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祝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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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力喟嘆，忽然不想再作解釋。

兩人就這麼放下碗筷，對着一桌子的飯菜緘默不語。

“菜涼了…”直到我眨了眨眼，隱去了眸中的濕意，先一步提起筷子“吃飯吧。”

“為什麼讓我住到這裏？”傅卿尋卻沒有即刻照辦，而是冷不防如是問。

“…”我伸向菜碟的筷子不因她突如其來的問話而頓在了半空中“他要殺你和孩子。”短暫的停頓後，我將菜餚夾入碗中，用平靜的語氣道出了事實，並不急着去觀察她的表情。

“你是在保護我？”須臾沉默後，她追加了這一提問。

“不然呢？”我終究不免抬眼去看，映入眼簾的是她紋絲不動的凝眸。

“傅雲玦。”四目相對，她毫不避諱地喊出了一國之君的大名“我真不明白…你究竟是怎麼想的？”

“我早就説過，我從未想過要傷害你和梓棲。”面對她的質疑，我竟心無漣漪“你腹中的孩子，是我表兄的骨，是我的侄兒。”我頓了頓，目不轉睛地直視於她“如果你未嘗加害於我，他還會是我朋友的孩子。”她目光略移，很快又再度注目於我，想來是聽懂了我的言下之意。

“這樣的一條小生命，我護他、疼他還來不及，又豈會容他人對其痛下殺手？”我面無表情地反問，將她閃爍的眸光盡收眼底“更何況，我不是你，不會因為兩個人之間的恩怨而牽連無辜的第三人。”她一言不發地瞅着我，倏爾抿看向別處。

我注意到她的眼眶已然發紅，不知是不服，還是傷。

“你可以不信，但是你不能再恨了。”我悵然若失地説着，視線徐徐下移“我不會允許梓棲的孩子…一生一世都活在上一輩的仇恨之中。”仇恨能把人變成什麼樣，我再清楚不過了。

這世上，不該再出現另一個良無爭。

目光轉，我意外地目睹了一行清淚。

她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忙不迭伸手抹去了眼角的淚珠。

心酸…她是心酸的吧。

我垂下眼眸，暗自嘆了口氣，埋首不再言語。

那之後，我和她沒再進行其他的對話。

尊重着彼此的沉默，帶着無限的傷吃完了一頓晚膳，我便徑自離開了清心小築。

翌，女帝芳辰，百官朝賀。

宮裏張燈結綵，喜氣洋洋。禮部按照我的吩咐，提前就將皇宮給佈置起來了——反正沒幾天就是除夕了，一物兩用，一舉兩得，省得鋪張費。

這天，我像是忘記了昨的不快，笑語盈盈地接受文武百官的祝賀——然後，收禮收到手軟。

前兩天的法子果然奏效啊哈哈！

眼見一件件寶物被我收入囊中，我心裏陣陣竊喜，不過面上還是擺出一副見慣了世面的模樣，向眾臣説了些客套話。

最後，輪到官位最高的兩名丞相了。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彙集到程肅與温故離的身上，彷彿個個翹首以盼，想看看這兩個舉國上下食最高俸祿者會拿出什麼樣的賀禮來。

而我，也猛然想起，自己居然忘記事先替程肅準備好所謂的“禮物”誠然，他登上左相之位才多少天啊，哪兒來那麼多的錢來購置像樣的賀禮？

這下，我慌了——因為我的一時疏忽，竟要害得程肅當眾出醜？我這不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人的腳嗎？！

我屏氣凝神地注視着程肅，一顆心怦怦直跳，卻見他從容不迫地命人呈上一枚卷軸。

“臣恭祝吾皇芳齡永駐，一世安康。”他朗聲説着，拱手向我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