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八章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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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温故離前來求見,我對他道出一句“來得正好”二話不説就拿着地圖站起身來。
“朕有些地方看不太明白…”我一邊盯着圖上那些個圈圈繞繞的東西,一邊快步走到了温故離的身前,不過駐足於對方跟前的一瞬間,我突然從自説自話的狀態中離,將目光從地圖上轉移到他的臉上“你有何事?”
“回皇上,臣亦是來與皇上商討作戰一事。”他欠着身子,拱手作答。
我沉默着點了點頭,雙手執圖走向了右手邊的茶几。將地圖安放在茶几上,我心中所思卻已非方才所想。
“調兵的事…”眼見温故離默不作聲地跟了過來,我鼓起勇氣另起話題“朕要謝謝你…”話音未落,我已側首凝眸於他,而他亦抬眼對上了我的視線——這一舉動,讓我看清了他眸中不容忽視的錯愕。
“朕那天沒有下令,你卻在短短兩三天的時間裏,將此事辦妥當。”
“皇上不責罰臣逾矩便好。”
“呵,你在諷刺朕嗎?”我笑了笑,信口道。
“臣絕無此意。”他忙低眉作揖。
“朕説笑的。”以真誠的口吻説完這句話,我又不着痕跡地揚了揚“不過朕不會覺得,留在程府是一個錯誤的決定。”話音剛落,温故離便面一凝。
“唯有這件事,朕是絕對不會退讓的。”我鄭重其事地説着,將眸光投向前方。
“程相於皇上而言,當真重於江山社稷?”男子低沉而有力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令我再度注目於他。
“如果朕將出秀,或是她的孃親,抑或是先帝…將這三者的其中之一和天下放在你的面前,你會作何選擇?”我定定地凝視着他深邃的瞳仁,不答反問。
温故離鎖眉,不置一詞。
“你看,就連你…一時間都無法權衡。”我神淡淡地替他接話“更何況,朕不過是個半路出家的皇帝。”温故離依舊皺着眉頭,看我的眼神貌似染上了些許嗔怪之意,又似乎是不解於我竟對他直言不諱。
“朕當着你的面如此評價自己,你很奇怪嗎?”帶着三分笑意,我瞅着他如是問“倘若換做是程肅,一定不會覺得有絲毫怪異。”見他蹙眉不答,我兀自莞爾一笑“當然,朕這麼説,並非在拿你和他作比較,只是想告訴你,他和朕…不是你跟出秀,不是你跟出秀的娘,也不是你跟先帝。”温故離一動不動地盯着我,仍舊一言不發。
“好了,不説這個了。”我自顧自地説了一番興許叫人費解的話,突然話鋒一轉,同時看向茶几上的地圖“這個地方是山吧?”我指着圖紙上的某處問。
“回皇上,是山。”他尊重了我的意願,回過神來投身於正事。
“那這是哪兒?”我的手指又停留在一個城鎮的圖標上。
“回皇上,是一座名為‘沐須城’的重鎮。”提及重要的城池,他的語氣不由嚴肅了幾分“臣以為,西凜人很有可能會將其作為重點攻陷的目標。”
“何出此言?”獲悉意外訊息的我連忙追問。
“因為沐須城雖看似僅僅是個繁華的商賈之地,但就地形而言,它其實乃我南浮的咽喉之地。”説着,他伸手指向圖紙上的標記“皇上請看,若是從該城的南城門出發,沿着這條清涼河往南,繞過一座大山,再走上數十里的山路…”我循着他的指尖一路看去,很快眼尖地注意到了一件事,繼而猛地心下一沉。
“與我們所在的皇城…僅一城之隔。”我接着他的話,道出了一個叫人心頭一緊的事實。
“正是如此。”温故離隨即肯定了我的説法“是以,沐須城一旦被西凜人攻下,他們便可率領大軍長驅直入,直指我京畿重地,其後果…不堪設想。”
“年饒此番前往的,是這沐須城嗎?”聽着聽着已然雙眉緊鎖,我急不可待地發問。
“回皇上,年將軍是往這個方向去的,因為西凜人的先遣兵力,正是在那一帶展開進攻。”温故離的回答令我稍稍放下的心馬上又提了起來。
“聽你這話…”我急忙抬眼看他“該不會敵人也知道,沐須城是此戰成敗之關鍵?”
“回皇上,百餘年來,沐須城一直被隱藏得很好,在他國人眼中,甚至在許多南浮人看來,它無非個人來人往的商賈重鎮,並未在戰爭時期引起過太多的注意。”温故離將沐須城歷史上的地位娓娓道來,但臉上的神情看上去並不輕鬆“只是臣發現,這次西凜人的進犯路線有些詭異,似乎是衝着沐須城來的,故而認為,不得不加以防備。”
“你説得有理,這種事情誰也不能保證,指不定哪天就被人發現了…”腦中思緒轉,我擰眉表示贊同“那朕是不是該傳令給年饒…”慢着,不對…假如在沐須城沒有遇到任何攻擊的情況下指定年饒前去,或是加派人馬增援,不就等於把自己的軟肋指給敵人看嗎?
“皇上,”思索之際,温故離冷不防開口呼喚“皇上是否在思考,要傳旨給年將軍,命其直接前去沐須城,再派兵支援守城?”我聞言驀地注目而去,坦然地點了點頭,旋即道:“但是朕忽然想到,此舉不可盲目而行,否則,就是明擺了給敵人指路。”温故離聽罷,當即拱了拱手:“皇上聖明。”
“可你剛才也説了,西凜人如今就在那一帶活動,萬一他們真的已經有所察覺,來個突然襲擊,我們豈非措手不及?”話音未落,兩人皆已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種認同。
想來,他此刻考慮的,和我所思慮的是同一件事。
敵情難辨,進退維谷。
“啓稟皇上,而今之計,恐怕唯有靜觀其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