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虎毒不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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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袁峻和柳凡剛剛給歸雅雯做完了筆錄之後的沒多久，下午三點多鐘的時候，顧涵浩風風火火地回到了分局，不光他回來了，還有整整一個組的同事，還有那個運往司法解剖部門的屍體，那具被埋在梅林地下的屍體。

凌瀾沒想到，去梅林那邊挖屍體的小組居然會是顧涵浩帶領的，顧涵浩不是應該專注於他的卧底工作才對嗎？怎麼會跑去梅林那邊挖屍體呢？

凌瀾正想問什麼，顧涵浩卻擺手示意她先別問。顧涵浩徑直走到柳凡面前問，“柳凡，聽説你負責調查歸雅雯的背景，我想知道，歸雅雯是不是有個女兒。”

“沒錯，歸雅雯的女兒叫包若菲，今年20歲，在澳大利亞留學。她女兒怎麼了？”柳凡狐疑地問。

顧涵浩從證物袋裏面掏出了一個套着透明袋子的項鍊，項鍊上掛着一個小巧的吊墜。吊墜是橢圓形的，是那種能鑲嵌照片的設計。顧涵浩隔着證物袋，把吊墜的小蓋子打開，出了一張小小的頭像照片。

“這個女孩，就是歸雅雯的女兒包若菲吧？”柳凡湊過去仔細看過，然後肯定地點頭，“沒錯，她就是包若菲。這墜子，顧隊，你該不會是從梅林的那具屍體上發現的吧？”顧涵浩搖搖頭，“項鍊不是戴在女死者的脖子上的，而是在埋屍的泥土裏。”凌瀾忍不住驚呼出來，“天啊，我終於知道歸雅雯2月14那天晚上去梅林裏面做什麼了，也知道她為什麼哭了。原來，並不只是去向她曾經害死的女孩去懺悔的，她是去拜祭她的女兒，然後把這個墜子也一起埋下去！天啊。歸雅雯殺死了自己的女兒！”

“不會吧，虎毒不食子啊？”柳凡忙打斷凌瀾的猜測，“再説，歸雅雯的女兒是在澳大利亞留學的啊！”顧涵浩收起墜子，要柳凡馬上去調查包若菲的檔案記錄，確認一下，包若菲是不是真的去了澳大利亞留學。

説真的，柳凡之前在調查歸雅雯資料的時候，從沒懷疑過她女兒的去向，因為她在給歸雅雯的朋友同事打電話詢問歸雅雯的事的時候。所有人都口徑一致，説歸雅雯的女兒去澳大利亞留學了。柳凡本以為這個包若菲跟歸雅雯的可疑沒有任何關聯，所以也就沒有深入調查。現在再去查包若菲，竟然發現這個女孩竟然在四個月前憑空消失了，而她本就沒有出境記錄，本不可能是去國外留學了。

顧涵浩的辦公室裏，四個人又聚集在一起討論案情。凌瀾聽完柳凡的調查結果。馬上發表見解，“如果女兒失蹤了，當母親的絕對是會報警的。歸雅雯只所以不報警，還跟所有人謊稱女兒是去國外留學，很可能就是為了掩飾她殺了自己女兒的事實。歸雅雯把女兒的屍體埋在了梅林裏，但是因為心懷愧疚。她在祭拜女兒的時候，把項鍊墜子也埋了進去。”

“不會吧？”柳凡還是本能地拒絕這種可能，“有什麼理由會讓一個母親殺死自己的女兒？我實在是想不出。”

“難道是為了那個男人？”袁峻顯然也有了一些想法。

“就是歸雅雯一直絕口不提的醜陋男同夥啊。我看歸雅雯是鐵了心要保護這個男人，自己擔下一切責任了。剛剛在審訊室，我跟她明確講過，如果坦白同夥的身份的話，我們可以請求法官酌情減刑。如果不配合的話，會從重處理她。可是她就是死不張口。可見這個男人對她的重要。”

“為了個男人，還是個醜陋男人，就殺死自己的女兒？這太扯了吧？”柳凡把目光轉向顧涵浩，希望顧涵浩能發表一下見解。

“施柔那邊正在確定死者身份，這女孩到底是不是歸雅雯的女兒，很快就會真相大白。現在咱們憑空猜測還為時過早。”顧涵浩揮揮手，示意袁峻和柳凡先出去等施柔那邊的結果，讓凌瀾留下來，他有話對凌瀾説。

等袁峻和柳凡一出去，凌瀾趕忙關上了辦公室的門，關門之前她還特意看了一下那個清潔工是否在附近。

顧涵浩輕鬆地笑笑，“放心吧，那個清潔工已經被拘捕了，現在在拘留所裏面。”

“什麼？”凌瀾吃驚之餘是欣喜，“難道説，你的卧底任務結束了？”

“算是結束了吧，事實上，就算我想繼續下去，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了，因為柯茜，她現在也在拘留所裏面。好在，我已經蒐集到了一些證據，這些證據，直接指向教組織的頭目，這個頭目還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

“什麼什麼？柯茜也被拘留了？這是怎麼回事？”凌瀾問這話的時候忍不住笑出了聲，這個柯茜，討人厭的柯茜，吃顧涵浩豆腐的柯茜，總算是被抓起來了。

顧涵浩理解凌瀾笑的原因，他寵溺地摸了摸凌瀾的頭，解釋道，“昨晚我從地下室回去不久，柯茜就去了我家…”

“什麼什麼？那個女人那麼晚去你家找你，她，她，是何居心？難不成，想投懷送抱？想跟你…”顧涵浩忙安撫似的拍拍凌瀾的手，“放心吧，我沒讓她得逞。我先問了她有沒有人知道她這麼晚了來找我，她告訴我沒有。所以我就趁她在浴室裏洗澡的時候，打暈了她。再招呼總局的同事來，把她帶走。然後我必須抓緊時間替你做那些功課啊。”

“她，洗澡的時候？”凌瀾抓住的重點是這個，她恨不得現在就挖了顧涵浩的眼睛，因為顧涵浩一定是已經看過了柯茜的*！

顧涵浩卻毫不在意地往下講，“總局的領導狠狠批評了我，説我擅自做主，導致卧底計劃必須終止，他們的整盤計劃都被我打亂了。不過好在我這幾天卧底也得到了不少線索，就算功過相抵吧。本來這次任務結束以後我一定會受嘉獎，説不定還會升職的。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凌瀾狠狠剜了顧涵浩一眼，“聽你的口氣，好像很後悔呢。要是昨晚你為了工作，跟柯茜將計就計了的話，是不是嘉獎升職都有了？”顧涵浩看凌瀾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拜託，我要是真在乎那些，昨晚還幹嘛打暈她？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見了便宜就佔的！”凌瀾馬上又想起了顧涵浩嫌惡地抹去嘴邊柯茜留下的印的模樣，心裏可算是平衡了一些，“這麼説，你可以回來工作了？迴歸正途了？”顧涵浩哭笑不得，“沒錯，我從今天起‘改歸正’了！”就在兩人説説笑笑的時候，敲門聲響起，柳凡推門進來，“顧隊，施柔剛剛打來電話，梅林的女屍的確就是歸雅雯的女兒。”顧涵浩和凌瀾面面相覷，他們都在想一個問題，到底是什麼樣的原因，能導致一個母親對親生女兒下手。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難道真的只是為了一個男人？要是這男人面若潘安也行啊，偏偏是個貌似鐘樓怪人的醜八怪。歸雅雯到底掩藏着怎樣的秘密？

看袁峻和柳凡全都身心疲憊的模樣，柳凡更是熊貓眼還未消去，顧涵浩決定今天就正常下班休息。反正歸雅雯已經認了罪，被羈押在分局裏，很多事情也不急於一時。

下班後，顧涵浩帶着凌瀾去飯館吃了晚餐，餐後，兩人並沒有回家。顧涵浩直接把車開上了去往他姐姐家的公路上。

“什麼？這幾天要在你姐姐家住？為什麼啊？”凌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顧涵浩怎麼會想跟姐姐住在一起？雖説他姐姐家的別墅很大，環境很好，但是這裏距離分局很遠啊，上下班要在路上花費兩個小時。況且，姐姐家裏還有一個可疑的姐夫啊，那個許傑英不是犯罪集團的成員嗎？跟這種人共處一室真的安全嗎？

顧涵浩耐心給凌瀾解釋，“抱歉，我那個家咱們是不能回去了，至少在把教組織徹底端掉之前，咱們不能回去。現在我卧底的身份等於是曝光了，他們一定是恨我入骨，找殺手尋仇滅口也是十分有可能的。我不能冒險繼續留在原來的家裏，更不能讓你冒險。所以，我想來想去，只有我姐姐這裏最安全，因為，因為我的那個姐夫。”凌瀾恍然大悟，原來顧涵浩是要借用他生父，也就是那個犯罪集團頭目的勢力來保護他們。既然許傑英是他生父的人，那麼也就一定會盡心盡力地執行保護他的任務，就像之前顧涵浩倖免於難的那次一樣。

凌瀾看得出，顧涵浩此舉是揹負着沉重的心理壓力的，他不管怎麼説都是刑警，可是現在卻不得不借助犯罪集團的力量。恐怕要是隻有顧涵浩一個人的話，他是絕對不會走這條路的，而現在之所以做出這樣的選擇，那是因為還有一個她。

“放心吧，那片別墅的安保設施是s市頂級的，保安數量也很多。此外，許傑英應該還會調遣他的人過來，咱們倆應該是絕對安全的，你可以安心休息。”顧涵浩説完這些話的時候，歪嘴壞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