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羣俠賀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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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間相連的房舍,桌上、地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禮物,堆積如同小山一般。
金笛解元、姜兆祥二人,好不容易捱到窗口,跟着他們前面,一個是金華萬隆鏢局的人,送的一柄羊脂白玉如意。再前面一個,是湖北大洪山莊來的,送的是一尊無量壽佛。
可是自己七個人送的,卻是隻值三錢銀子的一副壽聯,金笛解元還未走近窗口,臉先紅了。
那收禮的漢子看到金笛解元文必正氣宇不凡,立即堆滿笑容,站了起來招呼道:“今兒送禮的人多,勞久候,尊客貴姓,是哪一門派來的?”金笛解元含笑道:“在下姓文,不屬於哪一門派!”隨着話聲,把手中壽聯錦盒,從窗口遞了進去。
那收禮的漢子聽説他不屬於哪一門派,臉上笑容,已經收起一半,這一看到遞進去的錦盤,盒蓋上就有“九華堂貢聯”字樣,他另一半笑容,也隨着收將起來了,冷冷向道:“你這盒裏裝的是什麼壽禮?”金笛解元臉上不期一紅,這主意要不是絕情仙子出的,他真不願意來!醜媳婦免不得要見公婆,既然把禮物送進窗口,不好不説,這就含笑道:“壽聯一副。”那收禮的漢子並沒伸手去接,接着問道:“就是你送的?”金笛解元道:“是咱們七個人送的!”那收禮漢子斜睨了他一眼,嘿然道:“朋友不像是本地人吧?你們哪裏來的?”金笛解元看他臉不善,自然是嫌禮薄了,心頭也沒好看,冷聲道:“朋友專司收禮,把禮收下就好,管我們哪裏來的?”那收禮漢子臉倏沉,冷笑道:“朋友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姜兆祥沒待金笛解元開口,大聲道:“你這話問的奇怪,咱們送來壽禮,還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麼?”那收禮漢子睬也沒睬,哼道:“你們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就好,識相點,快些走,別在這裏羅嗦。”伸手一推,把壽聯錦盒,朝窗外推來。
這下,金笛解元火了,怒喝道:“怎麼?你不收?”那收禮漢子冷笑道:“叫你們走,還是客氣的,趙府是什麼所在,容你們這些不張眼的混混,想來騙吃騙…”
“喝”字還漢有出口,只覺那隻放壽聯的紙盒,壓在他手背上,登時重逾千斤,口中忍不住“啊”出聲來。
金笛解元大聲喝道:“好個奴才,你才是不長眼睛的東西,大爺壽禮送少了是不是?”他手中錦盒沒放,那收禮漢子一隻左手就像被紙盒住了,收也收不回去,壓得他連都彎了下去,脹紅着臉,口中只是“啊”
“啊”連聲。
直等金笛解元話聲一落,錦盒方自一鬆,那漢子連人帶凳一個元寶翹“碰”地往後翻了出去。
這下,驚動了屋裏所有的人,大家都抬頭朝那收禮的漢子看去。
那收禮的漢子在地上打了個滾,一躍而起,一張臉脹得若豬肝,惱羞成怒戟指着金笛解元,大罵道:“好個狗孃養的龜孫子,老子非教訓你不可。”大家直到此時,才知道他仰天跌了一跤,是窗外金笛解元使的手法。
那收禮漢子隨着罵聲,怒匆匆的轉身朝門口衝來。
這五間打通的房舍,分作兩個部門,一邊是收禮處,另一邊是來賓接待處,安排來賓食宿。
屋中,除了臨窗的長案上,坐着八九個人,還有六七個人在裏面清點壽禮,同樣忙的不可開支。
但這些人中,只有一個人東看看,西看看,好像什麼都管,卻什麼都不管。
這人個子高大,頭戴一頂四方的油豆腐帽,身穿一件簇新寬大夾袍,一張晦氣的四方扁臉,眼角下垂,捲起大袖子,滿臉堆着笑。
他,就是好好先生趙槐林的寶貝兒子無腸公子趙復初手下一狗一猴中的“惡狗”陳康和。
説起陳康和,雖是土混混出身,手底下還有兩手,人也不惡,只是太。
大家原叫他油豆腐帽,後來拍上了無腸公子趙復初,一副走狗模樣,正好趙復初手下另一個混混出身的跟班徐永燮,外號剝皮猴。
剝皮猴?猴子縱然剝了一層皮,還是猴子,不是人也。
就這樣,江湖上人人都説無腸公子趙復初手下,有一猴一狗。
狗,就是指的陳康和,但叫他“走狗”未免太骨了,不太好聽,於是改叫他惡狗。
惡狗者,仍然是走狗也。
但陳康和聽了這個外號,不但毫不生氣,卻反而沾沾自喜,回去驕其妾,也搖頭擺尾的在無腸公子面前諂笑着説:“江湖朋友,最近又替小的起了個渾號,叫做惡狗,説小的是公子手下一條得力的忠狗。”陳康和就是這樣一個人,在主子面前,搖頭擺尾,在窮人面前,就兇猛如虎。
這種人本來在江湖上多得數不清,只是陳康和、徐永燮拍上了無腸公子趙復初,就抖了起來。大江南北,有誰不知這一猴一狗的?
趙府今年壽慶,惡狗陳康和,就擔當了這收禮處和來賓接待處的總管。
陳康和外號且叫“惡狗”但他為人卻是膽小如鼠,處處怕得罪人。
其實,得罪人,也並不怕,怕的只是好好先生為人正直,得罪了人,萬一把自己劣跡傳到好好先生耳朵裏去,他就非被攆出去不可。
這時陳康和正在大而化之的東看西看,大過其總管癮,忽見那收禮漢子指着窗外,破口大罵,朝門口衝去,心頭不由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