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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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紅的血紛紛自他的身軀湧出,像一朵斑大的玫瑰,燦爛豔紅地綻放在宜人的季裏,鋪滿了周圍的地面。
“不!”目睹此情此景,斐少祈發狂的大喊,倏地憤不顧身衝向李焱的身旁,小心扶起他滿是血的身子。
“小焱,你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斐少祈拚命地安他、鼓勵他,瘋狂失神的想幫他制止奔不停的血,縱始圍觀的行人好言相勸,他都像沒聽見般,一直努力持續他的急救動作。
躺在斐少祈的懷裏,稍有意識的李焱並未完全昏,他想睜開眼看清他最愛的容顏,奈何不止的血使他不論再怎麼努力都無法如願,還來不及見上最後一面,手已無力地癱然垂下。
緊擁著逐漸失温的身子,他覺到李焱的生命正一點一點地從他指間縫中消逝,而他卻無能為力。
懷裏的人已漸漸沒了氣息,剎那間,斐少祈猛然回神的扯開喉嚨大喊:“救護車、快叫救護車!”嘩啦嘩啦的雨聲,打散了寂靜的夜空。
在這沉合的夜裏,本當是所有人睡之時,但在這偌大的醫院裏卻燈火通明,不時傳來一陣陣從未停歇過的腳步聲及啜泣聲。
“快、快送到急診室!”醫護人員急忙推著病牀,手拿氧氣罩,快步的將焉焉一息的李焱送往急診室。
“小、小焱…”手術燈亮起,斐少祈頹然地癱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口中喃喃自語著。
怎麼會這樣?早知會演變成如此,他就不該答應斐寒,寧願讓李焱恨他一輩子,也不願永遠失去他。
是他造成的,是他親手毀了一切,是他、是他…
斐少祈自責地下憤恨的淚水,雙手握拳,力道之大,像是要掐出血來。
凌亂的腳步聲匆匆靠近,劃破醫院死寂的氣,斐少祈連頭也無力抬起,仍是靜靜的保持原姿。
“小焱怎麼樣了?”藍惠芟慌亂的趕到,還來不及整頓絮亂的呼,便急忙詢問李焱的情況。
不發一語,斐少祈沉默以對。
“不會的、上天不會這麼不公平,小焱會安全的…”藍惠芟搗住嘴哽咽地啜泣,淚水湧出了眼眶。她心疼這樣的一個好孩子,為什麼得受這種苦,不值得、不值得呀!
已形同失去了大哥,她不想再失去像弟弟般的李焱。
仰望着,看她動的不能自己,斐少祈拉住她的手腕,示意她坐下,只是乾着急,也不是法子,現在他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等待。
藍惠芟怔仲,不曉得為何斐少祈還能如此冷靜,李焱變成這樣,最痛苦的是他才對,為何他不哭、不發,非得這樣憋著氣、苦了自己?!
過了大半時間,牆上的手術燈熄滅,代表搶救的工程也告一段落。
一位身穿綠無菌衣的醫生從手術房走出,他們趕緊上前,急急追問:“醫生,他怎麼樣了?還好吧?”醫生看着兩人,開口道:“請問你們是他的家屬嗎?”
“是的,我是他的法定監護人,請問他到底怎麼樣了?”斐少祈搶先答道,現在他最想知道的就是李焱是否平安離險境。
懈下口罩,醫生輕輕搖頭道:“很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剩下的就要看病人自己的意志和體力。”醫生的宣佈仿若如雷重擊,狠狠打在他們的身上,藍惠芟顫抖地間道:真的有這麼糟嗎?”
“是的,因病人受到極大的外力撞擊,除了全身嚴重骨折外,內臟也有相當的損害,若是他能甦醒,那一切應該都沒問題,但會留下後遺症,不好的話可能會導致下半身癱瘓:如果清醒不過來,最不好的結果是一輩子沉睡下去,希望你們要先有個心裏準備。”醫生好心地將所有細節詳述一遍,畢竟這個職業當久了,生死分離看太多,他多少能體會家屬沉痛的心情。
聞言一震,聽到這回答,雙腳一軟,藍惠芟差點兒承受不住身子跌了下去,幸好斐少祈眼明手快,立即伸出單手在背後幫她支撐著。
“那我們可不可以看看他?”斐少祈撫著她微顫的雙肩,焦急的問道。
微蹙著眉,醫生的表情有些為難,但還是點頭回道:“依照病人目前的情況來看,必須暫時待在集中治療室觀察治療,不過你們可以從窗外探視。”
“謝謝。”斐少祈深深的道謝。
醫生頷首離去。
兩人一齊來到李焱所在的加護病房,從窗外凝視著他。
原本白晰的皮膚因失血過多更顯得蒼白無,口鼻戴著氧氣罩,身上全是繃帶和維繫生命系統的管子,就像是睡著般,一動也不動地靜靜躺在病牀上。
沒由來的一陣痛,斐少祈心疼地揪住口,藍惠芟拍拍他的肩,兩人都是同樣的難過,強忍著再度落下的淚水,停佇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才依藍惠芟的苦心勸言暫時相偕離去。
突發事後的第二天,早報立刻標榜top歌星李焱車禍,目前昏不醒乙的斗大標題,更有一些八卦雜誌刊出“車禍是意外?是蓄意?最大原因疑似情問題”
…
等聳動內文。
一向以“清”、“純”著稱的偶像明星,少女們心目中的王子,此時竟爆出如此大的紼聞,以往各大狗仔隊數度跟監,次數不下上百次。
原因出在於李焱的身旁總是跟著位高大的男經紀人,只消一眼,便惹得大夥兒一鬨而散,之後又換了個美女經紀人,以為有機可趁,不怕死的狗仔隊再次紛紛出籠。哪知此人更加高竿,硬是讓大夥兒不得其門而人,下場更是悲慘,終究無功而返,簡直保護的滴水不漏,連想讓人揣想編造紼聞的機會都沒有,要是再這麼玩下去,沒來得及挖到什麼,到最後恐怕連命都沒了。
可再嚴密的牆圍總有隙縫,現下出了這麼大的事件,早嚴守以待的狗仔記者又怎會放過如此大好的機會,個個是爭相競破了頭,沒沒夜地守待於傳聞中療養的醫院門口,自家住宅前,更多的時候,是守在經紀人藍惠芟的住處附近。
藍惠芟一一瀏覽所有大大小小的報導,焦燥地點起煙。
從早,她酌手機就沒停過,不是唱片公司打來的,就是各家廣告商及片商絡繹不絕的詢問,搞得她真是一個頭兩個大,幾乎無法招架。
“天哪!這要怎麼處理才好?”放下手中的報章雜誌,藍惠芟不住仰首長嘆,將身子重重癱於椅背,看着桌上滿山滿谷的文件,她真希望有人來告訴她該如何是好。
微疼的太陽,除了這些麻煩外,更令她擔憂的不外乎是李焱的病情。
憶起當天自她身旁擦肩而過的悲悽面容,她也如同同身受地襲上心疼,那讓她無法忘懷的神情,彷彿和當年情傷的自己相形重疊。
唉,同是為情所傷、為愛所困,但處在的際遇卻不同。藍惠芟再度嘆息。
縱使時光荏苒,那揮不去的揪結依然在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