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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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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情人燕子割腕給賈瀟內心所造成的衝擊力之大,連賈瀟自己也始料不及。

關於女人有一種説法:“小姐”太貴,情人太累,老婆無味,老同學免費。賈瀟早就認為,這幾句話總結得還算準確,只不過他迄今為止還沒有享用過“免費”的老同學而已。最近經歷的燕子割腕自殺,讓他更深切地體會到了情人之累。

毋庸置疑,對於男人來講,和情人在一起是最幸福的。情人一般都比老婆更年輕、更漂亮、更風情萬種,而且兩情相悦,能讓男人體味到作為社會意義上的人的一種自豪、自得乃至尊嚴,更能讓男人體味到作為生物意義上的人那種生命之火熊熊燃燒的酣暢淋漓。從這個意義上講,情人是個好東西。但是,男人身邊有了情人,就難免要在情人和老婆之間周旋,就難免要被至少兩個女人夾在中間。周旋的結果就是有時候能把你轉暈了,頭暈目眩,顛三倒四,趔趔趄趄,搖搖晃晃,一不小心就會撞了南牆,得鼻青臉腫,頭破血。夾在中間的結果就是時而被這個拉一把,時而被那個推一掌,時而被這個拉到懷裏親吻得你不過氣來,時而被那個從牀上一腳踹到地上摔得你骨裂縫,一會兒是烈焰,一會兒是冰窟,一會兒是極樂世界,一會兒是萬丈深淵,讓你戰戰兢兢,鋒芒在背,滿頭虛汗,如履薄冰…這樣的境遇如何能不累?

上面所説的累,還只不過是常態的累,司空見慣的累,每個有情人的男人都經歷過的累。更為嚴重的情況是,情人情人,情到濃處,你那個心愛的她同樣會站出來跟你要名分,要婚配,要當名正言順的“正房”或曰第一夫人。偏偏我國的婚姻法又不支持娶妾成羣(當今整個世界支持一夫多的法律或者制度寥寥!),而且重婚還要判罪。遇到情人要婚配、要名分的情況,男人就特別難辦。且不説多數男人會考慮到原有的家庭、孩子,考慮到做丈夫的責任,也會顧忌社會影響、前程地位等等,往往決心難下,即使是鐵了心要滿足情人重組家庭的男人,命運如何幾乎全然要看現任老婆如何反應,如何動作。能充分考慮情是婚姻的基礎,自尊自信自強,痛痛快快和男人離婚的女人特別少,鳳麟角,即使是老婆願意痛痛快快離婚的夫婦,也有票子房子車子等等的財產問題,撕裂原有婚姻的過程也是血淋淋的,十分痛苦十分受傷害。更難辦的是中間夾着孩子,對老婆沒情了並不能改變孩子是你親生的現實,割捨起來總是牽心,孩子跟了誰也是單親家庭或者後爹後孃,將來能不能健康成長最終成為棟樑和英很成問題。男人發生情變婚變,原任老婆更多的會成為怨婦,整天哭哭啼啼以淚洗面,不住抱怨你是陳世美,不停訴説她對家庭對孩子多年的貢獻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沒有苦勞也有疲勞,讓你不知道是該同情她還是應該更嫌棄她。怨婦的苦苦哀求和以淚洗面假如打動不了鐵石心腸的男人,她一般就會有更進一步的動作,到男人及其情人單位上找領導哭訴,敗壞“第三者”也敗壞無可挽救的老公,甚至在公開場合和男人大鬧,或者當眾把“狐狸”臉皮抓撓得稀巴爛。假如最終鬧出不名堂來,她還可以採用拖延戰術,你對我再不好,我也不離開你,拖也要拖你一輩子,耗也要把你耗死!怨婦型的老婆這樣搞固然不好玩,但還有更不好玩的就是鬧到最後她給你尋死覓活,且不要説真死了讓你名譽掃地還要背終生的良心債,就是不死也會得你一層皮掉若干斤死無數的腦細胞。其實最難對付也更高明的是賢惠型的老婆。這樣的女人一般不哭不鬧,心裏淌血臉上仍然掛着含淚的微笑,她不愠不火不卑不亢滴水穿石柔能克剛,始終不渝地柔柔順順地纏着你不放,娓娓道來全是對負心丈夫的同情和理解,乃至痛心疾首的自我批評和信誓旦旦的許諾和保證。賢惠型的現任夫人因為她的温柔賢惠讓男人猶豫徘徊特別難下狠心,而且寬厚善良温情順從的形象能博得滿世界的同情,得社會輿論、領導同事好友近鄰都勸你要珍惜她寬容她最終不要遺棄她。賢惠型的老婆甚至懂得對情敵對“第三者”也要寬大為懷攻心為上,忍辱負重主動出擊拿眼淚和温情作武器把你的情人得良心發現羞恥心復萌自信心缺失,最終知難而退逃之夭夭…最終,男人就要落得個既對不起老婆,又辜負了情人的下場,裏外不是人。當然,等整個過程結束了,男人才明白,他最對不起的還是自個兒!

所以,夾在情人和老婆之間的男人更累!

真不知道社會上並不鮮見的那些同時擁有多個情人的男人是如何應對的!縱然你是情場高手,高手的對手往往也是高手。瓦罐不離井口破,將軍難免陣上亡,多情的男人未免不會被女人給玩死!賈瀟想。

當然,情人自殺同樣不好玩。

那天在ktv包房,看着燕子被割開的腕動脈汩汩血,她的臉上是一種悽婉決絕的表情,賈瀟的心靈被深深地震撼了。他一方面為這女子的痴情、殉情所動,覺得要面對的是一個怪,是一個罌粟花般絢爛妖冶的物種。面對這種非理的人和非理的情,你沒法不動,但賈瀟心頭同時湧起的也有恐懼,甚至厭惡。愛就愛吧,你幹嘛要割腕,幹嘛要尋死覓活?後來在救護車上,燕子很固執地堅持要躺在他懷裏,而且眼睛一直盯着他,臉上始終掛着一笑很奇怪的笑意,得賈瀟百集,心裏有些發。在醫院搶救的過程中,賈瀟又必須面對醫生護士忙裏偷閒對他審視的、探詢的、鄙夷的、嘲諷的,總而言之是不友好的目光。個別很漂亮的女護士甚至厲聲斥責他礙事,手上很使勁兒地將他扒拉到一邊,表示對傷者的同情和對他這種不尷不尬男人的厭惡。這些東西綜合起來就是一種力量,讓賈瀟渾身上下充滿了壓迫。雖然燕子在醫院呆的時間並不長,但賈瀟覺已經了一層皮,經歷了煉獄一般的神煎熬。

你幹嘛要死?幹嘛要割腕自殺?燕子出院以後,在她的住處,賈瀟問。

因為愛你。燕子的回答簡潔明快。

愛我還給我製造這麼大的麻煩?你要是真死了還怎麼愛?

真死了也好。那是愛的最高境界,是愛的永恆。你是作家連這都不懂?

啊哈,我不懂,你懂,你懂!你明明是要挾我,強迫我,置我於不義還説是為了愛。女人都是怪,都是妖孽,都會折磨男人。你們這些本領是不是天生的?

也許是。女人是弱者,女人鬥不過男人就只好把自己往死裏整。

拿刀片割動脈你不疼啊?

疼。怎麼不疼?刀子割呢能不疼嗎?血成那樣能不疼嗎?

疼還要割?瘋了還是傻了?

不瘋也不傻。那時候只是想着要讓你知道我的心。

我知道了你的心,你卻死了,那還有什麼意思。

怎麼沒意思?死了也是為你而死。不過我告訴你賈哥,身體往出血,雖然手腕有些疼,但心裏的覺很美妙,就像要飛起來了一樣。眼睛裏看到的,不僅僅有藍天白雲,還有金碧輝煌,還有瓊樓玉宇,就像自己要成仙了一樣。

現在呢?後悔不後悔?

有點兒。現在再讓我割腕,我不幹了。為啥要死?活着好。

你想不想知道我的受?

想。

我的受就是:跟你在一起真累。

陪你吃陪你喝陪你玩陪你上牀就不累?讓你承擔點兒責任就累?

我也不是不想承擔責任,但是我害怕你割腕。你再要割腕、上吊、喝安眠藥啥的,我就先被你嚇死了。

不會了。賈哥你放心,我再也不會了。你現在真要離開我,我也不會再幹傻事了。離了你世界上還有男人。還有比你更優秀的男人,遍地都是。即使世界上沒有男人了我也還要活,從此以後我再不專門為男人活,更不為某一個男人活着。我要為自己活,為我的父母和家人活,也為我將來的孩子活…我這麼説賈哥你是不是認為我臉皮厚,我活得沒有骨氣?現在我真這樣想。

我也應該好好想一想。想一想要不要和你繼續下去,想一想要不要和你儘早作個了斷。

隨你便。賈哥我不在乎,現在我真的不在乎。我已經是死過一回的人了,你的燕子跟過去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