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消失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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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瀾的隨身物品比當初搬離顧涵浩家對面的時候多出了一倍，顧涵浩這才發覺一個問題:之前凌瀾跟在他身邊每天忙着探案的時候，本沒時間逛街買衣服化妝品等等女孩們喜歡的小玩意，而且那個時候她也沒有生活來源，雖然吃住不用花錢，但是她也沒有多餘的錢去消費。現在不同了，凌瀾有了飯碗，有了生活來源，便可以痛快地支配自己的收入去購物了，所以，也就多出了這麼多家當。看來，他以後要多給凌瀾一個自己的時間才行，難得的休息，他應該放凌瀾出去逛街看電影什麼的，而不是整天拉着她去跟自己調查什麼外國人。

顧涵浩不但充當了搬家的司機，還充當了苦力。雖然凌瀾的東西都是些小物件，都放在收納箱子裏，沒有太過於沉重的，但是這七八個收納箱，還有兩個拉桿箱還是讓顧涵浩累得氣吁吁。終於忙活完一切，他一下子栽倒在凌瀾的牀上，喃喃自語唸叨着，“我好像是在自找苦吃啊。”而凌瀾也沒閒着，她在對面顧涵浩家的廚房裏，準備了簡單的兩菜一湯，還有白米飯。擺上桌之後，她過去叫顧涵浩開飯。

兩個人再次面對面坐到了顧涵浩家的餐廳裏，這種覺真是久違，就好像他們已經分隔兩年沒見一樣，而事實是，他們只有兩個月沒見而已。

“你胖了。”顧涵浩在昨晚剛見到凌瀾的時候就發覺凌瀾哪裏有了變化，現在他沉下心，仔細觀察凌瀾的時候才發現，凌瀾的小臉上有了點。

凌瀾沒有像其他女孩那樣，被人看出發胖後花容失，她仍舊大口吃飯，“還説呢。這兩個月也不用出去跑，每天坐在電腦前碼字，能不胖嗎？這下好了，我又可以跟着你到處奔波了，瘦下來是早晚的事。”顧涵浩哼了一聲，“居然把我説得像剝削你的奴隸主一樣，你之前跟着我到處奔波也是一直乘我的車好不好，我覺得你的胖瘦原因本不在於此。”

“哦，你説的對，”凌瀾嚥下口中的食物。沒心沒肺地説，“跟着宇文天總能吃到高檔美食，跟着你呢。大部分時間是食堂或者是盒飯。”這話顧涵浩就不愛聽了，他突然有點怨恨起這個宇文天來，沒事總帶着凌瀾去高檔餐廳做什麼，萬一他害凌瀾不小心愛上了他，他宇文天能給凌瀾什麼？愛情？婚姻？他可是知道。宇文天這個年過三十的鑽石王老五一直就把婚姻視作牢籠，一直聲稱不過四十歲不結婚的。

“這樣吧，這週三晚上我也請你去高檔餐廳吃飯，算是慶祝一下咱們倆再次恢復搭檔關係。”話一出口，顧涵浩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對宇文天產生了攀比之心，簡直像個小孩子一樣幼稚。

凌瀾一聽是週三晚上。頓時眼睛放光，“好，就説定了。週三晚上，地點我定，怎麼樣？”

“沒問題。”顧涵浩看凌瀾對週三晚上的飯局如此興趣，頓生滿足。

飯後，凌瀾本來是想留下把碗刷了。但是顧涵浩執意不肯，因為那邊凌瀾那裏肯定是要整理一下。所以他把刷碗的活搶了下來。

凌瀾看顧涵浩固執的樣子就知道自己再怎麼堅持也沒用，索聽話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回去後她第一件事便是給宇文天打電話。

“喂，宇文，你有沒有預定餐廳啊，就是下週三約會的餐廳。”宇文天那邊顯然是很忙，而且本沒把下週三的事情放在心上，“哎呀，我把這事給忘了。要不這樣吧，你替我預定一下餐廳，地點你説了算。”凌瀾忍住心裏的不快，嘟囔着説，“好吧，那我就預定麗晶天了，週三晚上七點整，你要是忘記赴約，我就，我就…”宇文天在電話那邊為凌瀾的語到好笑，這個小姑娘也確實沒什麼能用來威脅他的，“好啦好啦，你放心，我宇文天説到做到！如果我這次忘記了，罰我和你那個朋友約會十次總可以了吧？”凌瀾滿意地掛上電話，又掏出筆記本電腦上網查了麗晶天的預定電話，最後她打電話在頂層的旋轉餐廳預定了兩桌，她特意囑咐，位置要不遠也不近的那種。

忙完這些，凌瀾忍不住又給柳凡打去電話，想要告訴她下週三約會的地點已經訂好的事。可是柳凡的手機卻是佔線狀態。

有些失落地開始收拾自己的衣物，凌瀾忍不住猜測這麼晚了，柳凡在和誰通電話，難道是在和相親的對象？或者，是工作上的事？

正想着，門口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還有顧涵浩的聲音。凌瀾聽不清顧涵浩在説什麼，但是卻能聽得出他的急切。瞬間，凌瀾幾乎可以肯定柳凡手機佔線的原因，是因為公事！

凌瀾衝到門口打開門，只見顧涵浩面凝重。

“有人報警，兇殺案。”顧涵浩一邊大跨步往門外趕一邊簡單説明情況。

凌瀾跟在顧涵浩身後上了車。她有些興奮，下班的時候還在想快點來個大案，沒想到案子就真的來了。難道説她是像柯南一樣的瘟神？回分局上班的第一天晚上就發生了慘案？興奮之後，是深深的懊悔，她真的不該盼什麼大案才對。她應該盼望世界上所有的警察失業才對。

夜中，顧涵浩車子上的警燈伴隨着警笛聲一閃一閃。凌瀾注意到顧涵浩的面凝重，以往發生案件的時候他也是這種反應嗎？還是説這次的案件有所不同？

十幾分鍾後，顧涵浩的車子一個急剎車，停到了一處繁華街道背後的黑暗衚衕。凌瀾跟在顧涵浩身後快步越過警戒線，來到了案發現場。案發現場被兩個大大的探照燈照亮，凌瀾遠遠便看見了蹲在一灘血跡旁邊的施柔，還有一旁正在和制服警察瞭解情況的柳凡和袁峻。

看到顧涵浩趕來，袁峻和柳凡快步走過來，柳凡先開口介紹，“顧隊，報警的是這棟居民樓的住户，叫熊雄。他的情緒不太穩定，我讓大張在那邊陪着他。”顧涵浩抬頭看了看衚衕一側六層高的居民樓，然後走向蹲在血跡旁正在取血樣的施柔旁邊，“屍體這麼快就被你的人運走了？還是我來得太晚？”施柔站起身，“你來的不晚，我的人動作也沒那麼快。事實是，我們大家趕到的時候，這裏就沒有什麼屍體。”

“沒有屍體？”凌瀾沒忍住口而出。

施柔點點頭，“雖然沒有屍體，但是可以肯定，一個人有這麼大的出血量，他也一定已經成為了一具屍體。”顧涵浩用手電照亮仔細觀察了一下這攤血跡，微微搖頭，“這血跡沒有任何拖拽過的痕跡，也沒有屍體曾經停留過的痕跡，就像是憑空而來的。”憑空？凌瀾不自覺似的仰頭朝着血跡的上方望去，“會不會是…”顧涵浩自然也看到了血跡上方的那個東西，他轉過身對一旁的袁峻説，“叫技偵科的人仔細檢查一下這個壞了的路燈，看看上面有沒有繩子摩擦過的痕跡。”施柔談了口氣，“你懷疑兇手用繩子把死者倒掛在這個壞了的路燈下，然後在他的頸動脈上開一個口？”

“就目前現場的狀況，我覺得有這個可能，”顧涵浩語氣沉重，如果事實果真如他所想的話，那麼這個兇手就是個殘暴的變態，他不但變態到要放光死者身上的血，還要保留死者的屍體，“柳凡，帶我去見那個報警的人。”衚衕口的警車裏，大張正給一個驚魂未定的男人遞上紙巾。凌瀾看到這個三十多歲長得還有些帥氣的男人竟然被嚇得着眼淚。他到底看到了什麼啊？

按照顧涵浩的吩咐，大張把這個名叫熊雄的男人帶下車，在顧涵浩和凌瀾面前站定。

“你好，我的景江分局刑警隊長顧涵浩，麻煩你再把剛剛你所看見的情況對我説一遍。”顧涵浩儘量讓自己的語氣温和一些，畢竟這個男人都已經被嚇成了這個樣子。如果不是他演技超羣的話，那就是他所目睹的場面的確足夠讓人震撼。

熊雄深呼一口氣，看得出在努力控制自己，“我看見了一個男人，他用一把刀抹了一個女人的脖子！那個女人，她了好多血，好多好多！”顧涵浩有些失望，熊雄並沒有提及倒吊被害者的細節，難道是他的推斷錯了？正在顧涵浩打算換個思路重新整理案情的時候，熊雄又説出了更加令人匪夷所思的供詞。

“然後，然後，那個男人，他也給了自己一刀，他和那個女人死在了一起！”熊雄瞪着佈滿血絲的雙眼，面部扭曲地叫道。

“你的意思是，那裏本來有兩具屍體，一男一女？”顧涵浩不可思議地問。要是説男人殺了女人然後帶走了女人的屍體，這樣還説得過去，可是如果兩人都死了，那麼是誰來回收的屍體呢？

熊雄用力點頭，“沒錯，我在四樓的窗子裏看得一清二楚，我知道出人命了，就馬上報警。報警之後我就馬上趕了下來，我想看看他們是不是還有救！對了對了，我也打了急救電話的！”

“那麼這一男一女生死未卜的兩人到哪裏去了呢？”凌瀾也儘量温柔地發問。

怎奈凌瀾這句話一出口，對面的熊雄整個人都震顫起來，“等我跑到樓下的時候，就發現，不見了，不見了，他們都不見了！”看着熊雄誇張的表現，凌瀾腦子裏第一時間浮現出的字眼就是——惡作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