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章傷悲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在屋內稍作調整後,我徑自來到了程肅的卧房。
本在房內凝眉沉思的黎曄見我推門而入,忙不迭起身上前來,問我宮中情況如何。
“大人沒保住…”我搖搖頭,憶及傅卿尋去時的模樣,忍不住又是一陣酸澀。
心裏的悲慼隨即化作眼眶裏的淚水,我低眉含淚,忽而察覺到黎曄的一隻手掌似撫上我的臉頰,不由驀地抬眼望去。
“人死不能復生…別太難過了…”他舉至半空的手略微移動,輕輕擱在了我的肩頭,安撫似的拍了兩下。
我默默地點了點頭,伸手抹了抹眼淚,然後了身子,舉步與之擦肩而過。
“時間差不多了,該讓程肅服藥了。”不緊不慢地行至衣櫥邊,我抬起手臂打開櫥門,從裏頭取出了匕首、瓷碗、白布和傷藥,一股腦兒把它們端到了桌子上。
在這一過程中,我看似不經意地瞥了瞥黎曄,目睹的是他雙眉緊蹙的模樣。
我知道,他定是不喜歡看到這一幕的。
但是,我要救程肅,就不得不這麼做。
所以,我只能婉轉地對黎曄説:“你替我守了一夜了,都沒怎麼閤眼吧?去睡一會兒吧。”
“不必。”他一口回絕,不徐不疾地走到桌邊,屈膝坐了下來“我還要為你包紮傷口。”説着,他還掏出一個青的小瓷瓶,把它放在了桌面上“這是我派人新找來的傷藥,可以讓傷口恢復得更快一些,也不容易留疤。”他的神情嚴肅,語氣平靜,説完這番話後,那雙丹鳳眼已經鎖定了我的左臂——見此情況,我也不好再説什麼,徑直坐到他的身邊,着手開始取血。
揭開昨剛裹上的布條,兩道遠未痊癒的口子赫然眼前,在白皙的手臂上顯得格外猙獰。
馬上,就會有一道新的傷口加入。
我執起炙烤後的匕首,不自覺地看了黎曄一眼,看着他難受地閉上了眼,擰眉別過了腦袋。
一刀落,鮮血出。
我如同前兩那般,取了血,包紮了傷處,再餵了血,然後忐忑不安地在牀邊守着傷員。
漸漸地,睡意來襲,頭昏腦脹,連來的疲勞終於在我的體內敲響了警鐘。
我不由自主地按起太陽來,卻久久不覺有絲毫緩解。
“去睡一會兒。”疲憊之恐怕早已被黎曄盡收眼底,是以,他一開口就是命令的口吻“我讓人幫你開了些補血安神的方子,你待會兒喝了藥就去睡覺,這樣連續供血,身子會吃不消。”
“我不喝藥。”
“什麼?!”我放下着位的手,面不改地凝眸於瞪大了眼的男子,曉之以理道:“一樹繁花的發作與氣血有關,我不敢擅自服用補血的物藥。”黎曄聞言,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有些抱歉地説:“是我疏忽了…但如此下去定是不成的,去找個太醫來,或者乾脆就找那個醫治程肅的老大夫,務必讓人替你診脈,再對症下藥。”我抿着,聽完他的一番話,默不作聲地搖了搖頭。
“搖頭是什麼意思?”他見狀,一下子就皺緊了眉頭。
“我不看大夫。”
“胡鬧!”我話音剛落,他就大喝一聲“你每天放掉這麼多血,對身子會沒有影響嗎?”
“這點血不算什麼,接下來的幾天,他需要的血會越來越少。”我中肯而如實地陳述着,卻不料惹來了他的愠怒。
“什麼叫‘這點血不算什麼’?!”原本與我一同安坐的黎曄霍然起身,急躁的問話這就自頭頂上方直而來“就算你不在乎這點血,那你體內的毒怎麼辦?清弦未到的這些時裏,你就準備對自己放任不管嗎!?”
“我們不談這個可以嗎?”我亦雙眉緊鎖,一雙眼卻不敢輕易注目於他“現在我實在沒這心思。”
“什麼叫‘沒這心思’?!”男子又急又怒,當即揚聲反問“難道非得等到他醒過來,活蹦亂跳了,你才肯看大夫?!那他要是醒不過來你怎麼辦!?”此言一出,我猛地怒目而視。
與此同時,意識到自己失言的黎曄一下子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