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擁而眠1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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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祈燁眸深遠了一些，薄抿成了一字型。他沒回話，只是盯着前方蒼白的牆面。

望着他變得冷峻的側面線條，晚不死心的繼續:“連祈燁，為什麼你從來就不願意正視你的問題？我聽護士説，你的腿只要把子彈取出來…”

“説這麼多，你想知道什麼？”話，被他倏然打斷。他轉過臉來，望着她，眼神冰冷而鋭利。

晚愣了一瞬，回神，明澈的雙目回視他“別這樣看着我，我説這麼多沒有惡意。”他神依舊，沒有絲毫緩和。

晚輕嘆口氣“連祈燁，把子彈取出來，你的腿會好起來。何必讓它留在裏面，時刻折磨你？”

“因為…它會讓我記得當年的痛。”他的答案，晚並不意外。可是…會是什麼樣的痛，讓他時至今，都如此放不下？

“事情都過去了，你這樣耿耿於懷，放不過的只是你自己。”她的勸説，對他來説，完全不具備任何意義。哼笑一聲，他雙目含笑，望着她的眼“你來猜猜，這顆子彈是誰打進來的…”明明在笑，可是，卻讓晚莫名的覺得冷得出奇。

她搖頭。

他哼笑，神情間是從未有過的寒冷“是我媽，她想殺了我。”他的答案，讓晚一震，不可置信的捂盯緊他。

眼前浮現的都是他每次提起父母時，那温柔和沉醉的神情。看得出來，他真的很愛很愛，可是…

被自己最摯愛的親人，用槍比着，那會是什麼樣的受？

悲慟？絕望？哀涼？

她忽然有些不敢想象。

“現在滿意了嗎？”他還在笑，那雙眼卻冰涼刺骨。手抬起她的下頷，垂目盯着她的眼，開口，語氣涼薄“顧晚，收起你那同情的眼神。這些東西，我本不需要？”

“對不起…我…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口痛得厲害，連呼都變得不順暢起來。

他冷看她一眼，身離開“今晚你繼續留下吧。”他起身，拿手杖要走。滿室的寒冷籠罩，那孤孑的背影沾染着冷傲，被病房的燈光拉得很長很長。彷彿一尖鋭的鞭子狠狠在晚心上，火辣辣的痛。忽然，無可遏制的跑上去，從後將他擁住。

他一僵，腳步頓住。折回頭，只能看到她的頭頂。

很久…

兩個人都沒有出聲。她只是那樣緊的貼着他的背脊，彷彿要將她身體的温度傳送給他。

“顧晚…”不知道過了多久，連祈燁終於沒了耐心，空出的一隻手，去掰她的。涼薄的警告:“我説過，收起你的那些…”

“我沒有同情你。”晚搶白，鬆開他，繞到他前面去。清澈的眸子望着他“你現在過得很好，有小羽這麼可愛的孩子，有qu集團那麼大一家公司，有景容這樣親密的兄弟，家裏還有一大堆照顧你的人。我為什麼要同情你？”他眉心緊皺“你説這麼一大堆…”

“就是想要告訴你，你今晚留下來陪小羽吧。”想心就樣。其實，晚想説，過去的就過去，忘記就好。可是，那樣的經歷，怎麼能説忘就忘？所以，何必説那些不痛不癢的違心話？只是，這一刻…

希望他留在這兒，而不是獨自一人回家。

他詫異的望着她。

“你説話往往都是這麼風馬牛不相及嗎？”跳躍得未免也太快了點。

晚失笑“那些不好聽的故事，就不要再説了。不過，小羽應該會很希望你留下來。明天一早他醒來能見到你，一定會很開心。”連祈燁側目看了眼牀上的兒子，再看晚。她滿目期待，臉上掛着笑。笑容明明很淡，卻莫名的能驅散一些他心頭的陰霾。

面，緩和了一些。他點頭，走回病牀坐下，才和她説:“我讓人先送你回去。”

“不用。”晚已經在孩子的牀邊坐下，趴在牀上，側身望着他“我就睡這兒。”他皺眉“趴着睡一夜？”

“嗯。”晚不以為然的點頭“你睡那兒。趕緊休息吧，時間不早了。我關燈。”晚看他一眼，見他沒反駁，她便伸手將房間的燈關了。

整個病房一下子陷入黑暗裏，只有窗外的月淡淡的灑進來。晚就趴在牀沿上，太過安靜的空間，能聽到連祈燁的呼，彷彿就在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