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噩夢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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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沒多久，鄭渤那邊已經打印出了五年前l市那起案件中兩個死者的照片，跟畫像上的兩個人一對比，結果顯而易見，就是這兩個人！

不僅如此，鄭渤還得到了當初那兩名死者的dna圖譜，當然，和最近兩起案件遺留下的血跡dna完全不同。已經死了五年的兩人，當然不可能穿越時空來到五年後再次死去兩回。這次死的，是另外的人。

等到袁峻帶着熊雄趕到分局之後，高亞哲在問詢室裏和熊雄單獨相處了幾分鐘，兩人再出來的時候，熊雄的狀態好了一些，沒有那麼牴觸也沒有那麼緊張，似乎他十分信任這位當初幫助過他的高亞哲，有他在身邊，他有了安全。

以防萬一，顧涵浩還是命令袁峻帶着熊雄去公安醫院去做一個全面檢查，重點是放在神科和心理科，他必須完全確定這個高亞哲沒有説謊，熊雄的確患有創傷後遺症，並且最近又再次復發。

等到袁峻和熊雄離開後，顧涵浩單獨把高亞哲叫進了辦公室，他想要試探一下這個外國人。

“這麼説，熊雄是因為再次目擊到了兇案發生的血腥場面，所以觸動了他那的神經，導致他的創傷後遺症再次復發，所以產生了幻覺？他説描述的所見的一切全都是幻覺？”顧涵浩打算從案件和熊雄入手，先和這個高亞哲保持溝通暢通。

高亞哲皺着眉點點頭，“沒錯，血腥的場面又再次喚醒了他本來已經慢慢遺忘的過去，他深藏在記憶中的那兩張面孔再次浮現，他很自然的把這兩張面孔套用在了眼下案件的兇手和死者身上。”顧涵浩還是有些懷疑，“可是我不明白，為什麼熊雄能把五年前的事都忘了？卻單單記住那兩張面孔？”高亞哲頗有些自豪地回答。

“這是源於我的治療方案。五年前熊雄逃到s市之後還依舊受恐怖記憶的困擾，他找到了我，希望我能夠解救他，因為那時候他每晚都會做噩夢，噩夢的內容就是他所目擊到的兇案現場。通過我的瞭解，發現他每天白天都會用工作來麻痹自己，刻意控制自己不要去想那恐怖的畫面，可是每到晚上，噩夢來襲，又一定會把他在白天苦苦逃避的場景呈現出來。更多的時候是扭曲誇張的呈現出來。基於此，我用我自創的一套行為療法，加上‮物藥‬治療。漸漸去淡化他的那段記憶。終於在一年半之後，熊雄幾乎完全忘卻了他還有過那麼一段恐怖經歷。”顧涵浩苦笑道，“這樣説來，您可真夠神的了，想抹去誰的記憶。只要花上個一年半載的時間便可以成功了。”高亞哲看得出顧涵浩是在嘲諷他，他不明白為什麼顧涵浩會對他有些許的敵意，只是淡淡地笑道，“不敢當，這套行為療法也不是那麼神，畢竟要有患者的高度配合作為前提才行。而且現在看來。我抹去的記憶又重新回來了不是嗎？而且非常慚愧，熊雄噩夢重演，給他帶來了更大的打擊。恐怕他的病情會更加惡化，比當年有過之無不及，治療的難度也是更大了。”顧涵浩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如果説兇手不是熊雄，那麼這個兇手之所以會兩次都刻意選擇在熊雄面前犯案的原因。恐怕就是為了刺熊雄，讓他舊病復發。噩夢重演。雖説熊雄的供詞很可能會干擾警方的調查，間接也能起到保護兇手的作用，可是如此一來兇手也算是多此一舉啊？他大可以選擇在沒有任何目擊人的情況下犯案這不是更加保險嗎？難道説，難道説，刺熊雄，讓他舊病復發，也是兇手的目的之一？難道説，兇手就是為此才殺人的嗎？那未免也太大費周章了吧，難道兇手是個把人命視為草芥的變態狂？

“高醫生，我想知道，如果熊雄像這樣目擊兇案過程，再來個兩三次的話，他會怎麼樣？”顧涵浩打算朝着另一個方向去推演，這個方向，熊雄是中心人物，兇手犯案目的在於熊雄。

高亞哲表情嚴肅地搖頭，“那麼治療起來就更加有難度了，就不再是簡單的創傷後遺症了。甚至可能，熊雄必須住院，接受24小時的監視和保護，以免他會產生幻覺傷害到自己。”也就是説，熊雄必須告別普通人的子，最壞的可能是他會變成一個神經病被囚起來，那樣的話，是不是比死更慘呢？到底有誰，會這樣憎恨熊雄？

顧涵浩並不打算馬上就把思路完全放在此種猜想上，但是直覺卻總是拉着他往那方面想。沒錯，事有湊巧，無巧不成書，可是又怎麼可能兩次都是湊巧？兇手兩次犯案，一次在熊雄家的後巷，一次在街心公園的小樹林，卻都被熊雄看到？

“你是懷疑有人可疑用命案來刺熊雄？”高亞哲也不傻，通過顧涵浩的問題，他也推測到了這種可能。

顧涵浩連忙擺手，“現在還不能下定論。高醫生，我希望你能夠跟我們合作，不要對外界這件案子的一切細節。”高亞哲出職業的友好笑容，“顧隊長請放心，這點我懂。況且我們醫生也有職業準則，那就是必須為病人保密。”顧涵浩找到了合適的契機，準備把話題轉移到自己興趣的方向，“高醫生一看就是一位值得信賴的醫生，不知道您在s市做醫生有多久了？”

“整整25年了，從我25歲大學畢業來到s市就開始從事這一行了。”高亞哲很自然地回答，不像是有任何的隱瞞和警惕。

顧涵浩又大致問了一些問題，這些問題是他心想出來的，之前見過的那些鄭渤給的名單上的外國人，他也是把這些問題即興地融入到閒聊中，再獲取答案的。而他的名頭就是在替一位朋友尋找二十多年前的救命恩人，他故意把當時事件發生的時間和地點套用在“救命恩人”出現的時間地點，為的就是想觀察這些人在聽到如此試探時候的反應。不得不承認，這樣做很冒險，可是顧涵浩卻在心底裏想要冒險引出那個目標人物。如果能夠靠近真相，那麼暴自己也是值得的。

閒聊中，顧涵浩把準備的問題都問了個遍，而且也再次拿出了為朋友尋找恩人的幌子。讓他失望的是，這個高亞哲似乎也不是他要找的人。因為高亞哲應對得很自然，沒有任何異樣。顧涵浩有些憤恨，如果趙明凱老人沒有死那該有多好？他只需要拿這些候選人的照片給他取指認就好了。只可惜，有人比他先行一步啊，對無辜的趙老殺人滅口。

送走了高亞哲，顧涵浩的心思再次回到案件中來。他打電話給袁峻，要求袁峻利用閒聊的機會，在不引起熊雄警惕的情況下了解一下熊雄的過往，還有，他有沒有什麼仇人之類的。看來事到如今，調查熊雄的背景和人際關係成了此案的最關鍵了。

顧涵浩剛掛上電話，凌瀾便興沖沖地走進辦公室，“你猜怎麼着？這件案子終於有一點和之前那件不一樣了！”顧涵浩不以為然地説，“案發地點不一樣不是嗎？”

“還有，死者的體重不一樣！”凌瀾坐到顧涵浩對面，“剛剛技偵科那邊傳來消息，他們拿了現場死者血跡上方的樹杈回去做實驗，這次的實驗結果和上次路燈上的實驗結果不同，上次的實驗結果顯示，死者的體重是75公斤左右，而這次，他們據劃痕程度，初步確定死者體重是45公斤左右。”擁有相同dna的兩個人，體重卻相差這麼多，更加蹊蹺了不是嗎？顧涵浩忽然對這個技偵科的實驗產生了置疑，“他們的這兩次實驗真的準確嗎？我是説，繩子質地細不同會不會也會影響實驗推測的結果呢？”凌瀾耐心解釋，“我剛剛也問過技偵科的羅警官這個問題，他説繩子的細據劃痕的細及受力情況便可以確定，而且第一次的破舊路燈和第二次的樹杈，磨痕中都殘留了繩子的纖維，兩次的繩子都是麻繩，而且都是細顏質地成分相同的麻繩，這點也是可以確定的。因此，死者體重的推測也是*不離十的。”

“這兩天我一直要柳凡尋找s市最近的失蹤女，之前75公斤的女人沒有找到，因為她跟我説最近的失蹤女沒有那麼胖，或者那麼高大的。我在想，這次的死者是個45公斤的女人，説不定，這個女人會在失蹤人口的名單之上。你去柳凡那邊幫忙篩選一下。”目送凌瀾出去，顧涵浩在心底裏猜想，他們要找的兇手應該是個男沒錯。一來，男兇手加女死者，一男一女的組合更容易引發熊雄產生和當年相關聯的錯覺；二來，能把之前75公斤的身體通過路燈用繩子倒掛起來，放血之後又在不破壞血跡的情況下把屍體放下來運走，這個兇手一定是強壯有力。

沒過多久，凌瀾拿着一份打印資料再次走進了顧涵浩的辦公室。

顧涵浩頗為驚喜地看着凌瀾手中的資料，“怎麼？這麼快找到符合條件的失蹤女了？”凌瀾為難地點點頭又搖搖頭，“有一個人，正巧是在命案發生的前一天失蹤的，到現在下落不明，而且體重也是75公斤左右。”顧涵浩伸着脖子等着聽下文，看來凌瀾找到的這個人是第一起命案的被害人啊。

“只不過，他是個男的。”凌瀾撇撇嘴，指了指資料第一頁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個國字臉的年輕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