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戒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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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我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來，當即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程肅，事出緊急，我先走了。”我趕緊面向程肅，用最簡潔的語言同他告別。

語畢，才來了不久的我這就火急火燎地跟着來人邁出了程府——然而，眼前兩匹高大的駿馬卻叫我不頓住了腳步。

“我們要騎馬回宮？”我問那個像是前來傳話的侍衞。

“是。請大人速速上馬。”來人乾脆利落地作答。

“我不會騎馬，你帶我。”我當機立斷，見對方聞言愣怔，我蹙眉催促“愣着幹什麼？快啊。”

“是！”話音落下，來人在我的指示下先行上馬，再讓我得以借他的力登上馬背，坐到了他的身後“駕——”他揚起馬鞭，策馬而動，一路絕塵而去。

許是由於馬兒跑得太快的緣故，我這壓沒騎過幾次馬的現代人不久就被顛了個七葷八素。好不容易捱到了宮門內，馬不停蹄變成了人不停腳。不知是被前來接應的人急切的心情染了，還是其他什麼原因，總之我風風火火地趕往寧瑤宮，那架勢絕不遜於曾幾何時的漓景帝。

上氣不接下氣地進了宮殿入了閨房，牀前，黎思躺倒在黎曄懷裏渾身打顫的模樣登時刺入眼簾，她臉慘白，涕淚，嘴裏似乎還喋喋不休地説着什麼，忽然又頭一歪去撞她哥哥的膛。見情況比我預想的要糟糕一些，我急忙三步並作兩步地走過去，卻恰好目睹男子意將手伸進女子口中的景象。

“皇上住手！”我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抓住了黎曄的手，一句話口而出“你又要把手進她嘴裏？！”他扭頭一看是我，眸中似有一亮，但那似有似無的光芒，旋即就被焦急的神給徹底掩蓋了:“她要咬舌頭！”

“那你也不能用手啊！”我蹲下身子，與他一左一右扶住黎思“有沒有手絹？把手絹都拿出來！或者去拿公主的肚兜也行！”情急之下，我忘了自己此刻在他人眼裏的身份，對着立於左右驚慌無助的宮女急急喊道。

聽到我這個翩翩公子的嘴裏竟然吐出此等不雅不敬之言，幾個宮女頓時傻了眼。直到知曉我乃女子的黎曄急不可待地吼了一句“快去”她們才紛紛回過神來照辦。

幾塊布帕和幾件肚兜很快呈了上來，我用其中一件肚兜包起了幾塊手絹，再把肚兜四角的布帶緊緊地紮起，形成一個柔軟的布囊。

“公主，咬住這個！”説着，我把臨時製作的布囊到了黎思的嘴裏。

“唔…”黎思雖勉強聽了我的話，咬住了軟布囊，可她神痛苦，時而嗚咽呻、搖頭晃腦，兩隻顫抖的手還不停地掙扎着，若不是黎曄使勁抓着她的胳膊，又借臂力按着她的半個身子，真不知道會亂成什麼樣。

“就沒法子讓她好受些嗎？！”黎曄一邊壓制着懷裏的女子，一邊心急火燎地向我投來求救的目光。

“沒…只能靠她自己熬過去。”我雙眉緊蹙地看着女子苦不堪言的模樣，同樣心有不忍。

“唔…嗚嗚…”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與滿面的汗水混在一起，女子扭動着身子，拼命地衝我們搖頭。突然，她的一隻手掙了黎曄的束縛，一個勁地往外伸。

“公主！”我急忙單手抓住那隻伸出的手，旋即用雙手牢牢握住“忍着點！前幾次確實很難受，可是每熬過一回，之後就會越來越好！”事到如今，我唯有想方設法地給她希望“你要為自己想一想，更要替皇上想一想！一定要堅持住！我們陪着你！很快就會過去的！”我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的眼眸，加大了手中的力道。

説話間，黎思依然皺着眉，發着抖，一副痛不生的樣子。但她似乎是聽見了我的話，旋即頭一歪閉上了眼睛，兩行清淚順勢而下，我突然覺得抓着我的那隻手更用力了。

“嘶…”我驀地覺到一陣尖鋭的痛楚，低頭一看，原來是她的指甲已然嵌入了我的皮。我咬緊牙關，一聲不哼，默默祈禱這一切儘快結束。

時間一分一秒地逝，屋內所有能説話的人都保持着默契的安靜，只有女子時不時發出的低，成了房裏唯一的聲響。漸漸地，黎思不再渾身痙攣，人也慢慢安靜下來，她冷不丁鬆開了死死抓着我的手，眼皮一開一合，整張臉都鬆垮下來。

“過去了…”我這才察覺到，自己的身體也繃緊了好一會兒“皇上送公主去牀上休息吧…”我伸手取出了女子口中的布囊，有氣無力地説。

“思兒，思兒…”見女子虛似的癱軟在自己的懷中，黎曄疼惜地呼喚着她的名字。

“公主現在恐怕沒力氣回皇上的話…”我可有可無地嘴道。

黎曄看了我一眼，眉頭又擰得緊緊的。須臾後，他終是起身，將懷中人抱到了牀上。我見狀，也一言不發地站起身來。許是蹲得太久又起得太快，人還沒站直呢，一陣眩暈就猛地襲來。我連忙閉上眼，一手扶着額頭，隨即穩住了身子。

“你怎麼了？”聽到一聲意外的詢問，我放下手睜開了眼，見黎曄已將黎思安頓在了牀上，正空往我這兒瞧。

我下意識地回答:“沒什麼。”話才出口，我就深深地後悔了——沒什麼？誰説沒什麼？！剛出宮才多久啊，就被你一道聖旨用馬給顛了回來，一下馬就是千米長跑，跑完了還沒來得及口氣呢，又不得不蹲在地上看護你的寶貝妹子，手都被她掐出血來了！

我正埋怨着，黎曄那邊已經回過頭去繼續照顧他家妹子了。

“…”虛情假意啊虛情假意！

我撇了撇嘴，又挑了挑眉，轉身眯着眼睛走出了黎思的卧房。

這兒沒我什麼事兒了——在別人發話前，識相的還是自個兒消失吧！

不徐不疾地走到宮外，我在宮門前停住了腳步。

難道從今往後我的子就得這麼過？直到公主徹底戒除毒癮？那得花多少天…我得被她掐多少次啊…呈四十五度角仰面朝天，我明媚憂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