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再掀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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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是顧涵浩親手下廚做的，但材料是凌瀾從冰箱裏仔細篩選出來的。説仔細篩選是因為顧涵浩巨大的雙門冰箱裏堆積的食品有四分之三已經過期或腐壞，剩下的四分之一，味道也被那些腐壞食品給敗壞了。

顧涵浩本來是提議把這些東西丟掉後帶凌瀾出去吃或者叫外賣，可是凌瀾對顧涵浩這種大手大腳的作風很不滿意，她努力挑選出足夠兩人份的食材，清洗乾淨後，把戰場給顧涵浩。因為剛剛顧涵浩曾經對自己的廚藝誇誇其談，凌瀾自然是不信，這個工作狂常常幾天不回家，連冰箱都這麼狼狽，對於烹飪能有什麼本事？趁機挫挫顧涵浩的鋭氣也是好的。

於是凌瀾便在客廳裏一邊看電視一邊等待，沒想到半個多小時之後，顧涵浩讓凌瀾失望了。不是飯菜難以入口的失望，而是關於挫鋭氣的願望落空的失望。

顧涵浩的手藝真是不錯！飯菜雖然簡單，只有兩菜一湯，主食也是平常的米飯，但是確實美味。凌瀾一邊吃一邊忍不住嘆，“比小籠包好吃。”晚飯後顧涵浩接了幾個電話，是有關於監視三個嫌疑人和邵美芸最近動靜的結果。凌瀾好奇地問詳細情況，結果顧涵浩只是淡淡地説，“只是彙報過程，沒有結果。”凌瀾嘆了口氣，“這種時刻，他們當然都謹小慎微的，不會有所行動啦，這件事情急不得，慢慢來吧。”傍晚的時候，凌瀾斜靠在顧涵浩客廳的大沙發裏，把整個身體嵌入進舒適的柔軟之中，十分慵懶地畫畫，她對面的顧涵浩也是一樣，無力地靠在沙發上，爛了第五章畫紙。

凌瀾畫的是那個公園裏的“假媽媽”顧涵浩畫的自然就是那個做好事不留名的陌生叔叔。

“我覺得咱們是在做無用功，一來，七歲的記憶實在太遙遠，二來，這麼多年過去，他們早就變了模樣。”凌瀾整理了一下她畫的三張畫像，都不太滿意。

顧涵浩指了指書房的方向，“外行了吧，現在的技偵技術不同以往，我的電腦裏就有專業軟件，把一個人年輕時的照片掃描進去，就可以得到各各年齡段的相貌，相似率在百分之六十以上。”

“才這麼低。”凌瀾不以為然。

“一個人相貌的變化和外界因素的影響也是密不可分的，百分之六十已經不錯了。”

“真的？那我去試試？”凌瀾站起身往書房走去。

顧涵浩一把拉住她，“這可不是用來玩的！”凌瀾轉過頭，用一雙楚楚動人的眼可憐兮兮地望着顧涵浩，“隊長大人，請您通融一下嘛。”顧涵浩剛要發作，突然想到了凌瀾這一天的經歷。先是因為彭澤大哭了一場，然後又被兩人驚人相似的過往嚇得夠戧，她的神經好不容易放鬆下來，這個時候如果還讓她掃興是不是太不近人情？

“好吧，好吧，敗給你了。”顧涵浩站起身往書房走去。

凌瀾像個興奮的小兔子跟在他身後蹦蹦跳跳，自言自語，“看看我40歲會是什麼樣，搞不好和現在沒區別呢！”顧涵浩用數碼相機給凌瀾拍照，然後點擊打開那個專業軟件，一邊作一邊給凌瀾介紹，凌瀾這才發現，這是個很複雜的軟件，和一般的那種遊戲類的面容改變軟件有着本質的不同。

凌瀾得償所願，看到了自己30歲時候的模樣，果然，和現在差別不大，只是多了些知和沉穩。

顧涵浩還沒來得及幫助凌瀾作，看她40歲的模樣，手機鈴聲便大作起來。

是袁峻的來電，顧涵浩以為又是階段的報告，於是當着凌瀾的面接聽。

“顧隊，霍醫生家附近的一家公寓發生命案。”袁峻在電話裏彙報。

顧涵浩記得霍醫生的家不在景江區，而是富江區，不屬於他的轄區，難道是死者是和霍醫生有關的人？

“死者是誰？”顧涵浩一邊問一邊注意到凌瀾被“死者”兩個字驚得抬起頭。

“死者是一家環保材料公司的職員，叫蔡偉琪，目前只知道這麼多。富江區的刑警已經到達現場。”顧涵浩還是不明白袁峻為什麼要向他彙報這個案件，“我在等你的解釋。”袁峻在電話那邊頓了一下，“兇手可能是仇鋒。”

“把地址發過來，我現在出發。”顧涵浩掛上電話，一邊回房間取出配槍，一邊衝還愣在書房的凌瀾説:“我現在要出門，你回去後鎖好門窗，注意安全。還愣着做什麼，出來啊。”凌瀾快步走到門口，“我剛剛聽到了仇鋒，是他又犯案了嗎？”

“還不能確定，只是袁峻的猜想。”顧涵浩把凌瀾拉出門。

“我也要去，你別忘記是你親口答應我的，讓我參與調查。”凌瀾再次施展略有些耍無賴的招式，兩隻手死死拉住顧涵浩的手臂，“仇鋒落網前，你休想反悔。”顧涵浩試着甩了甩手臂，發現本甩不掉這個粘人的女孩，只好無奈地白了她一眼。

按照袁峻發來短信上的地址，顧涵浩載着凌瀾來到了一幢面朝大路的高層公寓樓下。

凌瀾跟在顧涵浩身後，看着悉的警戒線，馬上想起了孟語思墜樓的現場，再看看不遠處那棵掛着屍體的大樹，已及被梯子送上去的法醫。她明白了，死者和孟語思一樣是墜樓，但是不同的是孟語思是在到達地面的一刻死亡，而這個死者，是在身體被樹枝穿透的那一刻死亡。

顧涵浩與袁峻碰頭，袁峻看到凌瀾跟在顧涵浩身後，出了一個驚訝的表情，但他顯然沒有時間詢問或者是和凌瀾打個招呼，而是直接帶着兩人穿過警戒線，來到公寓一樓的大廳乘電梯往11樓趕去。

1104房間的門口站着幾個神情肅穆的人，看樣子是便衣。

袁峻把二人領到他們面前引薦，“閆隊長，這位是顧隊，顧隊，這位就是富江區刑警隊的隊長閆立行。”凌瀾大概打量着這個閆立行，他頭髮半白，臉上皺紋卻不多，看起來也就四十多歲，至於頭髮，估計是用腦過度造成的吧。

閆立行面無表情地伸出手和顧涵浩握了握，“s市，不，是咱們省最年輕的刑警隊長，最有前景的後起之秀，連廳長都讚不絕口的顧隊長，我久仰你的大名。”顧涵浩也沒什麼表情，“不敢當。這裏不是我的轄區，本來我不該手，可是據我的下屬彙報，兇手很可能就是我們正在追蹤的一個嫌犯。”閆立行點點頭，把目光投向隔壁的1106房間，“是的，隔壁鄰居曾經聽到死者與人起爭執，我們的人已經問過了，你們要是興趣，就去問問吧。”顧涵浩衝閆立行點點頭，説了句謝謝，然後便走進了1106敞開的大門內。袁峻衝凌瀾使了個眼，示意她也跟着他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