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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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我就知道你有辦法,你是世界上最最的姐姐。”她抱着採青,又叫又笑。
“你真心相信我嗎?”採青問涴茹。
“相信。”點點頭,涴茹單純的眼睛裏,有着全然信任。
“那麼記住,不管我做什麼,目的是--還你一個健康夫君。”她説得謹慎。
“我會記住。現在,我們可以去看看煜宸哥哥了嗎?”她迫不及待想把好消息帶給大家。
“好,我們去。”悄悄地吐掉中怨氣,她是不能埋怨的,從小到大,深柢固的觀念教會她,她的存在是為着涴茹的幸福,然而這一回,她顧全了涴茹的幸福,也成全自己的幸福,她尋到一條兩全道路。
----他肌膚燙得像火炬,聽公孫叔叔説他已經摺騰了一下午,好不容易昏昏入睡。
坐在他身邊,採青看着他的五官容顏,這是個多麼容易教人傾心的男人,難怪涴茹沒有他,便活不成。
她沒忘記第一次見他時,他和涴茹的笑聲從山坡間傳來,他為涴茹編織花環,花環戴上涴茹發問,金黃的花朵、金黃的笑顏,那年,她初次學會羨慕覺。
煜宸和她一起學習,在每個場所裏,他沒拿她當過女生,他拿她做對手,每年的大賽間,以贏下她為最高目標。他説如果哪一天,他有成就,他最該的人是採青,她的存在,讓他有了前進動力。
褪下衣衫,採青躺到他身邊,偎着他滾燙膛,想象那年夏天。
那年夏天,練過武功,一身汗臭,男孩們衝到水潭邊,跳進水裏游泳,她離他們遠遠,在片刻休息問,拿起公孫叔叔給的醫書默唸。
幾個惡作劇的男生聯合,抓起她,不顧她的反抗掙扎,硬將她扔進潭裏。
水嗆上喉間,採青不會游泳,看着自己身子在水中浮沉,她夠驕傲的,連呼救都不願,她估量他們沒勇氣放任她溺斃。
最後,是煜宸跳下水潭,一把將她抱起,昏昏沉沉地,那是她第一次躺在他間。
他的膛涸祈敞,帶着叫人心安的覺,在水底,她緊緊攀住他,一次次將頭顱埋進他間,但願,一直一直…她在他心間…
醒時,採青對上他似笑非笑的臉,他湊近她耳邊説:“今天,我總算確定你是女生。”他的笑話揭去她的尷尬,也拉扯出她的羞赧。
是啊,她是女人,可是從沒有人這樣看待過她,義父教她武藝、呂叔叔教她布兵擺陣,人人都拿她當男孩看,要求她出類拔萃。
他是第一個拿她當女生看的人…也是第一個摘花送她的男人。
那次,大夥兒笑他,與其送花給楊採青,倒不如送她一截葛或人蔘,而她不説二話,在花遞到自己身前時,冷冷搶過、踩爛。
她不明白自己的表現,只是隱隱約約覺,收下花是不對的行為,他的花…專屬涴茹,與她無緣無分。
從年紀很小的時候,採青就明白,煜宸是涴茹的權利範圍,她應當和他保持距離免遭誤解。
她努力了許多年,卻不得不承認他早已闖入她心問,否則一隻蒼鷹、一條小魚,怎能輕易打破他們緊守的距離?
她的心在“姐姐”和“小魚兒”中間擺盪,是涴茹的淚水提醒她的本分,是即將來到的婚禮告誡她,他的心情不在自己身上,所以她退卻了,退回安全界線,假裝情愛從未發生。
採青記得,當煜宸收到涴茹親手縫製的繡帕時,同習武的男生問她:“你什麼時候才能做做女孩子的水磨工夫?”煜宸反口代替她回答:“等你也學會做繡帕時。”他向眾人分解,説採青學會的東西比所有男生都多,再要求她學習女人工作,未免過分,他侃侃而談,説得在場男生低下頭,承認巾幗勝鬚眉。
不過,採青還是學了,在夜燈下,她央求孃敦她繡花,成果不是太好,但他還是高高興興搶下她親手做的羅帕。煜宸説,那是他見過最特殊的帕子。
嚴格來講,他為採青做過不少事情,他和她在一起的時間,遠遠超過涴茹和其他女生,他們習武、他們學帶兵打仗,他們一起飛上殷商屋樑,一起為窮人爭取機會。
他們有無數無數的共同經驗,他們攜手出生入死,有他的地方,她在。
他們是這樣親密的男女,怎麼愛情偏偏不屬於他們?
老天不合理,硬要拆開他們的心,採青不得不懷疑,她得罪了天上神仙,才得不到該得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