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內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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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説凌瀾自信滿滿地説還有證據，喬齊表現出很大的興趣，“哦？我倒想聽聽，你還有什麼辦法能夠鑑定我的身份，還有什麼人證物證。”

“人證就是藍藝心，”凌瀾指了指躺在牀上依舊昏不醒的藍藝心，“她一旦清醒過來，就可以證明你不是喬齊。”

“只可惜，她醒來的幾率很小。”喬齊攤開手，無奈地説。

凌瀾白了喬齊一眼，算是蔑視他的惺惺作態，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了一顆牙齒，“而物證就是這顆牙齒，這顆牙齒是我在藍藝心坐過的我家沙發的空隙裏找到的，當時我就想，那是她特意帶來給我的證據。剛剛我跟喬齊的父母聊了一會兒，問及喬齊有沒有掉過牙齒，得知了喬齊在跟藍藝心往的那段時間裏，有一次回家的時候受了傷，還掉了一顆牙齒，喬齊説那是為了保護藍藝心跟兩個小混混打架造成的，那一次，小混混還打掉了喬齊一顆虎牙，喬齊不得不去另外種了一顆虎牙補上。我想，藍藝心留下的這顆虎牙一定就是那次事件的紀念品，一顆真正屬於喬齊的牙齒，否則她不會特意帶來給我。用這顆牙齒裏面的牙髓去跟馬場的屍體做比對的話就可以證明我的説法。而你，不會剛巧也掉了虎牙不久，種了一顆假的吧？所以你還要做的檢查就是牙齒，看看你的虎牙是不是原裝的。這下，你那個內鬼朋友，想要通過篡改資料做手腳的辦法幫你的話，可是分身乏術了呢。”

“沒錯，”柳凡在一旁動地總結。

“因為你要檢查牙齒，要做dna鑑定跟喬齊父母的親子關係，我們還要用這顆牙齒的牙髓去跟馬場屍體比對，這樣算來，如果你的內鬼不是三頭六臂神通廣大的話，他可幫不了你。”喬齊不動聲，許久才淡淡地説了一句:“我願意配合你的這些調查，不過話又説回來，這就是你所謂的證據？”

“怎麼？還不夠充分嗎？”凌瀾一邊笑一邊往窗邊走去。用紙巾附身從窗邊的垃圾桶裏拾起一隻注器，“這也算是物證之一，證明你想要殺藍藝心滅口的物證。”喬齊不住地冷笑，“開什麼玩笑，在病房裏撿到注器那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吧，你要説上面有我的指紋，那也好説。我在醫院裏就是喜歡隨便亂摸。”凌瀾搖搖頭，抬手指了指窗子上面窗簾盒的部位，“宇文天，你不是對偷窺很在行嗎？不是很喜歡偷偷安裝攝像頭窺探別人的*嗎？你沒想到我也會以牙還牙用這招來對付你吧。你剛剛用這隻注器往藍藝心的輸管子裏注空氣的畫面已經被攝像頭錄下來，被柳凡姐通過手機看得一清二楚，她這才跟我及時趕進來的。中午的時候我便跟柳凡姐和袁峻商量好了這個計策，在藍藝心進入這間病房前，袁峻和鄭渤就已經安裝好了攝像頭。”喬齊的身子微微晃動，抬眼去看窗簾盒的地方。

凌瀾掀開病牀上的背角。

“很遺憾，你的這些空氣在還沒來得及進入藍藝心體內的時候就被我阻止了，我剛剛一進來就拔掉了藍藝心手背上的針頭，藉着觀察她的時機按住了她的針孔止血，並且把針頭進了棉被裏。”

“啪啪啪。”安靜的病房裏想起了擊掌的聲音，正是坐在椅子上的那個面部還未消腫的男人發出的。此刻，被到無路可走的他終於卸下了偽裝。用自己的聲音笑道:“很好，凌瀾，你跟在顧涵浩身邊的確有很大的長進，是我低估了你。沒想到顧涵浩不在，你也是可以獨當一面的。”宇文天的聲音一出，凌瀾出了勝利的微笑，柳凡則是掏出了手銬。

“宇文天，你的復仇計劃和替身計劃已經徹底失敗，我不但沒有死在你的手上，反而是你栽在了我的手上。這樣的輪迴對你來説很諷刺吧？”凌瀾挖苦着宇文天，此刻的她心裏痛快得很，不但是為自己報被偷窺的仇，也是為更多無辜的生命討回了公道。

宇文天被柳凡反手銬住，卻釋然處之，他淡淡地笑:“哼。我從來都沒想過要殺你，否則的話，我的替身也不會死在你的手上，他在你開槍之前就可以了結了你，如果不是聽從我的命令，絕對不可以傷害你的話…”凌瀾的心陡然震顫了一下，原來宇文天本就沒想殺她！那麼所謂的復仇計劃到底是為什麼？難道説，本就沒有什麼復仇計劃，宇文天的最終目的只是為了冒名頂替喬齊？其餘的一切，包括殺死兩個跟自己酷似的女孩都是障眼法？讓自己以為他是想殺自己報仇？

“凌瀾，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大可以找個陌生人頂替，重新開始，那樣的話，你跟顧涵浩是絕對找不到我的。可是為了你，我只能在你身邊尋找，尋找你對他印象不錯的男人，方便我以後接近你，讓你對我放下戒心。所以我才選擇了跟自己身形差不多的喬齊。其實我的這個冒名頂替計劃雖然費盡周折，迂迴曲折，卻有一個最大的漏，也算是我用全部籌碼下的一個賭注，因為只要我被你們懷疑了，想要證實就一定會被證實。我把所有的籌碼都放在了你們不會懷疑我之上，沒想到到最後，全盤皆輸。但我不承認我是輸給了你的聰明和推理，我宇文天是輸在了自己的痴情上。”凌瀾聽了宇文天的這一番話，不免慨，對於一個這樣痴於自己的男人，她本來是想抱以同情的，可是對方偏偏又是一個已經被罪惡腐蝕到骨頭裏的大魔頭。

宇文天被柳凡押解着往外走，走到門口時，他再次站定回頭，“凌瀾，有一句話你説對了。真正的宇文天見到了你的確是會有很多話想要説，不可能惜字如金。我的確有一肚子的話想跟你説，但是如果你問我顧涵浩的下落的話，我是死也不會説的。我宇文天得不到的，顧涵浩也別想得到！”凌瀾心中最後一絲對宇文天的同情憐憫也被徹底驅走，她瞪着宇文天，滿心只有憎惡。

“涵浩的事不牢你費心，就像我説過的，就算是找一輩子。我也要把他找到！”凌瀾目送着柳凡和袁峻這兩個除了顧涵浩之外，她最信任的兩個人親自押解着宇文天回分局，心裏的一塊大石終於落了地。宇文天這個棘手的問題終於是被解決了，接下來該解決的就是雪莉和顧涵浩的所在，以及警局裏內鬼的問題了。

想到這裏，凌瀾攔了一輛出租車跟在押解宇文天的車子後面回了分局。回到景江分局的凌瀾徑直朝邱局長的辦公室走去，敲門後。她也沒等到裏面應允，便開了門進去。

“邱局長，宇文天已經落網了！”凌瀾興奮地給邱局長講述着她和袁峻柳凡鄭渤下午的工作成績。

邱局長越聽越動，眼睛瞪得溜圓，末了忍不住咂舌，“我説凌瀾啊，我還真得要考慮給你發工資了呢，你這是得了涵浩的真傳吧？”凌瀾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説到涵浩。其實我這裏也有了些推測，我想，説不定能夠找到涵浩的所在。邱局長，我找您就是想請您幫忙，火速召開一個會議，把大家都召集起來，一同分析我的推測。然後部署行動。”邱局長看了看錶，“現在？現在可都已經是下班時間了啊。”

“營救涵浩刻不容緩啊，”凌瀾嘟囔着，“反正大家都已經習慣了加班了，而且説明是為了涵浩的話，他們肯定不會抗議的。”邱局長狐疑着點點頭，“好吧，我這就安排，我倒是很好奇，你這個小丫頭又有什麼不亞於涵浩的鬼主意。”傍晚六點鐘。分局刑警大隊的會議室裏面十分熱鬧，不僅僅是刑警隊的同事出席了，就連法醫中心那邊也派出了幾名高級法醫驗屍官。而這一次，在會議室裏面發表推理的不是顧涵浩，而是獨挑大樑的凌瀾。

邱局長作為會議主持先簡要説了幾句開會的目的，最後當眾表揚凌瀾下午識破了宇文天假冒喬齊的詭計的功勞。

在場的人聽説今天下午真正的宇文天才落網。都紛紛表示出疑惑，還是施柔代表大家把這個問題給問了出來，“凌瀾，你能肯定醫院裏的那個喬齊就是宇文天嗎？如果他是宇文天，那麼你昨晚擊斃的那個人又是誰？要知道，dna的比對結果，可是顯示昨晚那個人才是宇文天啊！”凌瀾淡然一笑，“昨晚的那個只是個替身，其實這一點，我昨晚在開槍之前便已經預料到了，因為他的聲音跟宇文天還是有差別的。”邱局長不解地問:“凌瀾，你昨晚開槍前就知道那個人不是宇文天的話，那你為什麼還要開槍擊斃他？萬一他只是個無辜者，是被宇文天脅迫去殺人的呢？”凌瀾信心滿滿地搖搖頭，“宇文天的同夥有幾個是被脅迫的？他們都是甘心為宇文天賣命的。而且，我之所以開槍擊，很大的原因是想證明一個我的推測。這個推測十分重要，關係重大。”

“什麼推測？”施柔嚴肅地問。

“我推測在咱們警方內部，或者説很可能就是在咱們分局內部，有宇文天的幫兇，潛伏着的內鬼！”凌瀾説這話的時候，凌厲的眼神在大家的身上掃視着。

凌瀾這話語不驚人死不休，造成了會議室裏所有人的竊竊私語，有人對凌瀾的説法表示不服，有人表示懷疑，有人表示蔑視。

“我明白了，”柳凡張口道，“一旦這個替身被咱們證實就是宇文天的話，那麼也就是説明，警方內部有宇文天的內鬼，在警方的資料檔案上做了手腳，所以dna鑑定才會顯示説死者就是宇文天。”

“沒錯，我想，涵浩也一定是注意到了這一點，他之所以沒有聲張，就是怕打草驚蛇，”凌瀾説這話的時候有些哀傷，“我想涵浩怎麼也不會想到，原來這顆藏在他身邊的定時炸彈，宇文天的同夥，竟然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這麼説，你知道這個內鬼是誰了？”施柔心急地問凌瀾。

凌瀾坦蕩地點頭承認，“是的，下午在醫院的病房裏，宇文天已經供出了他的這個幫兇，這個內鬼此時此刻就在這間會議室裏！”袁峻和柳凡全都大吃一驚，他們倆是知道的，宇文天可沒有供出什麼幫兇，看來凌瀾之所以這麼説，就像是顧涵浩一樣，有她的自信和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