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七奼斷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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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為首第一個黑衣女子欠身道:“弟子在。”銀髮老媪又叫道:“天璇!”第二個黑衣女子欠身道:“弟子在。”銀髮老媪又叫道:“天璣。”第三個黑衣女子欠身道:“弟子在。”銀髮老媪好像是在點名,接着又叫:“天權”
“玉衡“開陽”
“瑤光”每一個女子都欠身説了句:“弟子在。”謝少安聽得暗暗奇怪,心想:“她七個弟子,果然都以北斗七星為名。”只見銀髮老媪微微點頭道:“很好,你們都能從老遠的地方趕來,替老身賣命,實是難得,老身也的很。”天樞(第一個黑衣女子)欠欠身答道:“師叔有事,弟子自當服其勞,不知師叔召喚弟子等來此,究竟有何吩咐?”原來銀髮老媪不是她們師傅,是師叔。
銀髮老媪身軀微顫,徐徐説道:“老身要誅殺一個仇人,”天樞問道:“只不知師叔的仇人是誰?”銀髮老媪道:“你們到時自知。”謝少安心中暗暗忖道:“不知她的仇人是誰?但只看她要七個師侄從遠處趕來廬山,尤其是趕到青玉峽附近來,莫非她的仇人就是隱居青玉峽的古不稀。”冰兒又附着謝少安的耳朵,低叫道:“謝大哥,又有人來山腳下果然又有一條黑影,如飛而來!”那是一個花白頭髮的青衣老嫗,就在她奔近“北斗七星”圍坐的圈子時,銀髮老媪已嬌聲問道:“是機娘麼?”青衣老嫗忽然單膝一屈,説道:“姑娘已經來了,老婢此行,有辱使命,特來向姑娘領罪。”銀髮老媪柔聲道:“機娘,你起來,我不會怪你的,事情究竟如何?”那叫機孃的青衣老嫗道:“老婢暗中尾隨晉陝雙義,青竹竿何標得嶗山二怪之助,雲中雁在黃州附近遇害,河東鐵枴幸得逃,終於把金鳳鈎送到了鶴壽山莊…”銀髮老媪點點頭道:“後來呢?”青衣老嫗道:“老婢在鶴壽山莊前面發現青竹竿何標的屍體,但鶴壽山莊裏面,也沒有一個活人。”銀髮老媪奇道:“武林中敢找上鶴壽山莊,能搏殺李松濤的人不多,那是聞於天干的了,唉!金鳳鈎終於落到他手上了。”她好像金鳳鈎的落到聞於天手中,有着十分遺憾。
青衣老嫗道:“姑娘不用着急,金鳳鈎並沒有被他搜去。”銀髮老媪道:“那落到何人手中了?”青衣老媪道:“李松濤女兒和他內侄逃了出來,老婢在袁州客店,問過他女兒,她本連金鳳鈎的名稱,都沒聽過,可見金鳳鈎是不在他們身上了。”銀髮老媪道:“機娘,那是説你沒有查到金鳳鈎的下落了?”青衣老嫗惶恐的道:“老婢真是慚愧得很,不是看到了姑娘緊急信號,老婢非查個水落石出不可。”正説之間,但見一道黃衫,疾逾鷹隼,劃飛落草坪!
只不過眼睛一霎的時間,北斗七星陣勢的前面,已多了一個身穿黃綢衫,手搖褶扇的俊俏青年。
這人身法之快,甚是驚人,足見他輕功造詣之高。
謝少安冷哼一聲道:“原來是他。”冰兒問道:“謝大哥,你認識他麼?”謝少安道:“他就是江湖上出名的賊陌上風柳如。”冰兒側面問道:“謝大哥,什麼叫做賊?”她不但從未在江湖走動,這十三年來,連鐵舟峯都沒走出太遠,這種骯髒字眼,自然沒聽人説過。
謝少安呆得一呆,一時真還不好解釋,只得説道:“他是江湖上很壞很壞的人。”兩人低聲説着,只見柳如朝銀髮老媪躬身一禮,説道:“孩兒見過母親。”銀髮老媪道:“你成天在外遊蕩,剛從哪裏來的?”柳如道:“孩兒不敢,孩兒在黃老門附近,看到老賊,特地趕來跟娘稟報…”銀髮老媪冷笑道:“你看到人家,人家自然也會看到你,你不是正好給他領路麼?”柳如吃驚道:“娘是説老賊跟蹤孩兒來了,這不可能…”話聲未落,突聽數丈外一棵大樹上,響起個清朗的笑聲,説道:“我有事才來,何用跟蹤人後?”這話聽得謝少安、冰幾兩人,也同時驀吃一驚,因為自己兩人躲在林中,—直可以看到山腳遠處。他們看到陌上風柳如,卻沒看到柳如身後還有人跟蹤而來。
隨着話聲,只見叢大樹上緩緩飄飛下一個人來!這人寬袍儒服,丰神俊朗,是十四十許的中年文土,長眉斜飛,朗目如星,紅齒白,面如美玉。
説話之時還含着親切的笑容,使人有温文儒雅之!此人非別,正是大名鼎鼎的黑道第一高手飛天神魔聞於天!
冰兒睜大雙目,細聲問道:“謝大哥,這人是誰?”謝少安輕輕在她手掌上握了一握,改以“傳音入密”説道:“就是飛天神魔,快別説話。”只聽銀髮老媪顫聲道:“聞於天,我已經等了你好一會了。”飛天神魔聞於天聽他直呼己名,雙目之中,陡掃出兩道懾人光,直注銀髮老媪,淡然笑道:“江湖上三十年來,還役有人敢當面直呼聞某姓名的人,你是什麼人?”銀髮老媪在這一瞬之間,滿頭銀髮,忽然無風自動,喋喋笑道:“聞於天,別人不敢,只有我敢,你連我是誰,都聽不出來了?’她本來嬌脆的聲音,突然間變得尖鋭刺耳,如同夜梟!
這聲音不但尖,簡直像兩支鐵杵,直搗耳鼓,會震得人心驚跳!
謝少安心知對方這刺耳笑聲,準是某種門功夫,一時怕冰兒承受不起,急忙低聲道:“冰兒,快掩住耳朵。”冰兒神情安祥,朝他展齒一笑,輕聲道:“不要緊。”飛天神魔臉微變,腳下不覺後退了一步,他雖是覺驚異,但依然保持着他瀟灑的氣度,含笑道:“抱歉,恕在下耳拙,聽不出你是誰?”銀髮老媪沉哼一聲道:“聞於天,你這殺千刀的老賊,你既然聽不出來,那就睜開你的狗跟,看看老身是誰吧?”隨着話聲,她已倏地站起身來,伸手從臉上緩緩的揭下蒙面黑紗。
這一下,面紗既去,飛天神魔似已看清她是誰了,腳下微退半步,驚訝的道:“你是銀髮魔女!”不錯,天底下只要是老婆婆,都會有一頭銀髮,但一頭銀髮底下,生着一張桃花般少女臉孔的人,卻只有一個,那就是銀髮魔女柳飛燕!
柳飛燕少説也有五十開外的人了,但看來依然只有三十來歲,臉上依然細緻白,豔光照人!
柳如和她站在一起,簡直就像姐弟,不是方才聽他叫“娘”誰也不會相信他們是母子。
最可惜的銀髮魔女一張嬌豔如花的臉上,缺少了一雙勾魂攝魄的“靈魂之窗”!兩隻眼睛,只剩了兩個眼眶,凹了進去。
一個最美麗的女人,如果她的眼睛只是空的兩個窟窿,就會使人油生怖意!
謝少安從沒在江湖上走動,自然沒聽人説過這位三十年名滿武林的女殺星。
銀髮魔女豔若桃李,毒如蛇蠍,當年不知有多少武林中人,為她風魔,也不知多少武林高手毀在她纖纖十指之下。
江湖上有兩句打油詩:“對君嬌笑月,是君斷魂時。”冰兒自然更不知道,口中輕“咦”道:“謝大哥,她除了一頭白髮,還這麼年輕,會是賊柳如的娘?”又是一陣“呷”
“呷”尖笑!
銀髮魔女臉鐵青,像是罩上了一層嚴霜,獰厲如鬼,緩緩舉起她尖尖十指,向空作勢,好像渾身都透着殺氣,冷厲的道:“聞於天,我等了你三十年,今天終於等着你了,你説,你要如何死法?當然,在你未死之前,我要括生生的挖出你眼珠來,我要生啖你的一對眼珠,我要讓你慢慢的死,一寸一寸的死!”她口氣愈説愈兇,滿頭銀髮,直豎,生相之厲,簡直如同鬼魅!
“北斗七星”七個蒙面黑女依然盤膝靜坐,她們從飛天神魔現身,到銀髮魔女的厲聲尖叫,她們始終沒有動過一動!
飛天神魔聞於天臉上依然掛着温文的微笑,直等銀髮魔女説完,才朗朗一笑道:“在下和你有這麼深的仇恨麼?”銀髮魔女厲聲道:“你認出我是銀髮魔女,你會忘記?三十年,時間並不算長,你這千刀萬剮的老賊心裏應該清楚。”柳如手持摺扇,雙目凝注着飛天神魔,侍立在銀髮魔女身側,這時忍不任道:“娘,你仇人就是姓聞的老賊?是他挖了你老人家的雙目?”銀髮魔女滿頭銀髮亂顫,氣急咻咻的道:“是他,就是這姓聞的,他不但挖去了孃的眼珠,還留下了孽種…”這句話,宛如晴天霹靂,陌上風柳如身軀驀地一震,駭然瞠目失聲道:“他…”飛天神魔同樣的身軀陡震,駭然膛目,連退了兩步。
謝少安自然聽清楚了,陌上風柳如原來就是飛天神魔的兒子。
銀女魔女戟指飛天神魔,厲聲道:“你給我去宰了他,我要你手刃老賊,你不是他的兒子,你只是他的孽種,你要為娘報仇,三十年失身之恥,三十年刺目之恨…”柳如怔若木雞,他縱然好如命,惡如山,但當他知道飛天神魔是他生身之父,他怎麼也不好出手。何況他自己心裏有數,憑自己這點能耐,哪是飛天神魔的對手?
銀髮魔女這一着果然毒辣!她當着飛天神魔,説出柳如是他孽種,然後再要柳如去殺飛天神魔。
如果柳如真的殺死了聞於天,那是讓你孽種手刃你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