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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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斐知畫將畫紙折過來又折過去,折成紙鶴。
“紙鶴,去找畫上這個人吧。”原本置放在他掌上的紙鶴竟然動起雙翼,振振翅,飛離斐知畫的手。
“別跟丟了紙鶴。”
“好!”曲無漪邁步要追。
“爺,打賞。”斐知畫喚住他的腳步。他不做白工。
“她在後頭竹舍裏!”曲無漪拋下話,一鞭子纏住曲練的手臂,吼道:“你還傻站着做什麼?追紙鶴去!”
“啊…主子,我失血過多,頭暈呀…要不,您也讓我止個血先…不然,那碗沒畫完的血也讓我喝回去補一補好不?唉…”最後綿長的嘆息,代表他所有的請求都被拒絕。
當下人的,命賤。
“謝爺賞賜。”斐知畫對遠去的主僕道謝,收拾完畫具,開開心心領賞去。
紙鶴飛呀飛,繞着曲府上空轉,穿過曲府迂迴長廊,橫過波光粼粼的湖面,越過耀耀泛白的峭拔假山,始終沒離開曲府。
“紙鶴不會飛錯了方向吧?那裏是曲府下人房呀——”曲練氣虛的聲音緊隨紙鶴而來。
“斐知畫的伎倆從不出錯。”曲無漪否決了他的猜測。
“若出錯,就是供血那傢伙的問題。”八成是曲練那時腦子沒乖乖“想”鹿玉堂,不知道想到曲府裏哪個俏婢女,才會讓紙鶴飛往下人房。
啊?又他錯喔?曲練滿腹委屈,但也只能嚥下。
紙鶴拐了個小彎,消失在曲府主僕眼前,飛進曲府工頭正在篩選新進零工的小廳裏——與麻子榮正排在長長人龍間,等待曲府工頭審視的鹿玉堂一掌抓住向他飛撞而來的紙鶴,手掌裏的紙鶴竟驀然自個兒着起火來,在他手裏燒成了灰燼。
“鹿兄,不燙喔?”麻子榮沒瞧見鹿玉堂鬆手,彷彿他手中握着的不是火那般輕鬆。
鹿玉堂拂去手上的殘灰,不以為意。他連烙鐵都握過,區區一張燃燒的紙又稱得上什麼。只是這隻飛來的紙鶴又是什麼玩意兒?
“鹿玉堂!”閃身進到小廳的曲無漪及曲練一瞧見鹿玉堂,分別發出大吼——他們尋了許久、找了許久、盼了許久的鹿玉堂竟然就近在咫尺,而且還是在他們曲府之內!虧他們幾乎要翻遍銀鳶城每一寸土地,就是沒他半點消息,沒想到這傢伙卻像個無事人一樣杵在這裏。
曲無漪當然想大聲喝問鹿玉堂為什麼會在這裏,但那現在也不是啥重要事,因為還有更要緊的正事——清風亭上,沙沙風聲,旅道上人煙渺渺,似乎被瀰漫在林間的肅殺之氣給嚇得刻意避開這個即將成為廝殺戰場的地。
天香被綁在亭柱上,扭着身子就是掙不開麻繩。
“你們到底要做什麼啦!放開我——”她扯嗓,小腳踢踢蹬蹬。
“樓哥,住她的嘴!”女人着雙耳,她已經受夠天香一夜不睡,那張嘴吱吱喳喳嚷不停。
“不,要些慘叫才有覺,等會鹿玉堂來了才有高迭起,最好是她一邊哭喊着『玉堂救我』,鹿玉堂則是英雄救美…這不是有趣許多嗎?”男人背靠着另一亭柱,口氣帶笑,有些不正經。
“你還有心情等看戲!我可沒你的雅興,等會鹿玉堂一來,我就馬上要取他命!反正他橫豎都是死,跟這個小姑娘演不了多少歹戲,還不如早早封住她的嘴,省得親眼見到鹿玉堂斷氣,我還得忍受她驚天動地的號哭!”女人冷冷道。
“等等,你不是鹿玉堂的親妹嗎!為什麼你要這樣待他!”原本還在搖扭吵鬧的天香安靜了下來,為她聽到的血腥句子到納悶不解。
為什麼親兄妹會有這種恨不得將對方碎屍萬段的深仇?
“親妹!他都不認我了,我又何需念情!”女人紅了眼,眼裏的怒火正熾。
“鹿玉堂才不是這麼無情的人!”天香馬上為他辯駁。
“你不用將他看得多清高,他不過是個背叛者!背叛了自己的主人,也背叛了家人的懦弱叛徒!”女人吼回來。
“你胡説!”天香當然不明白女人口中的背叛是指什麼,她拒絕聽取任何不利於鹿玉堂的批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