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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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把一勺雞粥進她嘴巴里“吃完再説話。”她飛快地把熱粥下肚。

“讓我説嘛！遠銘，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看見你是什麼事候？”他連眼皮也沒有抬起，直接又了一勺粥過去。

“不知道。”她的臉上出很失望的表情。

“一點好奇心都沒有。”她咕噥着“是你有一次來子公司巡視，子公司的執行長和一羣部門經理親自出門接，我們這些小職員就只能趴在辦公室的窗户上偷偷地看。我也湊過去，然後，我就看到你了。”她拉着他的手臂“好奇怪，就在這個瞬間，你也抬起頭，遠遠地看了我一眼。你説，我們是不是心有靈犀？”他把最後一勺熱粥進她的嘴巴，收拾碗筷，站起身來。

“我只記得，我正在聽取子公司幾位高層彙報業績時，突然有顆腦袋出現在會議室的玻璃窗外面，手臂高高舉起，拚命搖晃着一塊白紙板。”她捂着嘴巴，悶笑了幾聲。

“是不是很有創意？”想起當時的埸面，康遠銘啞然無語。

着茶玻璃，一隻手抓着筆，指向白紙板上的黑大字，清麗的臉孔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急切地眨啊眨。

白紙板上端端正正的寫了兩行大字…

康董事長，可以和你往嗎？

對你—見鍾情的方雅洛。

現埸高層的表情五顏六，彩至極，他至今仍記憶猶新。

“像個傻瓜。”事隔兩年之後，他終於誠實地做出評論。

“什麼嘛。那叫做勇氣、勇氣！”她不甘心地反駁着。

她掀開厚厚的毯子，爬到牀頭櫃邊上，拉開屜。

“耶！居然還在這裏！”她興奮地從屜裏捧出嶄新的數位相機。

他的手指不自覺的動了動，忍住奪過來的衝動。

“你又要做什麼？”

“今天我很高興！想跟你一起拍大特寫，留作紀念！”她把頭枕在他的肩膀上，右手舉起相機，鏡頭對準他們自己。

“我數一二三，微笑，茄子…”康遠銘習慣扯了扯嘴角。

咔，畫面定格。

方雅洛看了看拍好的影像，撇嘴，很不滿意。

“又不是採訪合影，不要這麼嚴肅嘛，下一張拍點有趣的，來，對鏡頭做個鬼臉。”

“鬼臉？”康遠銘重複了一遍，以為自己聽錯了。

“對呀對呀，很簡單的。”她揮舞着相機比劃着“跟着我做，閒上一隻眼，嘟起嘴，舌頭吐出來，就ok了！”他點點頭“明白了，要我做鬼臉。”在心裏默默再記上一筆帳，等待後清算。

這個人來瘋的丫頭，給她三分顏，她就開起染坊，總有一天，要關起門來好好調教調教。

“我數一二三，微笑，茄子…”閃光燈亮起，方雅洛頑皮地大做鬼臉，康遠銘悠閉地斜靠在牀邊，摟着懷裏的人，漂亮的丹鳳眼彎起，似笑非笑。

＊＊＊＊＊＊＊＊＊

翌。

“小滿小滿，你看我穿這件婚紗好不好看？”方雅洛興沖沖地扯着身上的斜肩式粉婚紗。

應小滿打了個哈欠，從婚紗店裏的座椅上爬起來，勉強睜開惺忪的睡眼。

“好看，換下一件。”

“喂，你不要這麼敷衍好不好？”她不滿地説:“你的死黨要做新娘了耶，給點參考意見啦！”

“反正你今天又不買…”應小滿咕噥着。

方雅洛一夜未歸，應小滿擔心她在康家出了什麼事，特意向老闆請假，隨時準備拖哥哥去康家搶人，沒想到第二天一大早，方雅洛就興高彩烈地打電話給她，説她和康遠銘訂婚了，那串藍寶石項鍊是訂婚信物。

康遠銘問她喜歡哪種婚紗式樣，她不是很懂，所以想找應小滿陪她上街去試婚紗。

接完電話之後，應家兄妹兩人面面相覷。

一夜之間，天翻地覆。這世界的變化真是快啊！

康家兩名保鏢很盡職地守在婚紗店門外，保護未來當家主母的安全。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過去了，三個小時過去了…保鏢站成了兩塊化石，店裏的兩個女人還沒有出來。

奧嘎！幾隻烏鴉嘲笑着飛過。

婚紗店裏，方雅洛正在試穿第十二套婚紗，應小滿坐在店裏，百無聊賴地打着哈欠。

“好了沒有啊？”她不耐煩地敲了敲試衣間的門。

“再等等，馬上就好了。”方雅洛拉了拉婚紗的下襬，讓它長長的拖在地上，歪着頭，打量着鏡子裏的自己。

白的肩婚紗，貼身的設計，突顯了美麗纖細的女線條，前短後長的裙襬式樣，帶來視覺的不對稱美，走動起來，裙襬搖曳，丰姿人。

她把前的藍寶石撥了撥，擺正位置。望着鏡子裏的形象，出滿意的微笑，興沖沖地打開試衣間的門。

“小滿！你看這件好不好…”下面的話，被她硬生生地嚥了回去。

應小滿嗚嗚叫着，整個人被捆成一粒粽子丟在地上，店員兩眼翻白，昏死在旁邊。

原本應小滿坐的長椅上，現在坐了一個魁梧、戴墨鏡男人。

男人的視線掃過她前的藍寶石，語氣生硬地開口“方小姐？”方雅洛渾身一抖，抬眼望向門外。

門外的雨位保鏢也不見了。

人類遇到危險的本能在大聲叫囂，她不假思索，猛地提起裙襬，就要衝回試衣間。

一道黑影從眼前閃過，下一刻，後頸處傳來一陣劇痛，意識隨即陷入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