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鬼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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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涵浩差點驚得下巴就要掉下來,他不敢置信地問,“我沒聽錯吧,他説這是儀式?什麼儀式?”話音剛落,顧涵浩就聽見凌瀾在他身後咳嗽了一聲,不用回頭看,顧涵浩光從這一聲咳嗽聲就能聽得出她的得意。
施柔伸出手臂想要端桌子上的水杯潤潤口,看來她是想要打開話匣子,知無不言了。凌瀾忙體貼地把水杯遞給施柔。
“越興是小有名氣的畫家,這點你們也知道吧。當初我們倆就是在一個畫展上認識的。他很有天賦,他的畫能給我一種温暖的覺,”施柔喝完水,把杯子遞迴給凌瀾,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當着顧涵浩的面訴説她跟葛越興的相識相戀經過,免不了的尷尬,於是她選擇把這一段跳過去,“越興開始變得不正常是從十天前開始的,準確來説,是從他看到那張鬼畫開始的。”凌瀾和顧涵浩對視了一眼,施柔可是法醫啊,絕對的唯物主義者才對啊,她中怎麼會説出“鬼畫”這個詞?
施柔也看出了他們的想法,趕忙解釋,“鬼畫是越興的説法,我自然是不相信的。但是為了方便,我索就叫那副畫為鬼畫吧。十天前,越興説要去參加朋友的一個畫展,他那個朋友是他的小學同學,是畫油畫的,也圈子裏還算有名的,他在s市開了一個畫展,要越興一定要去捧場。結果,越興從畫展回來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整天惶惶不安,嘴裏經常唸叨着什麼‘他醒了,他醒了’之類的話。經不住我再三追問,他終於告訴我,他在畫展上看到了一幅鬼畫!”顧涵浩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詢問,“他有沒有跟你詳細説過那幅所謂的鬼畫?到底是畫着鬼的畫,還是鬼畫的畫,或者是被詛咒的畫?”施柔閉上眼,強力剋制住不斷搐的嘴,“沒有,不管我怎麼問,他都不説。後來我找到了他那個小學同學的聯繫方式,給他打了電話,詢問到底在畫展上發生了什麼事。他告訴我越興在看到他的一幅畫之後就變得很不對勁。非説他的一副畫是什麼鬼畫。那個同學也夠意思的,為了安撫越興,乾脆就説要燒了那副畫。讓越興安心。可是越興卻不讓燒,他説如果燒了畫,就會放出畫中的魔鬼。”
“這麼説,那副畫並沒有被燒掉,看來我有必要去見識一下那副畫了。”顧涵浩望向一旁的凌瀾。
“你要跟我去嗎?”凌瀾心裏的,雖然説自己一直對鬼神之説不太冒,但是眼下發生了這麼一起詭異的慘案,死者生前又被這麼一副“鬼畫”折磨得自殘,現在讓她去看那副鬼畫,她還真有點打怵。
看凌瀾繃着一張臉不回答。顧涵浩也不再刺她,轉回頭繼續口氣温和地問施柔,“有這麼一副鬼畫的事。你為什麼不早跟我説呢?”施柔搖搖頭,“我怎麼跟你説?你一向對這方面的事最嗤之以鼻了,我怎麼開的了口,告訴你我的丈夫被一副鬼畫給折磨成這樣?”凌瀾站在施柔的角度一想,的確是這樣。自己選的丈夫如此不濟,這種話怎麼跟前男友説。她當然會不好意思開口啦。
“除了那張鬼畫之外,他還有沒有其他地方不尋常的?”顧涵浩猶豫了一下,又問,“昨晚你們見面,都説了什麼,為什麼起的爭執?”施柔咬着嘴直直望着顧涵浩,“是因為你,因為你起的爭執。越興他不相信我愛的是他,他一直認為我對你無法忘情。”顧涵浩不自在地低下頭,一時間不知道該説些什麼,竟然有種無地自容的羞愧。他認為是他的存在,才會使這對夫問題重重。
“至於他其他不正常的地方,就要數他也開始畫油畫了吧。大概一週前,他突然開始畫油畫,畫了好幾幅,然後一改以前在畫作右下角簽名的習慣,沒有簽名,而是留下了那個圖案。”
“對了,你還沒回答,為什麼葛越興説留下這個圖案是一種儀式?”凌瀾這才意識到他們的話題似乎偏離了最初的疑問。
“越興説,這個圖案可以鎮壓住畫中的魔鬼。他在正式作畫之前先在畫布上畫下這個圖案,然後唸咒語,完成這個鎮魔儀式後,才開始作畫。”施柔説這話的時候也有些難為情,所以越説越小聲。
顧涵浩摩挲着下巴,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問施柔,“這套理論他是怎麼得來的呢?”施柔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一開始我也想就此跟他理論明白,讓他趕緊摒棄這無知矇昧的理論,可是後來,我發現他在完成了這種所謂儀式之後就會比較平靜心安,以為這是他給自己找的心理暗示,也就沒把這當成一回事。”
“那麼,他畫的那些畫呢?”要説看那幅鬼畫,凌瀾有些膽怯的話,看葛越興畫的這些畫,凌瀾可是毫無畏懼。
“在我家的地下室裏,”施柔伸手要去抓桌子上的皮包,“我給你們鑰匙,你們自己去取吧。”顧涵浩急忙把皮包到施柔手裏,柔聲道,“別急,慢慢來。”凌瀾轉過身撇撇嘴,顧涵浩對她可沒這麼温柔過。可是轉念一想,施柔才新婚沒多久,就遭遇了這麼悲慘的境遇,變成了一個寡婦,也實在夠可憐的了,自己跟她爭風吃醋實在是沒度量。
過了一會,凌瀾開始收拾吃剩的飯菜,準備清理好病房把這些剩飯倒掉。從外面回來的時候,還沒進病房的門,便聽見裏面傳來了施柔的哭聲。凌瀾能想象,如果她像電視裏演的那樣往裏面偷看,一定會看到顧涵浩和施柔抱在一起,男人安痛哭的女人不都這樣嗎?更何況這兩人更是輕車路,往前倒數幾個月,相擁相抱更是家常便飯。剛剛還想着不要跟施柔這個可憐的女子爭風吃醋,可是現在凌瀾是無論如何都控制不住了。她沒有走進病房。而是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等待,也算是給他們倆一點獨處的時間。
漸漸的,施柔的哭聲越來越弱,凌瀾能聽見顧涵浩小聲跟施柔説着什麼,語氣低柔,竟然真的就能安撫施柔那顆破碎的心。凌瀾真的很想知道顧涵浩在説什麼,她終於還是忍不住湊到門口偷聽。
“別忘了,到什麼時候,我都是你的親人,永遠不許跟我客氣。知道嗎?”凌瀾只聽了這一句眼淚便不由自主地湧了出來,那句“親人”讓她動容。凌瀾覺得自己開始無地自容了,竟然如此小人之心。為什麼會懷疑顧涵浩呢?懷疑顧涵浩不等於是懷疑自己的眼光嗎?顧涵浩對施柔就如同在餐廳時他説的一樣,已經是過去式了。他也不是那種做事拖泥帶水的噁心男人,更不是冷酷無情的冷血男人,現在他只是把施柔當做親人,親人和戀人是不衝突的啊。
沒過一會兒。顧涵浩走出病房,一眼便看到門口的凌瀾,“去跟施柔道個別,咱們要走了。”凌瀾特意觀察了一下顧涵浩的衣服,無論是襟前,肩膀上。袖子上,哪裏都沒有施柔的淚痕。這麼説的話,凌瀾剛剛應該偷看一下的。如果她看了,就會看到顧涵浩仍舊保持着原有的坐姿,與施柔保持着一段距離,只是用紙巾幫施柔拭淚而已吧。
回家的路上,凌瀾一再要求馬上就去施柔家去取葛越興的畫。
顧涵浩看看錶。
“不要吧,已經八點多了。明天一早過去不也一樣嗎?而且那些畫,還是直接拿去辦公室的好。”凌瀾調侃道,“怎麼,以前的顧大隊長不是工作起來爭分奪秒的嗎?難不成,你怕了?你不敢把那些詭異的畫帶回你家?”顧涵浩哭笑不得,“你想到哪裏去了?我不過是想找個環境温馨的咖啡館去跟你坐坐,順便聊聊天,已經這麼晚了,我不想再因為工作影響我的私生活。”凌瀾心裏甜甜的,卻擺手説道,“對我來説,早點清楚這件詭異案子的真相,比去咖啡館裏温馨漫可是實惠得多。”顧涵浩不可思議地望了凌瀾一眼,這個女孩果真和一般的女孩不太一樣呢。
“好吧,現在就去施柔家,”顧涵浩想到了什麼回敬凌瀾,帶着壞笑説道,“但是呢,那些畫今天晚上得放在你那邊。”凌瀾先是一愣,然後馬上滿不在乎地回答,“多大的事啊,就這麼説定了,到時候你別跟我搶喔!”去施柔家取畫的過程十分順利,雖説那棟小別墅位置有些偏僻,但好在很好找。葛越興雖説只是小有名氣,但是他十分多產,也賺了不少錢,這棟別墅的首付都是用他的積蓄的。別墅的地下室裏堆放着的都是葛越興的畫,但是油畫還真沒有幾張,所以也很好找。但是拿卻不太好拿,因為這幾張油畫都不小,大概都是在一米見方左右,一共有七張。油畫雖然沒有被裱起來,但是還帶着原始的木框,兩個人拿這麼七張畫還真是不太容易。
一直折騰到九點多,兩人才把這些畫搬回了凌瀾的家。説是兩個人搬畫,其實差不多幾乎都是顧涵浩一人在出力,凌瀾不過是在旁搭把手而已。
顧涵浩坐到凌瀾家的沙發上,最後一次跟凌瀾確認,“你真的確定要把這些畫放在這?要是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別等到晚上嚇得睡不着覺再叫我來搬畫,我可是不會來的喔。”凌瀾白了顧涵浩一眼,“跟你説過多少遍啦!我絕對不後悔!你也太小看我了吧。”顧涵浩無奈地衝凌瀾笑笑,然後望向電視牆旁邊依次排開的七張畫作,這七張畫畫的都是一座坐落在野外的別墅,有屋子外面的全景,有屋子裏面的,各種角度的。除了畫風比較陰鬱和別墅裝潢比較過時之外,還真看不出別的什麼名堂。當然,每一張畫的右下角都畫着葛越興額頭上的那個詭異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