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何謂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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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華亮是楊軒早期遇上的幾個夥伴之一，算起來，認識的時間比王辰還早上一些。

時光剎那倒，楊軒在恍惚間，彷彿看到了當初，他們四個人在那廢棄大樓裏，每小心翼翼地獵殺變異人，努力變強的畫面。

只是後來，這個膽小卻直的男人，卻在他陷入血丹的狂暴中，錯手擊殺了。

楊軒這一輩子，很少後悔過，但那一次，他卻是真正的後悔了。

如果他沒有發血丹…

如果他堅決讓王辰等人先離開…

如果…

太多的如果，但當錯已鑄成，後悔已經顯得蒼白無力…

在楊軒的心中，程華亮一直是他心底的一個刺，每次閉目間想起時，便不由自主握緊了拳頭，心中刺痛，有無盡悔恨…

“楊軒，你還記得我嗎？”程華亮森冷地道，他臉龐上滿是猙獰，雙目透着怨恨之，死死地盯着楊軒，彷彿想要生噬了他一般。

楊軒臉更加蒼白，他低下了頭，默然片刻後，抬頭直視着程華亮，聲音有一絲沙啞，道:“如果有來生，我這條命，屬於你！”説完後，他轉過身子，邁出腳步，踩着血水面上，腳底有一圈圈漣漪泛起，緩緩向那對岸走去。

程華亮眼神怨恨地看着楊軒，連同其他鬼魂一起，緊緊跟隨在楊軒三丈後，由於那縷佛家真氣的緣故，他們不敢靠得太近。

“這便是…生死劫麼？”楊軒默默地一步步向對岸走去，從周遭的世界轉變了那一剎，他便隱約覺到，自己似乎進入了某個幻境當中。

在看到程華亮的剎那，楊軒心底便是明白了過來，生死劫…這劫難，不是生死之戰，都是一個人的出生，到死亡所經歷的一切磨難。

曾經的一切，都會在眼前再度浮現…

不過，這並非普通幻境，隨着楊軒距離那彼岸越來越近，他覺心裏面，彷彿有什麼東西丟失了，那曾經一個個悉的身影，也在剎那間，變得印象模糊，直至消失忘記…

彷彿從未在他生命中出現過！

神仙渡，只有放下心中一切者，才可渡過！

登山彼岸，便會遺忘前世今生，忘記以往的種種一切！

“楊大哥！”

“楊軒！”驟然間，幾道呼喊聲從身後傳來，楊軒前進的身子抖了一抖，腳步一頓，停了下來。即使不用回頭，楊軒也知道在叫喊他的是誰…

“葉峯，王辰…”心中低低喃喃了聲，楊軒站住那裏，身影有些孤單，血拍打，沾濕了他的鞋子。他望着對岸，那裏似乎有一道聲音，在呼喚着他過去。

誰的心，在輕輕顫抖？

仰天，深深了口氣！

彷彿下定了決心一般，楊軒低下了頭，握緊了拳頭，咬着牙，倔着骨，再次邁出腳步，踩在血水上，向那對岸走去。

一步，一步…

他的背影，有些落寞和孤單，在這寂靜的天空下，在這拍打的血上，在萬千鬼魂的子中，緩緩地走去。

彷彿一個垂死之人，漸漸走上末路…

隨着距離那彼岸越來越近，楊軒的記憶中，王辰等人的身影，逐漸模糊，直至消失，彷彿從未出現過。

不登彼岸，永沉苦海，便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