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御風回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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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邊是一座小型的城堡,城堡的中央有個烽火台,城牆四角各有一座高高的角樓,每個角樓上走動着四五個兵卒。一條寬闊的道路把城堡內的房子分成左右,他所住的房子在左邊,成排狀,一排有十間屋子,都是一樣的結構。右邊的是青磚到頂的小屋,大多數都很小,有一幢很大,獨佔城堡的一角,從窗户透出的火光可以看到有幾個身披鎧甲的將領正在研究着什麼。
屋子的牆角堆着許多長矛,竟有七米多長。李信拿着一試了試分量,很重,不用全身之力,
本就拿不起來。
“看來確是回到了秦朝,我該怎麼辦?什麼都不會,該如何才能在這個年代活下來,並幹出一翻事業來?不管怎麼説,先認定了李信的這個身份,把這個朝代的一切事情都搞明白了,然後再想其他的辦法!”李信躺在榻上毫無頭緒的想着,不知這了多長時間方糊糊進入夢鄉。正睡至酣處,屋外響起沉悶的鼓聲。
從王驚口中得知,那個眼睛很有神的青年姓陳,是個二級爵位的上造。一個月前,當李信在家裏還沒來此地戍邊時,陳上造代領伍長。李信一來憑着三級爵位簪嫋取代了陳上造的伍長,自那後二人便起了隔閡。全身烏黑,身上佈滿大塊肌,滿臉絡腮鬍子的大漢是個奴隸,名叫黑夫。同王驚一樣,其身份也是個沒有任何爵位的
士。似有仙骨的,留着兩撇鬍子的是領一級爵位的公士,姓張。王驚説此人是個讀書人,很有學問。看他的言行舉止也確像個讀書人,無處不透着讀書人的那股子酸勁。
鼓聲一響,三個人已穿好了甲,背上弓,掛上劍跑出門口,手持長矛焦急的等待着。王驚也整裝待畢,唯有李信看着眼前的一堆東西不知該如何才能穿到身上。鼓聲越來越急,外邊站着的三人臉也越來越焦慮。王驚斜睨了一眼外邊的三人,不緊不慢的幫着李信穿護
腹的前甲、護背
的後甲、護肩膀的披膊、護頸項的盆領、護胳膊的臂甲、護雙手的手甲。
“他們幾個為什麼如此的惶恐?”李信伸開雙手,如衣服架子一般任憑王驚幫自己整理着裝備。
“因為集合晚了,會受到懲罰的。”王驚嘴角掛着微笑,幫李信掛着弓。
“那他們為什麼不趕快去集合?”
“因為您這個主官不到,他們擅自行動將會受到更重的刑罰。”
“會受到什麼懲罰?”
“會被杖責十?”
“你不怕?”李信笑了笑。
“不怕!每天吃你那麼多,打上二十
也不怕!他們也是的,明知道你昨
受了傷,失了憶,就是不肯來幫你,受罰也只能怨他們!”王驚將劍給李信掛在
上,整了整背後的箭壺,道:“好了!李伍長,我們可以出發了!”李信舉着長矛搖搖晃晃的帶着四名手下趕到城堡外的校場時,鼓聲早已停下良久。校場上整整齊齊的站着千號黑衣黑甲兵卒,千人長站在隊伍的最前邊冷目看着遲到的這伍士兵。
“你叫什麼名字,長官是誰?”自從他當上千人長,屯兵安崖底,今天還是第一次碰到有人遲到的情況。
李信不知該如何回答,愣愣的站在那裏。
“誰是他們的什長,屯長,百將,給我站出來!”千人長回身望着黑壓壓的隊伍,怒喝一聲。
隊伍中走出三人,千人長冷哼一聲,道:“士兵遲到,主官一併受罰。百將仗責三下,屯長仗責五下,什長仗責七下,遲到的五人仗責十下。若是下次再犯,杖責加倍!”腕的大
打在
股上的滋味實在的不好受,更何況現在已近夏
,穿的十分單薄,那滋味更加的不好受。領了罰,李信帶着人匯入黑壓壓一片的隊伍中。
訓練開始了,這種場面絕對的壯觀,上千號人邁着同樣的步子喊着同樣的號子,有如一座正在移動的山,以無堅不催的氣勢向前走着。大地為之顫抖,風雲為之變,混在裏邊的李信興奮的忘了
股上的疼痛,努力舉着沉重的長矛隨隊伍不停的轉變方向。他位於右側第一排,當向前走、向後走、向左走時,他手中的長矛是豎起來的。當向右走時,他這一排便成了前排,得把長矛向前平持,以堅定的步子帶領着隊伍往前進。長矛長七米,他相信所有的敵人碰到這樣的隊形都會束手無策,七米的距離是他們無法逾越的距離。
從東方泛白到太陽掛起老高,這場訓練才算完。累壞了的李信癱倒在地,一動也不想動。王驚為他端來飯食,一共三樣:一大黑陶碗米,一大碗醬
,一大碗蔬菜。他爬起身,吃了兩口,味道還不錯。看到王驚一邊撥拉陶碗裏黃
米,一邊用兩個機靈的眼睛盯着他那碗醬
,他覺的有些奇怪。又朝旁邊的陳上造、張公士、黑夫碗裏看去,才知道大家吃的並不一樣。陳上造吃的是一碗
米配一碗蔬菜,張公士的只有一碗
米,而黑夫與王驚的卻是黃
的
米。
“來來來,大家吃!”李信把
放到中間友好的道。暗怪王驚巴結他這個小官巴結的太離譜,把唯一的一碗
放在他的面前。除了王驚不客氣的夾着碗裏的
吃了起來,其餘的三人都沒朝那碗
伸出筷子。黑夫與張公士吃完碗裏的米,自回屋休息去了,陳上造吃完飯後,抬頭望着頭頂盤旋的一隻鷹發起了呆。
“這叫什麼人吃什麼飯!”王驚看出李信的疑惑,嚥下一塊醬道。
“何解?”李信問道。
“軍中吃飯不比家裏,吃什麼飯,配什麼菜自古以來都有規定。像你是個三級的爵位,所以吃飯就有菜有。像陳上造,是個二級的爵位,就有菜無
。像張公士是一級爵位,就無
無菜。而我和黑夫沒有爵位,只能吃糙米,並且時常量不夠,過着半飢半飽的
子。”
“原來是這樣!沒想到大秦軍隊中的等級竟如此森嚴。”李信暗道一聲,為了能從王驚的口中得到更多的東西,把全部倒進王驚的碗裏,自己吃着米配菜。連吃飯帶休息大約過了一個時辰,訓練又開始了,這次訓練的是劍的刺殺之術。至下午,又開始練弩
與弓
。
一天接着一天,每一天都是同樣的訓練,轉眼就過了十來天。李信由開始的什麼也不懂,慢慢的對大秦有了些瞭解,最大的收穫是可以用弩在七十步開外的地方利用望山正中靶心,也懂得了擊劍的技巧,唯獨對挽弓箭還不十分的瞭解。
每天晚上,他會捧着一捆借來的‘大秦律’湊在冒着黑煙的油燈前細細的研究着,遇到不懂的地方就問張公士。張公士確是一個有學問的人,碰到這種時候不光給他解釋這是什麼意思,還列舉出許多的實例來。也因為此,他迅速的與張公士上了朋友。
張公士姓張名忠字察,本是齊國的一個官宦子弟,秦滅齊國後,他家被貶為庶民,過着清苦的生活。張忠素有大志,從小讀各種書籍尤其是對老子的‘道德經’頗有研究,不光從裏邊找到治國的良方,還從裏邊讀出兵法,自創了老子兵書十三篇。
由於出身低,他未被舉薦為官,希望能通過在軍中立功封爵實現自己的抱負。兩年前,在百越的戰場上,他斬了一個敵人的首級被封為公士,本以為自此可以連連升級,誰知沒過多長時間便甲返鄉。過了兩年,再次被徵入伍,派到上郡來戍邊。
每月裏,總有一天將領會賞兵卒們一大碗酒喝。張忠的酒量不高,每一次都喝醉,每一次都會又哭又鬧發一回酒瘋。他非常的沮喪,喝完酒便跪坐在地上抱着旁邊的人痛哭,認為自己在軍中要撈到一個可以施展抱負的爵位,一定需要八十年或者更久的時間,一輩子只能這樣礙礙無為的過一生了。
酒醒後,他會把自己發酒瘋時的一切醜態忘了個乾乾淨淨,每當別人告訴他發酒瘋時的種種所為時,張忠總會詫異的道:“那是我嗎?我會那樣嗎?”然後,長嘆一聲道:“身為良駒寶馬,奈何世間已無伯樂!”李信常為自己高他兩級而到愧疚,這樣有才氣的人都無法發達,自己比他差上百倍,談何能夠在大秦發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