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殺人於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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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午的時間，凌瀾都在考慮一個問題，站在鍾昕的角度，年輕漂亮，擁有自己熱愛而又體面的工作，除了患有
神類疾病的可能之外，她有什麼理由想要自殺呢？或者説，兇手是用什麼辦法讓鍾昕自己產生出要自殺的念頭並且最後實施了呢？難道是用了催眠術或者是什麼
術？還是説，兇手就是鍾昕那位隱藏在暗處的男友，他用了“愛情”這種“術”讓鍾昕心甘情願赴死？
一直苦思冥想到了晚上下班時間，凌瀾還是想不出什麼名堂，正打算要去找顧涵浩看看他是否有什麼特殊的見地，柳凡卻在這個時候接到了一個電話，得知了一個比較振奮人心的消息——姚千吉落網了。原來姚千吉
本就沒有離開s市，他躲在偏僻的民居地下室裏，打算等風聲過去之後再出逃。
柳凡特意敲了顧涵浩的辦公室門，告訴顧涵浩，姚千吉大約再過二十分鐘就會被押解回來。
十五分鐘後，外形一副落魄相，但面容卻頗為沉着的姚千吉被押送進了審訊室，當他看見坐在自己對面的警官正是那天晚上坐在他吧枱對面的“風
公子”的時候，並沒有太多的驚訝。
顧涵浩也不想跟他周旋
費口舌，直接道出了接力殺人遊戲的內幕，讓姚千吉知道警方已經得知了遊戲的存在，而且現在姚千吉之後的所有玩家都已經是落網的落網，死的死了。顧涵浩看姚千吉仍舊不鬆口，又告訴給他，他們已經查到了他的仇家鍾昕，正在調查鍾昕的案子，查出殺人真兇。
姚千吉這才懶洋洋地開口，“鍾昕不是自殺的嗎？你們還查什麼真兇？”顧涵浩不動聲
。簡單地回答:“你我都知道鍾昕並不是單純地自殺，她是被真兇設計成自殺的。”姚千吉聳聳肩，“也許吧，但是鍾昕的死不關我的事，她自殺的時候我有不在場證明。”
“那麼冷芸芸呢？”顧涵浩馬上轉換話題，“冷芸芸死的時候，你可是有在場證明啊。”姚千吉冷笑道:“這話可不太嚴謹了，事實是冷芸芸死的時候，我並不在她的房間，我只是在她死之前進過她的房間而已。她的死，正如警方最後斷定的一樣，是自殺。相信你們也應該清楚。冷芸芸的身上沒有任何打鬥過的痕跡，她的嘴巴里也沒有被強行用紅酒瓶灌毒藥的痕跡。”顧涵浩看姚千吉想要把自己的責任撇得一乾二淨，便乾脆拋出了他一人分飾多角，把蘇代林耍得團團轉，一手導演和培養了蘇代林對冷芸芸的仇恨的理論。沒想到姚千吉在聽了顧涵浩的理論之後。竟然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沒錯，你説的都沒錯，我的確是這樣做的，我一人分飾多角，把蘇代林耍得團團轉。甚至還偽造了那本花名冊，辛辛苦苦花費了好幾個晚上ps了那麼多豔照。”姚千吉帶着點自豪的神態，“我這樣做的確很不光彩，但是我沒有殺人啊。要怪就怪蘇代林笨啊。誰叫他沒能自己研究那些照片？沒能看出照片是ps的？誰叫他不去調查一下花名冊上男人的身份？一調查就會知道那本花名冊裏面，只有他是真實存在的。這個笨蛋直接就把那本花名冊給燒了。哼，我只不過是對蘇代林和冷芸芸都説了一系列的謊而已，最終選擇去死的是冷芸芸自己。怎麼？説謊演戲也是罪過？”
“你對冷芸芸説了什麼？”顧涵浩壓抑住內心的憤怒，儘量平靜地問。
“我模仿了蘇代林的聲音給冷芸芸打電話。你們也應該知道了我的這個特長吧，模仿蘇代林的聲音本不在話下。練習個幾天就能在電話裏以假亂真啦。我是這麼説的，我説:我已經得知了你染上了艾滋，可是我不嫌棄你，希望你能
離糜爛的生活，重新回到我身邊，我可以照顧你和你的弟弟一輩子。反正就是這樣的話吧，你也知道我之前的職業，我的口才不錯，一番話説下來，電話那邊的冷芸芸已經
動得泣不成聲。最後，我以蘇代林的身份和冷芸芸約定，晚上在建華旅館見面，叫她先開好房等我，還告訴她，嶄新的生活就從今晚開始，叫她買好紅酒，為我們的新生慶祝。”顧涵浩大概想到了那晚發生的一切，也許冷芸芸真的是自殺，姚千吉並不是直接害死她的兇手，可是，卻是把她推向絕路的卑鄙小人。
“可是那晚冷芸芸並沒有等到蘇代林，卻等到了你。”顧涵浩眯眼望着姚千吉這個卑鄙小人，“你替蘇代林去赴了約，以蘇代林的朋友的身份？”姚千吉歪嘴笑着，“沒錯，我説我是蘇代林的朋友。我告訴冷芸芸，蘇代林今晚是不會來了，他已經被他的父母，還有我們這些好哥們給關了起來，甚至被綁了起來。因為我們全都反對他跟你在一起，反對他跟一個人儘可夫的殘花敗柳在一起。可蘇代林很是痴情，他為了你甘願想讓自己也染上艾滋，認為只有這樣才算平等，他的父母也不會再反對你們在一起。很可笑對不對，可是他就是愛你愛到了這種地步，他跟他的父母説，他們不能關他一輩子，只要一逮到機會他就會逃出去，想盡辦法去找你，想盡辦法從你那裏染上艾滋病毒。這輩子，他非你不娶！”顧涵浩緊緊咬着牙關，恨不得馬上衝到姚千吉面前給這個混蛋一圈，他真的是殺人於無形的惡魔。
姚千吉彷彿很享受顧涵浩這種仇視的目光，他繼續説道:“冷芸芸聽了我的話簡直震驚了，她一邊笑一邊哭，説沒想到以她這樣的身份和經歷，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人這樣真心對她，也不枉費她來人世走這一趟。冷芸芸説她不能害了蘇代林，她會走得遠遠地，讓蘇代林永遠也找不到她，這也是她事到如今唯一能為蘇代林做的。”顧涵浩低低地問道:“可是你卻跟冷芸芸説。就算你走得遠遠地，蘇代林也會終其一生地去尋找你，這期間他一定會做傻事，認為只要自己也染上了艾滋，你就會現身，回到他身邊，跟他一起度過餘下的
子，對不對？”姚千吉的雙手被銬住，沒法大幅度地鼓掌，但他還是努力象徵
地拍了兩下表示對顧涵浩的讚賞。
“沒錯，我就是這麼説的，警官你猜的還真是準。後來冷芸芸聽我這麼一説。想了兩分鐘，便哭着請求我一件事。”
“讓你幫她買老鼠藥？”顧涵浩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
姚千吉打了個響指，“賓果！又猜對了！巧了，那幾天我家裏鬧老鼠，我隨身都帶着幾包毒鼠強。於是就應了冷芸芸的要求回去給她拿了一些。呵呵，當時我還以為冷芸芸房間裏也鬧老鼠，所以才求我幫她買藥呢。”顧涵浩痛苦地閉上眼睛，低沉地問:“冷芸芸臨死前已經要你給蘇代林傳話吧，她説了什麼？”姚千吉一聽顧涵浩這麼問，馬上抬頭面對着審訊室的監控鏡面。興奮地叫道:“蘇代林是不是在鏡子後面？是不是？蘇代林，你在嗎？”審訊室的監控鏡面馬上傳來了撞擊聲，聽那聲音像是有人在用頭或者身體撞擊鏡面。姚千吉聽了這聲音很是滿意。他不住地點頭叫道:“安靜，蘇代林，你不安靜的話我怎麼給你傳話？”果然，撞擊聲戛然而止，一切歸於平靜。
“冷芸芸讓我告訴你。反正她是個將死之人，死不足惜。她只希望她的死能讓你放棄自殘的念頭，忘記她這個骯髒的女人，找個好女人，重新開始新的生活，真正的新生。這是她唯一能為你做的，唯一能夠報答你的深情的方式。還有，她已經為她弟弟存下了一大筆錢，錢財方面不用你
心，只是想請求你能夠多去療養院裏看看她弟弟，替她這個姐姐跟他説説話。”姚千吉像是講故事一樣，聲情並茂地講出了冷芸芸的遺言，不得不承認，他的講述很具有染力，讓人動容。可是就是這樣一番話，從他這個間接的殺人兇手的口中講出，讓聽者恨不得馬上衝上去把他
筋扒皮。他居然利用了冷芸芸的善良和對蘇代林的報答之情，實在罪大惡極！
“唉，”蘇代林馬上轉換語氣，極為遺憾地繼續，“只可惜蘇代林要坐牢的，他可是不出什麼時間去看望冷芸芸的弟弟啦，不過我倒是可以代勞，替他去看望冷家的弟弟，畢竟我又沒有直接殺人，在牢裏呆不了多久，至少，沒有蘇代林久，哈哈哈！”顧涵浩在蘇代林放肆的笑聲中站起身，緩緩繞過蘇代林的身後，想往門口走，一邊走一邊説:“先別得意，也許你在牢裏的確呆得不會有蘇代林久，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還有一種刑罰，叫做死刑！”語畢，顧涵浩一腳揣在姚千吉所坐的椅子上，力道之猛嗎，讓姚千吉整個人連人帶椅子一起倒在了地上，而姚千吉因為雙手被銬住，無法支撐身體，他的臉也狠狠摔在了地上。
顧涵浩做出一個無辜的表情，居高臨下地笑道，“不好意思，我家裏最近也鬧老鼠，剛剛看你的腳下似乎有老鼠，就下意識地去踢，結果是我看錯了。”
“我會投訴你的！”姚千吉一邊努力想要站起身子一邊咒罵道。
審訊室裏，蘇代林鼻涕和眼淚了一臉，他雙膝跪地，額頭上還掛着血跡。他身後的柳凡和凌瀾全都陷入沉默，她們無比同情眼前的男人，他的愛情竟然成了別有用心之人的兇器，殺死了他最愛的女人。
許久之後，蘇代林緩緩轉過頭，喃喃地問凌瀾和柳凡，“芸芸，她真的愛過我嗎？”凌瀾和柳凡一520小説頭，悲傷地給出了答案，“愛過，一定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