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換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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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靜不聞更,獨坐對夜燈。
回房後,我一動不動地對着搖曳的燭光,心猿意馬。
一樹繁花毒發之快之奇,讓曾經意研製解藥之人皆無從下手,最後唯有相繼放棄,使得這一天下奇毒亦被世人視為“死毒”——既中此毒,便絕無生還可能,也就失去了研究解毒之法的必要。至於死後如何,也只有亡者的親友愛人以及少數好奇者才會關心。因此,和這種毒有關的記載,可謂少之又少。即使被冠以神醫名號的穆清弦,對它的瞭解也僅為冰山一角。
是夜,我搜腸刮肚,將幾乎所有可能與此毒有關的細節傾囊而出,為的是能與穆清弦從中找出些許蛛絲馬跡。從背後長出血樹苗,到早膳時莫名吐血,再到先前中蛇毒而未亡…事無鉅細,逐一道來,合兩人之知識智慧,也只是理出了少許頭緒——不知道和不確定的事,尚多如牛。
一樹繁花的效力究竟如何?我會死嗎?我還剩多少時間?
種種問題盤旋於腦海,揮之不去,叫人一夜無眠。
翌清晨,我無打采地坐在趕往東漓國都的馬車上,左手邊是柳自娫,右手邊是程肅——兩人面對面坐着,仍舊是前者滔滔不絕後者默默無言的景象。
真羨慕小孩子,無憂無慮的。
我看着柳自娫笑逐顏開的模樣,想着自己諱莫難測的未來,忽覺鼻子一酸。
不行,在兩個孩子面前莫名其妙地淚算什麼?!也許一切都是我多慮了,一樹繁花的致死作用興許只能發揮一回,不然中了像這種叫人當場斃命的劇毒,我怎麼還能活到現在?可是…昨天早上吐出的血,還有那上的血樹…
“雲玦。”就在我心悸不已之際,程肅冷不防喚了我的名字。
“啊?”我忙回過神,發現他和柳自娫正雙雙注目於我“怎麼了?”
“你臉不太好。”程肅定睛看着我道。
“哦,是嗎…”我伸手摸了摸臉,勉強扯出一個微笑“大概是昨晚沒睡好吧。”
“莫姐姐…”柳自娫言又止。
“我沒事。”我衝她莞爾一笑,旋即移開了視線。
什麼都不要想。儘快入東漓,促成結盟之事,幫助傅卿尋復國,回到南浮皇宮,找到回去的方法…這才是本的解決之道。
思及此,我定了定神,問程肅:“到漓國國都,還需要多久?”
“兩三天。”他看着我,答得簡潔明瞭。
我點頭表示瞭解,不再言語。
在接下來的旅途中,我把幾乎所有的空閒時間都用在了思考上——思考如何説服東漓皇帝和程、穆兩家,以及,如何應對某些可能出現的突發狀況。
就這樣,我們於三後抵達了東漓國都。我這才獲悉,程肅、穆清弦和柳自娫三人均家住都城,因為需要儘快進宮面聖,程肅匆匆與兩位特意出門相的友人道了別,就風塵僕僕地回府更衣了。另一方面,由於我保管着萑苠草花的一部分,不能離程肅太遠,所以我也顧不得以北梁使節的身份隨他回府是否合適,這就同莫無爭一起跟着程肅來到了程府。
只是,這程府好像與我想象中的高堂華屋相去甚遠。後一問才知,原來程肅住的是程家的別院——説白了,這都是因為他是沒有名分的女子所生的庶子。
小小年紀,難為他飽嘗世間炎涼,竟還能如此明理明義,簡直是蒼天有眼人間奇蹟。
我坐在程家別院的前廳內,默默地看着一位年邁的管家熱情地給我和莫無爭端茶送水,很想本着尊老愛幼的原則起身請他不要忙了。
“要的要的!小少爺從來沒帶過穆三少爺和柳姑娘之外的朋友回來,兩位別客氣!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可惜當我説出心中想法之後,換來的卻是老人家合不攏的一張嘴。
我賠笑着看了莫無爭一眼,只見他安坐在椅子上,不徐不疾地喝了一口茶,聽了我的話,他似是頓了一頓,但仍舊一副不準備開口説些什麼的樣子,我也只好任由老人家去了。
這是在古代,我們是貴客,他是奴僕…唉,可我真心不喜歡這種設定…算了,就當是滿足老人家替程肅高興的那份心意吧——這麼勸着自己,我無可奈何地坐回到座位上,端起茶杯掀開杯蓋,對着裏邊輕輕吹了幾口氣,再將其送至邊。
好苦!這什麼茶?
濃烈的苦味伴隨着温熱的體在口中迅速蔓延,我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努力了好幾秒才勉強沒把茶水吐回杯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