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思維定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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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顧涵浩要和凌瀾一起去找仇鋒的姑姑，柳凡忙跟了過來，“顧隊，仇鋒這條線一直是我跟的，還是讓我去吧。”顧涵浩冷着臉，“也對，那你去把仇鋒以前的案底還有三年前他被毆打致死的檔案調出來，我下午回來看。像調案底這種專業的任務，凌瀾做不了，也沒那個權限，只能你來。袁峻，你繼續關注那個三個嫌疑人的監視進度，注意做好調度安排，別讓跟監的同事過於疲勞。”頂頭領導已經這樣説了，柳凡只好領命，看着顧涵浩和凌瀾離開的背影，她用陰冷的目光狠狠掃了凌瀾幾眼。

在車上，顧涵浩要考考凌瀾的記憶力，讓她介紹一下報告中關於仇鋒姑姑的情況。

凌瀾有成竹，“仇鋒的姑姑，仇翠娥，44歲，至今未婚，目前在一家快捷賓館做客房清掃的服務員，家住在景江區有名的棚户區，生活拮据，還患有慢哮病。據户籍上的信息，她父母雙亡，直系親屬只剩下兩個妹妹，都嫁到了外地。仇鋒死前，在s市，她唯一的親人就是仇鋒，她辛苦把仇鋒養大成人，卻落得個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慘結果。現在，她在這裏舉目無親，欠下的債到有不少。”顧涵浩似乎很滿意，他把昨天自己做的那四條猜想告訴給了凌瀾，就是關於假設仇鋒有替身，並且替身應該符合的四個條件的猜想。

凌瀾仔細想了想，一副不服氣的樣子，“我同意你的説法，真正的仇鋒已經死了，現在出來假冒血鬼，誘騙邵美芸的是個和仇鋒長相有着驚人相似的替身仇鋒。可是要説到兩人長相相似或相同，就只有整容一個解釋嗎？你看看現在的電視節目，有那麼多明星臉，還有那麼多明星撞臉，可想而知，這個大千世界芸芸眾生的，肯定有些普通人也有着驚人的相似，再依靠強大的化妝，不，是特效化妝技術，要讓一個人以假亂真替代另一個人，我想也不是什麼難事，本就用不着整容。還有一種最俗套的可能，那就是仇鋒有可能有個雙胞胎的哥哥弟弟之類的啊。另外，還有一種更大膽的假設，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顧涵浩被凌瀾的話引，忍不住問道，“什麼大膽假設？”凌瀾故作神秘，“克隆人！”顧涵浩側目瞪着凌瀾，“不是吧？拜託大小姐，我讓你大膽假設，不是讓你天方夜譚，科幻電影看多了吧？”凌瀾又低頭猶豫了一下，“克隆人的確是可能不大，雙胞胎理論呢，又似乎俗了點。對啦，還有一個可能，即符合現在的科學邏輯，又不像雙胞胎那麼俗氣，而且也可以造成兩人一模一樣的效果。”顧涵浩又來了興致，“是什麼？”凌瀾忍住笑意，幽幽地回答:“多胞胎！”説説笑笑之中，車子已經停到了仇翠娥工作的快捷賓館門前，顧涵浩從車子下來的時候突然間腦子裏靈光一閃，“凌瀾，謝謝你的提醒。”凌瀾摸不着頭腦，“提醒？多胞胎還是克隆人？”顧涵浩一邊笑一邊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凌瀾的頭，雖然在他心目中他只把凌瀾當個小妹妹一樣，可是片刻之後，他還是意識到這個動作有些過於親暱了。

凌瀾很不高興地躲開了，倒不是因為不滿意這種過於親暱，只是她現在完全是職業女的幹練打扮，顧涵浩對她做出這種動作，會讓她努力建立起的強大氣場瞬間崩潰。

顧涵浩尷尬笑笑，“我是謝謝你提醒我要打破思維定勢，就像你説的，並不是只有整容這麼一種解釋。”

“你想到了什麼？”凌瀾一邊跟着顧涵浩一起踏上賓館的台階一邊好奇地問。

顧涵浩一副“見證奇蹟時刻”的口氣，“我想，有可能有一個人一直佔用着仇鋒的身份，就像那個陌生叔叔佔用了韓慶仁的身份一樣。”凌瀾來不及思考顧涵浩的話，也來不及再問下去，兩人已經站到了賓館前台處。

前台小姐抬眼看了他倆一眼，很機械化地介紹，“我們這裏最新推出了漫圓牀房，二位要不要…”顧涵浩適時地打斷了前台小姐，掏出證件擺在前台小姐面前，“不要。”賓館的人事經理出面，把顧涵浩和凌瀾領進了他的辦公室，給他們倒好茶，告訴他們仇翠娥馬上就到。

凌瀾一邊等一邊想，剛剛的前台小姐説什麼“漫圓牀房”也不奇怪，恐怕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於自己的黑墨鏡。恐怕在前台小姐眼裏，他倆不是來開房的情侶，而是偷偷摸摸不敢臉的偷情男女吧。

不到兩分鐘，人事經理親自帶着仇翠娥過來，然後把辦公室讓出來，自己單獨離去。

仇翠娥顯然已經得知找她的是警察，她顯得戰戰兢兢，坐在一旁的圓凳上，雙手都不知道放在哪裏好。

凌瀾馬上進入狀態，很友好地笑，帶着親切的口吻安着，“你不用緊張，我們這次來只是來了解一下仇鋒的情況。”仇翠娥愣了一下，馬上動起來，“仇鋒？難道是，找到了害他的那羣人？”凌瀾解釋，“還沒有，但是我們正在努力。雖説那件案子已經過去三年了，但是現在我們手裏又掌握了一些當初沒有的線索，所以希望你配合。”仇翠娥點頭如搗蒜。喃喃念着，“配合，配合，一定配合。”顧涵浩繃着的臉一直沒有緩和，他想，既然凌瀾主動扮演了白臉，那麼就讓他來演黑臉吧。

“配合就好，那麼請你坦白地告訴我們，你和仇鋒，到底是什麼關係？”顧涵浩很嚴厲地問。

對於顧涵浩這個問題凌瀾沒有意外，因為她心裏也有這個疑問。關於仇翠娥的報告上明確寫着，她沒有兄弟，只有妹妹，所以怎麼説她都當不上“姑姑”頂多是“姨媽”可見，在這方面，她撒了謊。

仇翠娥有些侷促，但是沒有很懼怕，果然，她早就有了應對的説法，“我的確不是仇鋒的姑姑，他是我撿來的孩子。當初我沒有讓他叫我媽媽，因為畢竟那個年代很保守，我一個未婚的姑娘怕抬不起頭，只好讓他叫我姑姑。我告訴他，他的父母在外面打工出了事故，我是他唯一的親人。”凌瀾表示理解地點點頭，剛想再問什麼，卻聽見顧涵浩在一邊冷笑。

顧涵浩冷笑着説:“你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