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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禁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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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鎖的響動聲讓凌瀾緩緩睜開了眼睛,起身的同時她下意識去看掛鐘,竟然已經是零點了,顧涵浩這一去還真是花了不少時間呢。

凌瀾睡眼朦朧地走到門口,瞬時間整個人就像是通了電一樣,不單是睡意全無,而且全身顫抖。

“你,你,這是,怎麼,發生什麼事了?”凌瀾顫抖着步伐一點點後退,她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不敢相信面前站着的是顧涵浩,一個身上有噴濺血跡的顧涵浩。電視裏那些殺人兇手不就是這個樣子嗎?

顧涵浩的樣子十分狼狽,他不顧凌瀾過的反應,只是徑直往卧室方向走,“我先去換身衣服,然後再跟你解釋。”凌瀾給顧涵浩讓出一條路,她怯怯地問,“這血,不是你的,你沒有受傷,那是誰的呢?”顧涵浩關上卧室門的那一刻丟下一句稀鬆平常的回答,“是葛越興的。”凌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説這一切還是夢境?或者説,顧涵浩殺了葛越興?剷除了這個阻擋他和施柔破鏡重圓的絆腳石?

顧涵浩並沒有把卧室門關嚴實,而是留有一個縫隙,他在裏面邊換衣服邊説道,“你是不是睡傻了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個小腦袋裏在胡思亂想什麼?葛越興是病人,他之前就有過自殘的先例,這些血是我阻止他自殘的時候粘上的。”好像是一直被堵的全身變得通暢一般,凌瀾一下子從噩夢中驚醒,沒錯,她真的是睡傻了,怎麼會懷疑顧涵浩是殺人兇手呢?一定是剛剛她的噩夢在作祟,突然間醒來的她還沒有完全甩開夢裏的那些陰霾。

不一會,顧涵浩已經換好了衣服走出來。

“剛剛葛越興給我發了一條短信,我覺得很不對勁,便想過去看看,我怕他又想不開,想要自殺。”凌瀾坐回沙發,帶着掩飾不住的醋意問,“這麼説,給你發短信叫你過去的是葛越興,不是施柔?”顧涵浩面,“小丫頭。胡思亂想什麼呢,我跟施柔清清白白的,你可不許亂想。況且今晚我只是去見葛越興。本就沒見到施柔。”凌瀾一副你騙誰呢的態度,調侃道,“人家兩人住在一塊,難不成你們還懂得大晚上要避嫌,故意不見面?”顧涵浩猛地站起身。氣勢洶洶走到凌瀾身邊坐下,雙手扶住凌瀾的肩膀,把臉湊到凌瀾面前,帶着氣的笑,誇張地問,“你看我像是懂得避嫌的人嗎?”凌瀾急忙掙開。坐得離顧涵浩遠一些,嘴裏嘟囔着,“誰知道你心裏怎麼想的。”顧涵浩靠在沙發上。又拿出一副苦口婆心的口吻,“拜託,你別告訴我,我心裏到底怎麼想的,你到現在都不知道。”凌瀾沉默不語。要説她不知道也不對,她隱約知道一些。但是要説她確定。她也沒那個自信。

“施柔和葛越興,現在處於分居狀態,我今晚去的,是葛越興以前的房子,他現在一個人住在那裏。”顧涵浩解釋,“他剛剛給我發的短信很可疑,但是我又不敢確定他是不是真的出事,所以也就沒打擾施柔,先自己過去看看。”凌瀾的心猛烈一抖,分居,那兩個人分居了,顧涵浩得知這個消息後真的一點也不開心嗎?他和施柔之間好像又近了一步。

凌瀾不動聲地問,“短信寫的什麼啊?你剛剛那麼着急,連我跟你説找到線索了都像沒聽見一樣。”顧涵浩不着痕跡般地來了神,湊到凌瀾身邊,“線索?快跟我講講。”凌瀾看得出,顧涵浩在刻意迴避,他不想説那條短信的內容。那內容,一定不簡單。

顧涵浩按照凌瀾的所指,也是僅僅一眼就認出了照片上的人,“這不是,這不是我七歲那年遇見的那個,你的韓叔叔嗎?看照片上的樣子,他那個時候恐怕也就是20出頭吧,還很年輕。”凌瀾的心思卻早已經不在這年輕的韓叔叔身上了,她對於剛剛顧涵浩去見葛越興的事仍舊耿耿於懷,“你就這樣走了不要緊嗎?你不怕你走後他又要自殘嗎?施柔怎麼就放心把這樣的老公單獨放出去呢,她作為太太,也太不稱職了吧。”顧涵浩嘆了口氣,把影集拿到書房去準備掃描,一邊走一邊説,“施柔也不想這樣的,可是她也受了傷,她一個弱女子本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凌瀾幾步跟上顧涵浩,“什麼?你是説,葛越興傷了施柔?”顧涵浩緊蹙眉頭,略帶心疼似的回答,“是啊,還好傷得不嚴重。”凌瀾白了顧涵浩一眼,“你們是怎麼回事啊,葛越興都這麼嚴重了,趕緊帶他去看醫生啊,實在不行就住院治療啊。”

“住了兩天院,他一到醫院就變得正常了,然後就是拼命吵着要回家。施柔沒辦法,只好帶他回家,可是誰想到,只要一回家,他就會再次犯病。分居是葛越興提出的,他説想出去靜一靜。”凌瀾能夠體會顧涵浩此刻的心情,他一定在想,施柔對葛越興沒多少情,當初之所以草草就決定結婚,也是因為知道自己不能跟顧涵浩在一起,所以就自暴自棄,隨便找個看着還可以的人嫁了。歸到底,施柔現在遭受這些痛苦,是他顧涵浩的罪過。所以,他才必須隨叫隨到,必須照顧好保護好施柔,是為了贖罪也好,因為餘情未了也好。

“那,葛越興跟你説了什麼嗎?”凌瀾小心翼翼地問。

“説了,説了很多,”顧涵浩若有所思地搖搖頭,“具體內容我不想説了,真的,拜託你,不要我。”凌瀾看得出顧涵浩在遭受煎熬,因為施柔和葛越興,他難以抉擇什麼嗎?不管怎麼樣。他都已經拜託她不要他了,自己也就不好再問什麼。

“那你早點休息吧,我回去了。”看着凌瀾落寞的背影,顧涵浩更覺得心痛,難道説,他要把兩個他在意的女人都傷了嗎?

清晨,兩個頂着黑眼圈的人一起來到一直光顧的早餐鋪子。老闆要喝着端上來兩屜小籠包放在他們面前。

“呦,怎麼了?小兩口吵架了?都黑着一張臉,看這樣子晚上都沒睡好吧?唉,聽我這過來人一句話。夫沒有隔夜的仇…”老闆一邊唸叨着一邊走開去給別桌送包子。

顧涵浩小心翼翼地看了凌瀾一眼,想要開口説點什麼,又怕自己越描越黑。會讓凌瀾更加難過。

包子剛剛吃了一半,顧涵浩的手機響了,來電的是袁峻。

“顧隊,不好啦!”袁峻在電話那邊終於一改近來的萎靡不振,放開嗓子大聲説話。可惜卻是報憂不抱喜,“葛越興死了!”顧涵浩瞬間瞪大眼睛,猛然站起身,“你説什麼?”二十分鐘後,顧涵浩和凌瀾來到了葛越興單獨居住的那棟房子,一間位於11層的單身公寓。穿過警戒線,二人站在了葛越興的客廳裏,一股濃烈得似乎已經不是氣體而是固體的血腥氣味包裹住人的全身。

袁峻快步走過來跟顧涵浩解釋。

“顧隊,死狀很詭異。不過技偵科的同事已經找到了一些線索,有客人用過的杯子,上面有指紋,還有地面上的幾個血腳印。”顧涵浩面尷尬之。他真的很難説出口,那杯子上的指紋屬於他。那血腳印的主人也是他。

“死者在哪裏?”顧涵浩問袁峻,他還是想先看看這個葛越興的死狀是如何個詭異法。

袁峻用目光指了指卧室的方向,遲疑着説,“那個,姜鴻法醫還在路上,裏面現在沒人。凌瀾,你還是不要進去的好。”顧涵浩太瞭解凌瀾了,袁峻這話不説還好,一旦説出口,凌瀾是無論如何都要進去一探究竟了。果然,只見凌瀾衝袁峻一笑,説了句,“放心吧,我沒那麼脆弱。”然後就跟在顧涵浩身後,小心地往卧室門口走去。

只需要踏進這間不到15平米的卧室一步,轉換個角度,便可以把這間卧室一覽無餘。整個屋子裏最引眼球的就是中間那張單人鐵牀上的屍體。果真就如袁峻所説,詭異,十分詭異。

凌瀾只看了一眼便捂住嘴轉身往外逃去。顧涵浩頓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隨後出了房間追上凌瀾。

凌瀾居然一直忍到了警戒線外才嘔吐,也真是為難她了。從某種程度而言,這寧可自己難過也不破壞現場的舉動也算是一種職業素養吧。顧涵浩一隻手拍着凌瀾的後背,一隻手掏出紙巾,“小陳,麻煩你去幫我買瓶水,謝謝。”緊接着,顧涵浩把凌瀾給了匆匆趕來的柳凡照顧,自己則是再次踏入了那間血腥恐怖,令人作嘔的卧室裏,剛剛只是匆匆一瞥,有很多細節沒看清,這次,他必須仔細瞧瞧。

這是一種酷刑嗎?眼前觸目驚心的皮開綻和血模糊,尖鋭的帶着刺頭的鐵絲纏繞身體,傷口處血的變化顯示,這纏繞身體的荊棘一樣的鐵絲當時是被燒紅的,所以有些皮已經被燙,案發當時恐怕屋子裏還瀰漫着香味,簡直是殘忍至極。如果不是有什麼深仇大恨的話,那麼這個兇手一定是個喪心病狂的變態。

如果非要給眼前的一幕定下一個主題的話,那就是“錮”葛越興的身體和單人鐵藝牀被鐵絲纏繞在了一起,而鐵藝牀的四個牀腳也被焊死在了水泥地面上,而且看起來像是已經被焊住了很久。看來,這一場錮的戲碼恐怕不只是兇手一個人的傑作,而是蓄謀已久的心策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