小女生之間的報復遊戲，凌瀾和她們的關係不好，利用警方來給她們倆找麻煩？如果是第二種，顧涵浩心想，那就必須得好好教育一下這個凌瀾，光是dv裏那些不像話的視頻，就可以給她定一個侵犯他人*的罪名。

半小時後，在顧涵浩的辦公室裏，兩個女生的高分貝證實了顧涵浩的第二種猜想。嶽彤和馮佳羅列了一大堆她們和凌瀾不和的過往，一口咬定是凌瀾胡説八道，故意給她倆找麻煩，事實上，她們本就沒看見兇手的臉。她們還信誓旦旦地告訴顧涵浩，他如何被凌瀾給耍了。

顧涵浩真的無法忍受這兩個聒噪的女生，本來還想使用些策略套出一些實話，可是她們倆本就是帶着氣憤而來，像是死硬的石頭，讓他無從下手。

無奈，顧涵浩只有暫時放棄這一邊的線索，打算從死者的背景關係入手。

這個時候，顧涵浩還不知道，他的原定計劃會因為某些關鍵的意外而推遲，他更加想不到這個關鍵的意外會讓他離正常的生活軌道，走上另一條撲朔離、兇險未卜的岔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