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鬥獸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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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月心裏有很多疑惑,例如她是從哪裏來的,為何她的左手手腕上有道淡淡的疤痕,她的一身武功是怎麼來的,她是如何成為他的舞姬,為何她的後脖子上有個白的蓮印,可她一見到蓮花便頭痛裂,以至整個皇宮所有水池裏的蓮花都被朔麒雲下令除去。她的過去有什麼秘密?為什麼這裏的人要如此忌諱?她只是失去了記憶,她並不傻,這些疑惑常常困擾着她,讓她心裏空空落落的,她渴望知道自己的過去,哪怕是一點一滴。
這一,當她獨自坐在水池邊,望着水池裏自己的倒影怔怔發呆時,朔麒風突然出現在旁邊,用嘲諷的語氣對她道:“你就是朔麒雲從墨淵帶回來的那個舞姬?聽説你連自己是誰也不知道,哈哈哈,真是個呆瓜。”她一怔,墨淵兩字讓她心中一喜,他可能知道些什麼,可呆瓜兩字卻讓她心頭火起,起水池裏的水潑了他一臉。朔麒雲告訴過她,在霽月宮,她可以橫行無忌,所有人都要聽命於她,她可以任意處決霽月宮裏任何人。
朔麒風從沒被人這樣無禮過,頓時然大怒,揚起手便往她臉上甩去,卻連她的皮也沒碰到一下,反而被她一腳踢飛,若不是雲竹及時上前制止,他怕是要被她廢了。
可自那起,朔麒風便三頭兩地來霽月宮找她,還經常帶着悦妍和袁世恆一起來。不知為什麼,當她一見到悦妍,便有種説不出的厭惡,特別是見到她頭上那朵牡丹花時,總有種想將它撕個稀巴爛的衝動。可這個悦妍雖貴為郡主,卻處處對她謙讓容忍,想方設法討她歡心。她雖不喜歡她,但在霽月宮久了,畢竟無聊,有個和她年紀相仿的人陪伴她,多少能解解悶。
惜月曾偷偷問過朔麒風是不是知道她的過去,他卻故做神秘,總是提出各種條件,要她陪他斗酒,陪他看戲,沒完沒了。當她終於忍不住着他説出來時,才知道他其實只在墨淵的邊境小鎮古孝鎮匆匆見過她一面,其餘的什麼也不知道了。惜月惱火了。再也不肯理他,他卻總是纏着她,又總是要找她的茬,常常故意和她作對。
這到底是為什麼呢?惜月再次皺眉,他老是跟她鬥氣。卻又老是喜歡纏着她。在朔麒雲回赤霞前,惠帝就他這麼一個兒子,女兒倒是有好多,可都早早出嫁了,聽説他曾有個同胞姐姐,比他大兩歲。和他情要好,可是出嫁後卻難產死了。惜月睜開眼睛,似乎想到了什麼。麒雲説得對,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做一些旁人無法理解的事,一定有原因和目的。
第二,晴空萬里。狩獵場的空地上,一個巨大的鐵籠子被放在場中。一頭雄獅在鐵籠裏暴躁地來回走動,不時抬高前腿攀上鐵籠。似衝出這個牢籠。鐵籠外,站了十多個男子,表情不一,有的摩拳擦掌,有的面懼。他們都是懸劍閣門下的弟子,每年這個時候,懸劍閣便會舉辦一場鬥獸擂台,為皇族和貴族弟子們提供最鋭的武士,誰從鬥獸擂台裏穎而出,誰便有資格在這些貴族們身邊效力,成為他們最得力的屬下,而貴族們也以擁有懸劍閣門下的鋭武士為榮,這幾乎成了一種身份的象徵。
空地的另一邊,已架起了一個高台,坐滿了貴族子弟。正中央的位置上,太子朔麒雲端坐正中,一襲淺黃長袍,袍上繡滿了銀暗紋的牡丹花,張揚的怒放着,一頭青絲不再隨意披散,而是羽冠高束,風神俊逸,引得貴族的女眷們頻頻張望。惜月坐在他右則,仍是一襲豔麗的紅衣,眉心有一朵朔麒雲親手為她點的牡丹花鈿。
擂台就要開始了,朔麒風才姍姍來遲,惜月朝他招招手,“麒風,來這兒坐。”朔麒風只微微一怔,便若無其事的坐到她身旁。一旁的悦妍詫異地望了兩人一眼,昨晚兩人才打得不可開,不過一晚便像沒事人一樣了?
台下,懸劍閣掌門蘇迴天坐在專門為他準備的位置上,如鷹般鋭利的目光朝那十多位武士一一掃視,這裏的每一位武士,都是懸劍閣的門人,都為懸劍閣帶來無上的榮譽。
惜月的目光一掃到蘇迴天,便下意識地將臉別開,説不出是什麼原因,惜月對這位蘇掌門,總一有種恐懼心理。
蘇迴天合掌擊了三下,一陣急速的擂鼓聲響起,台下鐵籠的門打開,第一位勇士已閃身進入鐵籠裏,場上頓時響起一陣掌聲。
懸劍閣的鬥獸擂台,並不是強制的,只要是懸劍閣的人,誰都可以參與,一旦參與,各安天命。贏了的,從此飛黃騰達,輸了的,只能怪自己實力不濟,葬身獸腹。一人一獸,在這個三丈見方的牢籠裏做困獸之鬥,直到其中一方倒下。單憑這份勇氣,便值得為他鼓掌。
“你今要不要選上一個?”惜月問朔麒風。
“看看再説。”朔麒風不冷不熱地道。
惜月笑着道:“我跟麒雲説了,我也要選一個,一會兒你幫我看看,替我選一個。”朔麒風對惜月突然的示好有點不習慣,用眼尾的餘光瞥了她一眼,不動聲地嗯了一聲。
一聲獅吼,那隻餓了幾天的獅子已朝那人撲去。擂台規定鬥獸的人只可以拿一柄一尺長的短刀入內,那男子手持短刀,一個打滾,躲到獅子背後,往獅子背後刺去,鋒利的刀尖劃破了獅子的背,也怒了它。隨着一聲怒吼,那隻獅子發了狂似地轉身撲向男子。整個牢籠只有三丈寬,饒是那男子縮得快,仍被尖利的爪子掃過臉頰,頓時血滿臉。早已餓昏頭的獅子被血腥味刺,狂風怒號般追着那男子,鐵籠裏頓時揚起一片塵土。受傷的男子有點慌亂,一個趔趄,那隻獅子已咬住他的右臂,將他撲倒在地,死死咬住他的喉嚨。
台上的觀眾頓時一陣譁然,惜月望着那隻發狂的獅子,心頭突突直跳,不由自主地往朔麒雲身上靠去,將臉躲進他懷裏。
朔麒雲輕聲一笑,了她的肩膀,在她耳邊低語:“你若是怕,便越要睜大眼睛看着。”
“不,我怕。”朔麒雲又柔聲道:“惜月,你要清楚,你心裏害怕的是什麼,是怕那隻獅子會衝出來,還是怕看到那隻獅子吃掉那個人?”見她仍是將臉靠在他懷裏不作聲,又接着道:“人之所以會害怕,是因為不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鐵籠很牢固,獅子不會衝出來,那男子已被它制服,接下來,獅子要將他吃掉。別怕,看着它,它只是一隻餓了的野獸,下它的獵物,沒什麼可怕的。”惜月稍微將臉蛋轉了一下,偷偷瞄了一下台下的鐵籠,那隻獅子正在撕咬着那人的臉,喉嚨發着呼嚕的興奮低吼,那人剩下的半張臉早已血模糊,一旁的悦妍也已花容失。惜月又將腦袋藏在朔麒雲懷中,再不看一眼。
朔麒風卻緊緊盯着牢籠,眼中閃着興奮的光芒,見了惜月這個樣子,不由嗤笑道:“是個女人都會害怕,你就該躲在霽月宮裏逗兔子,來這兒做什麼?”惜月正要反駁,卻突然忍住,咬了咬牙,反而輕聲道:“是呀,我今不該來這兒的,這鬥獸本就不是給女人看的,我自作自受呢。”朔麒風見惜月不反駁他,反而有點不習慣,哼了一聲不再理她。此時已有八名身材魁梧的侍衞們抬起鐵籠,將整個鐵籠連獅子和屍體一起抬走,重新抬上來一隻裝着兩隻豺狼的鐵籠。
惜月這才鬆了口氣,朝朔麒雲説道:“麒雲,我今也要選一個護衞,你替我選一個。”朔麒雲卻道:“既然是你的護衞,當然得由你自己選。”惜月不滿地撇了撇嘴,朔麒雲的目光已向籠外等候的人身上去,“你瞧那些人的眼睛,看到什麼了?”惜月靠在他懷中,望向那些等待的勇士,經過剛才那一場比試,原本躊躇滿志的勇士們,臉上已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有的目光已不覺出懼意,有的仍是面無表情,有的仍是一副摩拳擦掌,躍躍試的樣子。
“喂,你選哪個?”一旁的朔麒風問道。
惜月的目光在其中一人身上掃視片刻,玉臂一指,“我就選那個。”惜月説罷,抓起桌上一袋沉甸甸的金幣,往那人扔去,那人接過錢袋子,朝惜月拱拱手算是道謝。啪啪兩聲,又是兩個錢袋子朝他扔去,卻是朔麒風扔的。
擂台的規矩,台上的貴族若是有看中的人選,便扔下錢袋,算是預定了這個人,這人若是贏了,從此便為他賣命了。那人看到居然有兩位貴人同時看中他,一臉雀躍,大喝一聲給自己壯了壯膽,拿過短刀進入籠中。
那名勇士得到了鼓舞,信心十足,兩隻豺狼雖然兇狠,卻也只是抓傷了他的手腳,最終被他的短刀捅破了肚子。台上的人發出陣陣喝彩聲,袁世恆一邊鼓掌一邊説道:“惜月姑娘好眼光。”
“哼,我也是看中了這人。”朔麒風在一旁説道。
惜月有點不甘地道:“是我先看中的,不過,要是你想要,便先讓你吧,我再選一個好了。”朔麒風見惜月讓他,倒有點無趣,只點了點頭不再説話。
惜月將嘴巴湊到朔麒雲耳邊,低聲道:“早就知道他會和我作對的,其實我看中的是另外一個。”朔麒雲嘴角輕勾,朝她投去讚賞的目光,“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