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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宿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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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天不遂人願,偏偏就是有人喜歡沒事找事。

“靈妃妹妹,本宮素聞北梁世代秘傳的‘輕羅舞’妙絕倫、舉世無雙。今個兒是皇上的壽辰,不知靈妃妹妹可否獻舞一曲,為皇上祝壽,也讓大夥兒開開眼界?”原本沉悶的宴席上冷不丁響起了淑妃那唯恐天下不亂的聲音——我就知道這盞不省油的燈十有仈jiu會削尖了腦袋找茬,為的只是出一口惡氣。

話音剛落,眾人的視線紛紛從淑妃的身上轉移到了傅卿尋的臉上。只見後者送至邊的酒杯被不緊不慢地放了下來,她冷冷地側首,盯着説話人看了片刻,面無表情地開口道:“母后從未在本宮面前跳過‘輕羅舞’。”語畢,她又舉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這…”淑妃似乎並未料想對方會如此應答,愣怔須臾後,她虛偽地笑了一笑“照靈妃妹妹這麼説,這‘輕羅舞’豈非失傳?”話音未落,她似笑非笑地看向梁尊帝,卻在目睹其容顏的一瞬間神一改,出懼“皇上恕罪,臣妾失言。”她驀然埋低了腦袋,難得識相一回。

梁尊帝面沉如水地盯着那刁婦瞧了一會兒,這才一聲不哼地挪開了目光。

至此,再無人多話,唯梁尊帝的咳嗽聲和德妃、廉妃關切的詢問聲偶有出現。一場吃得比喪宴還難過的壽宴,在那最喜興風作之人偃旗息鼓的一刻鐘後,終於落下了帷幕。

未濃,人已散去。良梓棲對我雖無男女之情,但還不至於討厭我的存在,他沒有違逆德妃“送雲玦回府”的吩咐,一語不發地帶我上了他的馬車——在旁人看來,似乎是他護送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回家,可進了馬車我才發現,事實上是我照看喝醉了酒的他。

好在酒醉的良梓棲沒有耍酒瘋,他只是在馬車裏嘟嘟囔囔地説了些醉話,隨後就一動不動地靠在我身上,像是睡着了。見男子一路上不吵不鬧,我一時好心氾濫,決定先送他回王府,再讓車伕送我回去。

豈料下了馬車之後,一切都變了。我還沒來得及將良梓棲給他府中的家丁,他就毫無預兆地一把拉住我的手臂,口齒不清地喊着“卿兒”

“卿兒”嚇得我趕緊連哄帶騙、連拖帶拽地把他送進屋裏。

我這準王妃倒是沒什麼,可府裏的人不一樣——萬一被哪個吃裏扒外的傢伙聽出些端倪,再傳到皇帝的耳朵裏,這良梓棲還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府邸主人的卧房內,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將醉醺醺的男子安頓在了牀上——代價是,他在他的牀上,我在他的身上,還被他纏得不了身。當即意識到這在古代已經不止是“男女授受不親”而是“有傷風化”甚至“有失貞潔”的問題了,我急忙扯開他的手掌和手臂,試圖起身站立。誰知本已昏昏睡的良梓棲不知打哪兒來了神和力氣,他猛地一個翻滾,登時將毫無防備的我壓在了身下。

這種狗血的展開是什麼啊啊啊——眼看一張與學長一模一樣的俊臉幾乎撐滿了我的視野,猝不及防的我真想一口老血噴在他的臉上。

“殿下你喝醉了!”我使勁抵着他的口,拼命讓自己的臉和他的保持一定的距離。

“卿兒…卿兒…”他喋喋不休地呼喚着,仍在施加向下的作用力。

“我是雲玦!”正當我又急又窘甚至意圖拳腳相加以保貞之際,我那開始紅得發燙的臉部皮膚忽然觸到了幾滴微涼的體。

“對不起…對不起…為什麼是他…為什麼我護不了你…為什麼…”身前的人兒哭着,反覆地質問自己。

我情不自地愣住了,拼死相抵的雙手也不自覺地鬆了一鬆。望着那悲痛不可自已的容顏,心中的酸楚油然而生。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惻隱之心頓起,我任由男子俯在身上,抱着我痛哭不止。那悲傷的情緒彷彿能傳染與人,使得我的眼眶也漸漸溢出了少許淚水。

突然,良梓棲的慟哭戛然而止,連帶着整個人似乎也失去了重心。我緩過神來推了推他,輕聲叫了他的名字,卻不見反應——直到他冷不丁離了我的身,卻莫名其妙地倒在了牀榻的一邊,我才一下子注意到另一個人的出現。

“你怎麼——來了?”驚得口而出的我驟然意識到自己過於動,便慌忙壓低了嗓門,我倏地從牀上坐起身來,注目於從天而降的男子。

“…”來人冷若冰霜地俯視着不省人事的良梓棲,難得主動地卸下面具,以真面目示人。

“是你把他打暈了?”迅速分析出上述結論,我蹙眉追問“師兄?”

“…”猝然現身的莫無爭沒有在第一時間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冷着臉驀地伸出手掌。

“等等!”眼瞅着莫無爭的神有些不對勁,我急忙下牀攔住了他“你要做什麼?”

“他輕薄你。”來人只是冷冷地吐出四個字,透着寒意的目光依舊不願從良梓棲的臉龐移開。

“他不過是喝醉了而已。”並不計較的我啼笑皆非。

“…”莫無爭神複雜地看了我一眼,忽而抓起我的手就往外走“我們走。”

“誒等等!”我拽着他的手,好整以暇“你先行一步,我隨後就來。”

“難道你還要伺候他就寢!?”莫無爭皺起眉頭衝我生氣地反問,這樣子極其少見。

他倒是聰明——但眼下不是誇獎這隻醋罈子的時候。

“王府裏那麼多人都親眼看着我把他送進屋,我若是不把工夫做到家,會落人口實的。”主觀斷定某人因醋意大發而一反常態,我只得抱着十足的耐心,試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別忘了,如今我好歹也是他未過門的側王妃。”話音落下,四目相對。莫無爭似乎是在極力隱忍着什麼,但最終,他還是一聲不吭地拂袖而去。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轉身替良梓棲了鞋,將他的身子推到牀鋪中央,替他掩上被子,這才安心離去。

出了良梓棲的卧房,我舉目四望,卻尋不見莫無爭的影子。因為是在王府之內,我又不好隨便張口呼喚,只好當做先前壓就沒見過他,喊了車伕送我回府。

也許他是在暗中保護我,不便現身?

,天氣晴好,可莫無爭還是沒來找我,這讓我不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因為昨晚的事而到氣惱了。正這麼揣測着,我的府裏來了一位意外的訪客——良梓棲。

“雲玦,陪我走走吧。”沒有任何寒暄,來人只是衝我微笑着,徑自提出了上述要求。

我並無異議,隨着他一前一後走出莫府。一路無話,我有意無意地打量着他的側臉——暖意融融的陽光灑落,卻化不掉他眉宇間的落寞和憔悴。

我知道這一切並非來自於他的宿醉,但除了同情和惋惜,我給不了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