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橋頭守備費爾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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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會給你滿意的解釋。”説完，羅森轉頭看了下車外的情況，轉頭對薇羅妮卡道:“下一輛就是我們的馬車了。我們的這輛馬車雖然裝飾少，但用料出，如果檢查的士兵識貨的話，應該會對我們很客氣。到時候，你就充當貴族夫人，擺出高高的架子，儘量不要出聲。只要能鎮住他們，我們的武器説不定就能過關。”眼見羅森就是不説，薇羅妮卡只能壓下心中疑惑，她定了定神，説道:“偽裝貴族？不用偽裝，150年前，我曾經是帕拉森帝國的女伯爵。”羅森一愣，認真看了一眼薇羅妮卡，這神秘女郎過去經歷似乎很豐富的樣子。

薇羅妮卡看出了羅森目光中的含義，笑道:“你要是活了300多年，也會經歷過很多事，不是嗎？”

“的確如此。”羅森點頭認同，他不再深究，繼續説道:“既然你曾經是伯爵，那就再好不過了。至於我，是你的管家，負責替你和外人溝通。”

“好吧，我的管家。”商量好後，一行人就耐心等着。

大約過了10分鐘，輪到了羅森的馬車，之前那個穿着魚鱗鋼甲的戰士走過來，輕輕拍了下馬車的玻璃窗，説道:“先生，請您配合我們檢查，以免生出不必要的誤會。”守衞大橋的長官親自過來檢查，語氣也很是客氣，這是之前幾輛馬車都沒有的待遇，看來對方很識貨。

羅森心中大定，暗道:‘成了。’他將身邊的車窗拉開一條縫，臉上帶笑:“長官，需要我們怎麼配合，您儘管説。”戰士點了點頭，對身邊一個書記官打扮的人招了招手:“過來，幫這位…”羅森立即道:“夫人，瑪格麗特夫人，我們夫人出生世家。您知道的，南邊實在是太亂了，夫人這次是來尼洛嘉德城散心的。”説着，羅森微微讓開身體，稍稍出了薇羅妮卡的側臉。

薇羅妮卡的模樣光彩照人，沉默不語時，氣質中又帶着高高在上的傲慢。只要看到她的模樣，就絕不會懷疑她的貴族出身。

戰士看地愣了一下，下意識握拳錘，薇羅妮卡行了個正式的軍禮:“噢~尊敬的瑪格麗特夫人，很榮幸見到您。”薇羅妮卡微微點了下頭，冷淡回應:“嗯~看來尼洛嘉德的戰士很知禮。”簡單一句話，傲慢、矜持、高高在上的上位者氣勢撲面而來，一看就是那種傳承千年的大貴族出身。

鋼甲戰士看的神不安，不敢直視薇羅妮卡不説，剛剛還直的背竟然下意識彎了下去。

雖然從法理上説，鋼甲戰士並不效忠薇羅妮卡，但這個世界，等級觀念已經深入到了骨子最深處，貴族對平民就有一種天然的壓制。

羅森一見這情況，立即道:“戰士，我家夫人很不喜歡等待，請您儘快完成檢查吧。”

“好的，好的。”鋼甲戰士連連點頭，然後轉身，厲聲對身後的書記官吼道:“普卡，你愣着幹嘛，快過來給夫人好好算下進城需要繳納的税款！”

“來了來了。”書記官小跑過來，探頭往窗户裏看了一眼，他也被薇羅妮卡的容貌晃花了眼睛，竟然也愣在當場。

“你個癟玩意！”鋼甲戰士大怒，抬腳重重踢了下書記官的股。

“抱歉，非常抱歉，美麗的夫人，我失禮了。”書記官點頭哈的，態度謙遜的不行，他快速點了下人頭，又繞着馬車走了一圈，然後開始在莎草紙上算起來，大約算了兩分多鐘，他笑道:“夫人，您該繳納760銀朗特。”這比羅森算的要貴了50朗特，安妮一聽，臉上就顯出怒容，剛要發作，就被羅森暗暗伸手壓住。

羅森笑道:“760朗特是吧。給，這裏是800朗特，多餘的是夫人賞你的。”書記官臉上立即笑開了花:“哎~好嘞！多謝夫人。”一旁的鋼甲戰士頓時就羨慕了，他看着馬車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明顯的貪婪。羅森一直在密切觀察他的反應，見他這個態度，心裏嘿嘿一笑:‘不錯不錯，魚兒上鈎了。’之前，他看這些戰士檢查馬車的認真勁，還真以為沒戲了，但現在看來，天下烏鴉一般黑啊。

鋼甲戰士走近馬車幾步，再次恭敬行禮，然後説道:“夫人，市政廳有規定，絕不能攜帶武器進城。雖然您並沒有護衞騎士，但為了保證安全，我們依舊要檢查下馬車上攜帶的物品。”羅森臉一冷，‘怒’道:“不行，馬車裏帶的都是夫人的私人物品，怎麼能隨意檢查？”鋼甲戰士一臉無奈地攤了攤手:“市政廳剛發佈的法令，我們也沒辦法呀。前段時間，就因為查的不嚴，導致一夥女巫獵人偷偷進了城，結果城裏就死了好幾個魔法師呢。”

“噢，原來如此。”羅森一臉‘我理解你們’的表情，頓了一下，他開口道:“長官，我可以明確告訴你，車裏絕對沒有攜帶刀劍弩槍之類的武器，倒是帶了幾件武器模樣的工藝品，要不您看看？”鋼甲戰士一愣:“工藝品？那就拿來給我看看吧？”羅森便將螺旋大噴子遞過去:“這是戰錘，長得有點怪，但夫人就是喜歡這類怪模怪樣的東西，她説這才顯得有藝術。”鋼甲戰士自然沒有見過螺旋大噴子，他將這武器翻來覆去地仔細看，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聽羅森説是戰錘，他先入為主就以為這玩意是戰錘了，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這真是工藝品啊？”他實在不大相信。

羅森心裏也有點忐忑，不過臉上依舊不動聲:“當然是的。要不然，誰會用昂貴的鐵去造這麼個華而不實的玩意呢？”

“唔~你説的也是，模樣的確很誇張，但重量太輕了，裏面還是空心的，做的都是表面功夫。”羅森連連附和:“是啊是啊，它不僅外形華而不實，還有個唬人的名字呢，叫雷神之錘。”鋼甲戰士嗤笑一聲:“雷神之錘？嘁~那些藝術家就是愛説大話，這玩意要是雷神之錘，那我這把鋼劍還不成了造物主神劍？”羅森嘿嘿笑:“工藝品嘛，就是拿來看的，誰拿這玩意真砸人啊”

“唔~~”鋼甲戰士神情卻是一肅，認真起來:“不過，雖説是工藝品，但仍舊是戰錘，而且還是鐵質的，情急時，也是能當武器用的…”一看他這幅模樣，羅森就知道他想幹嘛了，他手悄悄一翻，就出現一個鼓鼓的錢袋:“長官，這件事的確是我們理虧，但我們夫人的確非常喜愛這些工藝品。要不您行個方便？”一看到錢袋，鋼甲戰士心裏震了一下，他估摸了下錢袋大小，就知道這裏面至少裝着100銀朗特，這得頂他大半年的收入！

他左右迅速看了下，發現沒人注意馬車裏羅森的小動作，心中的玉望頓時如氣球一般迅速膨脹，一下就噬了他的理智。

別看他是崗哨統領，身上還穿着昂貴的魚鱗鋼甲，但他非常非常缺錢。他已經快30歲了，住的卻依舊是尼洛嘉德城城東的貧民區，也沒錢討老婆，甚至連手上這把上好的鋼劍，也是賒來衝門面的。要不是他上個月晉升成了統領，鐵匠鋪的那個明的矮子絕對不會同意賒賬。

可是，崗哨統領一個月只能從市政廳領到15枚銀朗特，本就不夠花銷！

是的，尼洛嘉德城的軍規非常嚴厲，那些魔法師的眼睛非常毒，可現在魔法師不在，而他是真的缺錢啊。

‘不過是工藝品，既然對方願意給錢，我就算放過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這麼一大筆錢，要是不拿到手，那實在太遺憾了！’快速思忖了下，他將螺旋大噴子遞還給馬車廂裏的羅森。

羅森接過武器，順勢又將錢袋過去。

鋼甲戰士伸手去接錢袋，但不知怎麼的，他手竟然抖了下，錢袋竟然掉了下來。

羅森抬頭一看，就見這鋼甲戰士眼光閃爍，神情中有一絲驚慌，他心中一動:“看來尼洛嘉德的法令的確非常嚴厲，這傢伙應該也是第一次受賄，手生的很啊。”他悄悄將錢袋撿起來，重新遞過去。

鋼甲戰士伸手就要去抓，但被羅森躲了過去。

“你…”鋼甲戰士一愣。

羅森微微搖頭，避過戰士的手，將錢袋進對方的衣袖裏，然後拍了拍，撫平衣袖上的褶皺，然後高聲斥道:“戰士，你小心着點，別把夫人的東西摔壞了！”鋼甲戰士只覺心砰砰亂跳，他自然知道羅森是在幫他掩飾，立即借坡下驢，一臉歉意道:“對不住，對不住，一下手沒拿穩。”説完，他又賠笑道:“我可以讓你把這些工藝品帶進城，但所有的工藝品，我都得看上一遍才行。”羅森心中大鬆口氣，連忙道:“這是當然的。”他將安妮的毀天和滅地火槍也都遞了上去，當然，兩把槍都卸下了子彈。

鋼甲戰士已經冷靜了下來，他很隨意地看了一眼，又在手上把玩了一下，最後指着扳機道:“這東西是幹嘛的？”羅森笑道:“這些都是工藝品啊，工藝品自然要掛在牆上。這個圓孔，自然是用來穿繩子用的，而您現在摸得這個釦子，則是固定繩結用的活釦。”

“牆上掛戰錘？夫人的口味可真是獨特啊。”他又拍了拍毀天和滅地火槍，高聲對周圍的幾個士兵道:“你們看看，這玩意有問題嗎？”士兵們都聽得明白，這怪玩意就是裝飾用的工藝品，既然長官有意放行，他們怎麼會去駁長官的臉呢。鋼甲戰士一問，他們都是連連搖頭。

鋼甲戰士便將兩把火槍遞還給羅森:“很好，我檢查完了，都是沒什麼威脅的工藝品，還給你吧。”羅森笑道:“非常謝…戰士，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

“我的名字？”鋼甲戰士一愣。

“我的夫人很喜歡收藏工藝品，以後或許還會帶更多工藝品進程，但您知道的，如今的形勢，十分不方便，如果您能稍稍幫忙，我們自然不吝報酬。”羅森的聲音很低很低，保證只有鋼甲戰士能夠聽見。

他這麼做，是想在尼洛嘉德城中培養一些眼線，一是為自己以後進出大橋提供便利，另一方面也能儘快知道尼洛嘉德學院的一些重要信息。當然，成不成，還得看對方的意願。

鋼甲戰士輕輕摸了下袖子裏的錢包，心中頓時大動，他立即道:“我叫費爾曼，橋頭守備隊長，夫人若有什麼事要幫忙，儘管找我。”

“費爾曼，我記住了，非常謝您”羅森認真説道。

“嗯，我還要繼續檢查一番。”鋼甲戰士費爾曼裝模作樣地繞着馬車轉了一圈，時不時用手輕輕拍了拍馬車後面的幾個行李箱，又探頭看上一下。遠遠看着，就好像是在檢查行李箱似的。

就這麼繞了一圈，他往後退開一步，手一揮，喊道:“這輛馬車沒問題，可以進城。”哨卡的士兵便挪開了木柵欄，馬車伕約翰了下響鞭，馬車便‘咯吱咯吱’地駛上了大橋。

等過了橋，羅森長吁口氣:“總算進城了。”安妮卻不怎麼高興:“進是進來了，但一下就花了1000銀朗特呢。我們的錢可經不起這麼花呀。”羅森倒不在意，擺了下手，笑道:“銀朗特嘛，花了還會再來，放心吧。”薇羅妮卡卻還想着之前炸彈拐彎的事，眼見闖關成功，她立即道:“現在可以解釋了吧？”

“當然。”他拿出一個羊皮紙，在上面畫了個圓球，又寫下幾行奇特的公式，然後笑道:“奧秘，就在鐵球的旋轉上。”其實這就是伯努利效應，在足球中的香蕉球，乒乓球中的旋轉球，之所以能走出異乎尋常的弧線，也是一樣的原理。

薇羅妮卡探頭看了眼公式，眼神就變得一片茫然，過了許久，她搖了搖頭:“看不懂。”小愛麗絲也看，也雙眼發傻:“哥哥，這什麼意思？”安妮也是兩眼抓瞎，完全不知所云。

羅森哈哈一笑，開始仔細解釋其中的空氣動力學。…。就在羅森向眾人解釋炸彈空中拐彎的奧秘時，尼洛嘉德學院院牆外，十幾個魔法師圍繞在爆炸地點旁，一邊觀察爆炸痕跡，一邊頻繁討論，試圖尋找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