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開膛破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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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凌瀾自私行動去荊雷家已經過去了三天的時間，今晚是第三個晚上。這一連三個晚上，凌瀾每晚都會聽到對面顧涵浩的房門在晚上十二點左右的時候有開關過的聲音。從窗户偷偷往外看，凌瀾看到了一個酷似顧涵浩身影的男人步行走出了小區。

第二天晚上的時候，凌瀾曾經因為好奇，趁酷似顧涵浩的身影離開小區之後，從地下室進入過顧涵浩的房間，發現他的牀是空的。這下便可以證明，顧涵浩的確是趁‮夜午‬時分出去過。可是，他到底出去做了什麼呢？為什麼要瞞着自己？每次出去不到十分鐘就會回來，這麼短短的時間，他又能做些什麼？

這一晚，凌瀾沒有等到顧涵浩回到卧室裏去睡覺，半個小時過去了，還是不見顧涵浩的身影。她思考了片刻，還是沒能忍住好奇心，撥通了顧涵浩的手機。

顧涵浩沒有接手機，難道他沒帶手機出門？為了證實這一點，凌瀾再次進入到了顧涵浩的家，但是卻並沒有找到顧涵浩的手機。

“這麼晚了，他到底去了哪裏？難道説，他還有什麼秘密瞞着我？”凌瀾在顧涵浩的房間裏踱來踱去去，一時間心亂如麻。滿腦子只有荊雷的那句話，那句他伏在自己耳邊，輕輕吐出的三個字——顧涵浩。

難道顧涵浩就是新一代的死神使者？這怎麼可能？可是，如果説顧涵浩早就已經變節，已經投靠了他的親生父親呢？

凌瀾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自己怎麼可以懷疑顧涵浩？因為太過黑暗，凌瀾往外走的時候膝蓋撞到了牀腳，於是便打開了顧涵浩卧室的枱燈想接着光亮看看自己的膝蓋。可是膝蓋沒看成，藉着光亮。她一眼便看到了令她觸目驚心的一幕。

只見顧涵浩掛在牆上的飛鏢遊戲的鏢盤正中心的位置，分明有一個人頭！那是一張照片，似乎還是從雜誌上剪下來的。凌瀾走上前仔細端詳，只可惜這個人頭的臉已經被飛鏢給刺得爛掉了，本認不出是誰。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顧涵浩一定很憎恨這個人，否則的話，怎麼會用他的人頭當靶心，而且飛鏢每一次都正中紅心？

等一下，這個髮型和臉部輪廓好像有些眼的樣子。凌瀾把那些飛鏢小心翼翼地取下來。更加直觀地面對這個沒有臉的人頭。天啊，這不就是荊雷嗎？

難道顧涵浩恨之入骨的人就是荊雷？因為荊雷對自己説他是真兇是殺手？還是因為荊雷曾對自己圖謀不軌？難道顧涵浩的每晚出行就是為了荊雷？那麼今晚他到現在還不回來，難道是為了去殺荊雷？

“我怕我會控制不住殺了他。”凌瀾腦子裏又浮現出顧涵浩的這句話。不好。難不成顧涵浩真的沒有控制得住？

馬上回到自己的房間穿好衣服，凌瀾衝出房門站在街口，想要打一輛車直奔荊雷家。可是越是心急便越是不順，凌瀾在小區門口等了五分鐘，仍舊沒有一輛車出現。現在報警的話。説不定警察趕去還來得及，可以阻止顧涵浩做傻事？可是，如果警察趕到正好看見了顧涵浩殺人，那她不是害了顧涵浩？

正在糾結之時，一輛出租車遠遠地駛來。靠近之後一看，竟然就是上次拉凌瀾去荊雷家的那個女司機。凌瀾想也沒想便跳上車。

“大姐，還是上次那個地址，麻煩你快。以最快的速度開車。”女司機自然也認出了這個小姑娘，上次就是因為她讓她發了一筆小財。這次一看又是這位不差錢的主，二話不説，狠踩油門。

到荊雷家已經是‮夜午‬十二點半過後，凌瀾撇下一張百元大鈔。下了車便撒腿就跑。只剩下女司機拿着那張鈔票自言自語，“這次才這麼點啊。早知道就不超速了。”凌瀾一口氣從樓梯跑上去，趕到荊雷家門口的時候正好看見荊雷家的大門敞開，客廳裏一片狼藉。

“涵浩，你在裏面嗎？”凌瀾不敢進門，只是站在門口小聲地叫。

凌瀾話音剛落，便聽見卧室那邊傳來聲音，一個身影緩緩地走出來，不是別人，正是顧涵浩，渾身是血的顧涵浩！

“天啊，你真的殺了荊雷？”凌瀾被顧涵浩的樣子嚇了一跳，本來是本能地想要逃跑的，可是馬上就恢復理智，告訴自己顧涵浩就算真的殺了荊雷，他對自己來説也是沒有任何危險的。於是她直接大跨步走向顧涵浩，又繞過顧涵浩望向卧室裏面。結果這一看不要緊，竟然看見了荊雷全身狼藉地倒在血泊裏，腹部一片血模糊，似乎有腸子似的東西散落在外面。荊雷居然被開膛破肚啦，真沒想到顧涵浩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看來她要重新認識這位一直以來對她温柔紳士的男人了。

“笨蛋，”顧涵浩白了凌瀾一眼，拉着她小心翼翼地繞開地面的狼藉往外走，“我怎麼可能殺他？我來的時候，他還有一口氣，剛剛才斷氣的。”

“怎麼會？怎麼會？”凌瀾的腦子裏全是漿糊，一時間理不清頭緒。

正在這時，外面有警笛聲由遠而近，這更是嚇得凌瀾魂不附體一般，“糟了，咱們快走！”顧涵浩抓住凌瀾的肩膀用力搖晃，“清醒一點，是我報警的！要我跟你説多少遍，我沒有殺荊雷！”

“可是，可是你又是為什麼來這裏的？你一連三個晚上都偷偷出去到底做了什麼？”凌瀾恢復了一些理智，她相信顧涵浩不會是兇手，但是顧涵浩一定有什麼瞞着她。

顧涵浩無奈地吐出一口氣，“我來這是因為我給荊雷打電話沒人接，我這幾天每天晚上出去就是去公用電話亭給荊雷打電話。”

“給荊雷打電話？你們之間有什麼好説的？”凌瀾看顧涵浩一副懶得多解釋的樣子，仍舊是不依不饒地跟在他身後追着問。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正碰見面趕來的制服刑警和施柔。

“涵浩？”施柔看見顧涵浩這一身的血跡也是一愣，“發生了什麼事？”

“我到的時候，已經看見荊雷渾身是血，就快要不行了。我做了一些簡單的急救，但也是徒勞，只是粘上了這些血。”顧涵浩一邊輕描淡寫地解釋，一邊指了指卧室的方向，“你去看看吧，死得很慘。”很快，袁峻柳凡他們也趕了來，對於發現屍體的人是顧涵浩這一點，兩人也是心存疑竇。

不一會，現場勘查的工作接近尾聲的時候，技偵科的同事提着一個沉甸甸的證物袋從顧涵浩身邊經過。證物袋是透明的，顧涵浩一眼便看出了證物袋裏面的那些染着血的開鎖工具是自己之前落在荊雷家的。他緊鎖眉頭，暗叫不妙，他果真是上了兇手的套。

“顧隊，現場沒有找到‘死神使者’的名片，而且死者的門鎖有被強行撬開的痕跡。”柳凡向顧涵浩彙報，“還有，荊雷的筆記本電腦不見了。”顧涵浩暗叫不妙，荊雷的筆記本電腦上全都是對自己不利的文章，現在筆記本失竊，自己自然是會有嫌疑。再加上前兩天的那個晚上，他怒氣衝衝地殺過來撬鎖，周圍鄰居也都目睹，這下他還真是惹禍上身了。

還沒等顧涵浩跟柳凡説什麼，袁峻拿着一個裝着手機的證物袋走過來，“顧隊，荊雷的手機上有可疑的號碼。”説完，袁峻便作手機把來電顯示裏的陌生號碼展示給顧涵浩看，“顧隊，這個號碼每晚固定時間都會打過來，通話時間都是一兩分鐘，很可疑。要不要播過去看看？”顧涵浩冷笑一聲，“不必了，是公用電話，播過去也沒人接的。”

“啊？”袁峻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公用電話，顧隊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知道，這幾通電話就是我打給他的，現場那套撬鎖工具上面也有我的指紋，因為那就是我的工具。我之所以第一時間趕來現場，就是因為今晚我給荊雷打電話他沒有接！”顧涵浩連珠炮似的解釋。可他這一解釋，更是讓聽到他解釋的人云裏霧裏。

正在袁峻柳凡再加上凌瀾瞠目結舌的時候，施柔從卧室裏出來，“涵浩，死者被人開了膛，手段十分殘忍，是被折磨致死的。”袁峻低頭沉思了幾秒鐘後問道，“施法醫，那麼死者身上有沒有什麼舊傷？或者是動過手術的疤痕？”

“沒有，”施柔歪着頭，“為什麼這麼問？”袁峻解釋道，“按照以往的案件規律，兇手都是鎖定那些曾經差一點斃命的人為目標的，而且殺人手段也會還原曾經使受害者差點斃命的方式，所以我懷疑這個荊雷是不是曾經被人待過，或者是動手術差點沒成功，所以才會被兇手再次給開膛破肚，動了‘手術’。”施柔理解地點點頭，“這樣吧，我回去再仔細檢查一下屍體，你們也可以從死者的醫療檔案查起，看看他是不是動過手術。”柳凡對袁峻的這番推理顯然十分信任，但是她卻注意到顧涵浩是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顧隊，你懷疑這件案子不是‘死神使者’所為？因為現場沒有他的名片和曾經安裝過攝像頭的跡象？”顧涵浩了太陽，“我個人認為這絕對是‘死神使者’所為，但是據現場證據，嫌疑人另有其人。”

“誰？”袁峻和柳凡異口同聲地問。

“就是我。”顧涵浩輕描淡寫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