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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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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你看來真的已經很強了,我最厲害的時候也抵不過你眼下的三成。”輕輕推開方榕扶着胳膊的手,在伸手虛引他坐下的同時,韓遠山淡淡地笑着道。

“強有什麼用,還不是一樣的擺不了它的侵襲?”已經從最初的震盪清醒了過來的方榕恢復了他一貫的從容,也同樣淡淡地答道,只是語氣中還是不免帶着一抹輕微的神傷。

“讓我看看你身上的朱雀印。”有些突兀的,已經鞋上炕的韓遠山盤起膝,一臉正的吩咐道。

此時,窗外的天已經開始變得很黯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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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聊城趙三的房間內,皺着眉頭的趙三陰沉着臉,在房間內像個困獸一樣不停的來回走動着思索到底怎麼擺平眼下面臨的困境。聰明如他,當然知道蒼狼一事,會帶給他和聊城怎麼樣的劇烈衝擊。現在唯一期望的,就是福清帶給四海老大的信,能給自己緩衝出一點時間找出真正的兇手,免去即將來臨的腥風血雨。

“福清,你此刻辦的如何了呢?”喃喃的,他不知不覺的低語吐出了他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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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際,在省城四海大廈寬闊的地下室,四海真正的總部大堂裏,一臉蒼白的福清還是抬着頭,頑強的視四海集團總裁的視,睫都不敢眨一下。因為他知道,自己此刻的一舉一動,都將決定着聊城內三哥他們將要面臨的命運。倒不是怕了,只是因為他知道,三哥並不想糊里糊塗的和勢力龐大,在道上號稱實力本省第一的四海硬拼。

在福清心思電轉的同時,大堂深處,站在龍頭大椅前,一臉殺氣的四海老大夏永忠心裏也不停的轉着兩個念頭:“戰!憊是暫時不戰?”其實在他見到福清,收到趙三語氣誠懇的來信三個小時前,他已經接到了四海潛伏在聊城的人員急報。

就在火大的他招集四海的重要職員開會,會議還沒被從聊城急急趕來的福清打斷之前幾分鐘,他又收到了聊城那邊關於趙三手下忽然齊齊斂形的急報。這也是憤怒的他肯召見福清的直接原因。原本,在會議上,他已經下了要與趙三火拼的決心。

現在看了趙三語氣分外誠懇的信,又看到在自己特意擺出的,充滿着殺機和兇險的陣勢之下,面前這個來自聊城的土混混還能這麼有膽氣的和自己對視,心裏也不由的對趙三信裏的解釋有了幾分相信。

“或許,真是另外有人殺了蒼狼他們。難道是長風的人乾的?賀瘋子手下不應該有這樣的能人,那會是誰呢?趙三要自己給他七天時間,這究竟是為了緩衝的託詞,還是真的到時間能給自己一個代?”想着想着,他的眉頭不知不覺得皺了起來,最後,看了看堂下的福清,在自己眾多手下充滿了殺氣的目光攢下,身體還是直的視着自己的福清,他一咬牙,下了再賭一把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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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隻朱雀的顏都黯淡了三分,方榕!這些年你究竟是在哪裏過的?怎麼會讓它發作十五次之多?你是不是忘了,再讓它發作五次,你這輩子就一點機會都沒了!怎麼會這樣?”瞪視着幾乎全的方榕,韓遠山的臉上出明顯不悦和不解的神情。身為五鳳伏魔印的製造者,他當然一眼就能看出此刻依然在方榕軀體上盤旋着,閃耀着鮮紅光芒的五隻朱雀與當年的不同。在他而言,這就預示着方榕距離最後的崩潰更近了一步,甚至可以説是隻有一步之遙。

“世事艱難,不説也罷。不過到了今天,我倒是已經想通了,一切隨命吧,如果我真的命該如此,再怎麼努力也不起作用,如果命裏有轉機,我想這五次間隔的時間也就夠了。”方榕淡漠的苦笑着,動手穿起了自己的衣物。

“你不是當年不相信這些的嗎?”微帶嘲諷的,一時之間發覺很難駁倒他的韓遠山開口了。

“當年是當年,現在是現在。人不是始終在變嗎?好了,不説我了,倒是你老人家怎麼會忽然變成這樣的?依照你的修為,本不該變得如此啊。”説到這裏,方榕心頭忽然一道靈光閃過:“莫非你老最近招人來見,就是為了完成你殷巫一脈的傳承?”

“你現在果然變強了,我記得我當年並沒有給你説過我的來歷。你是據朱雀印推斷出來的吧?”微笑着,韓家寨的老太爺看來並不想回答方榕的問題。

點點頭,方榕沒有出聲。他只能在心裏默默地苦笑:“不強行嗎?”顯然,面前的老人也發覺了自己剛才説的是多餘的廢話,在些微的歉意刺下,他也點着頭,緩緩地道:“沒錯,就是想找個人把我殷巫一脈傳承下去的。眼下的我,再不抓緊時間,恐怕就…”聽到這裏,方榕抬起頭盯着老人,很認真的問道:“老人家,這些年你到底是遇到什麼事了?依你原本的修為,不應該是現在這個樣子的!能説説嗎?”

“天譴,是天譴!方榕你明白天譴嗎?”淡淡地苦笑着,韓遠山不答反問。

“天譴?”聞聲方榕的眉頭皺了起來。大腦裏迅速轉過種種可能,卻都無法判定面前的老人指的究竟是什麼。

“有些人和書上也把天譴叫應劫。”

“應劫?”方榕有些明白了。

“嗯!因為五年前我妄圖拼着自己的一點修為,做些自己能力之外的事,結果就遭了天譴,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了。”緩緩的,韓遠山依然淡淡地道。

“拼着自己的一點修為,做些自己能力之外的事?”方榕不解的睜大了眼睛。

“這些都是命,不説這個了。還是説説你現在的狀況吧。”苦笑着搖搖頭,韓遠山顯然不想就這個話題再繼續下去。

“這些年我照着你當年的囑咐,在人世間尋找奇蹟,除了對自己遭受的這些慢慢有了點認識之外,一無所獲。到後來我也懶得再掙扎了,就來到聊城住了下來。這一住就住了三年多。最近原本想要離開的,可是因為一些瑣事沒能走成。”輕描淡寫的説到這裏,方榕忽然覺得應該振作一些,因此又笑着道:“我倒是沒想到老人家你就是這裏傳説中的老太爺,不然早就來拜見了。”

“我也沒想到當年遭殃的一個小阿子會變成現在這麼個經常被坊間稱道的書商。要不是聽韓二經常説起,又從你推薦給他的那些書的內容上發現你在這方面的水準不低,我們也就可能失之臂了。可是這老天就是這麼愛捉人,在要我因見故人而喜的同時,卻又要我再受一次失望的打擊。呵呵,當真是天心難測啊。”輕笑着,韓遠山也看似輕鬆地道。

可在他蒼老的眉眼之間,的方榕總能撲捉到那麼一絲若有若無的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