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生恨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莫姐姐…”少女的臉垮了幾分，音量也不自覺地減弱了。

“放心，我沒事。”我勉強扯出一個微笑，聊以安“對了，有什麼人來過沒？”忽然想起了某個不可能不出現的人，我看着少女如是問。

“莫大哥來看望過你，不過已經走了。”柳自娫認真地注視着我，回答正中我的猜測。

“我知道了。你先去歇着吧。”見她躊躇不動，我只好又揚了揚角“我真的沒什麼，只想一個人呆一會兒。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我，好嗎？”

“好吧…”她無可奈何地點點頭，接着無打采地離開了。

柳自娫走後，我一聲不吭地環顧四周。也許出於是直覺，也許源於是推測，我總到，他不會就這樣一走了之。

“你還在嗎？”半晌，我對着空蕩蕩的屋子問道。

果不其然，須臾間，一個矯健的身影捷地破窗而入。

“雲兒…你受苦了。”對上來人心疼的目光，我卻淡淡地笑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莫無爭壓低了嗓音，迫不及待地走到我的牀邊，一雙眸子緊緊地盯着我，生怕我下一秒就會消失不見似的。

“…”我無意多言，因此沉默以對“那個人什麼時候死？”我徑自提出疑問，語氣平靜得讓我自己都頗意外。

大抵是未嘗料想我會出此一問，莫無爭不由微微一愣，遲疑片刻後，他開啓雙道:“不出七。”七天…不是我一心置你於死地，實在是你無論如何都只有這一條歸途。你若不亡，很多事情都無法進行——比如，我和傅卿尋之間的一筆賬。

“雲兒，你是擔心大婚之事嗎？”見我垂眸不語，他輕聲詢問。

“…”我抬眼注目於他，不置可否。

“不必憂心，我不會讓你嫁與裕王。”他説得很小聲，卻分外堅定。

然而此時此刻，我心中所思絕非他口中所言。我微低着頭，很快想起一件對我來説十分重要的事。於是，我抬起頭來，掩着悲傷問:“宮裏被亂打死的人，一般會被拋屍何處？”莫無爭聞言明顯一愣，正開口説些什麼，卻忽而神一改，飛也似的縱身躍出了窗外。沒等我鬧明白他緣何突然如此，一陣敲門聲就叫我登時瞭然。

“雲玦，可以進屋嗎？”這應該是良梓棲的聲音。

“殿下請。”來人推門而入，果不其然是他。

“我還是不放心你。”就在我心裏嘀咕着少女不夠靠譜的時候，良梓棲已然主動代了他違揹我的意願而前來探望的緣由。

“多謝殿下關心。”我微微頷首，不作他言。

“説好了叫我‘梓棲’的。”他輕聲説着，語氣裏毫無嗔怪之意。

“…”我扯了扯嘴，算是報以微笑。

“我已經…”屋裏的沉默持續了一小會兒，只聽他輕嘆了一口氣，徐徐開口“悄悄派人把那女子的屍身從亂葬崗抬了出來。”一句話，頓時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我像觸電似的抬起頭來，目不轉睛地注視着雙眉微蹙的男子“興許是用刑的人手下留情了，抬出來的時候…還有一口氣在。”

“那她現在怎麼樣？”我頓覺眼前出現了一絲曙光，故而急不可待地追問。

“…”良梓棲搖搖頭，瞬間澆滅了我心中僅存的希望之火“雲玦，你同她…是舊識嗎？”一句簡單的提問，霎時間將我沉下的心又提到了高處，我抬眼直視着男子探詢的目光，實事求是卻避重就輕地答道:“算是吧，有過幾面之緣。當初公主與我初入梁宮之時，公主身體不適，她還幫過忙。”

“是嗎…”他的口氣聽起來倒也不像是起了疑心，但即便如此，我還是忍不住要問他一句“何出此言”

“據底下人來報，她臨終前，説了一句話。”良梓棲一邊説着，一邊直直地看着我。

“她説了什麼？”我儘可能地讓自己表現得自然些，以避免不必要的懷疑。

“她説…她終於保護了最喜歡的兩個人。”良梓棲雙眉微鎖“後邊似乎還有什麼沒來得及説，就去了。”終於保護了最喜歡的兩個人…最喜歡的兩個人？

腦中浮現起那她在我面前悲慟不能自已的模樣，回憶起她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我忽然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最喜歡的兩個人——南浮的皇后，還有皇上。

但是，她拼死護住的不是這對昔的主子，而是…他們的孩子——我。

思及此，心中又是一陣酸楚。

“雲玦…”

“你是在懷疑我嗎？”聽聞良梓棲似有所指的呼喚，我乾脆毫不畏懼地對上他的視線，先下手為強。

“不是。”他蹙眉否認。

“梓棲。”緘默片刻，我下定決心叫了他的名字“我不是沒有自知之明，但我還是想問你一個問題，希望你坦誠作答。”

“什麼？”他不解地望着我。

“倘若有一天你身邊的人向我潑髒水，你會相信我是清白的嗎？”我一動不動地凝視着男子，為的是求得一個純粹的答案。

“會。”他愣了愣，而後抿了抿，最後點了點頭。

“謝謝。”我揚起嘴角，垂下眼簾，不再多言。

希望到時候，你能記得今天説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