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落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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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十三回落魂山上回説到老者問董子寧有沒有説謊,董子寧心中一驚,暗想:難道我胡説的一個人,他疑心到另外一個人的身上去了麼?要是這樣,我又無辜地害了一個人了。當時便有點不悦地説:“老丈,在下只不過來借宿罷了,倒不明白老丈為什麼象審囚犯似的審問在下。要是老丈不方便外人借宿,在下亦不敢打擾,只好告辭了。”老者陰惻惻地一聲冷笑:“你既然來到了這裏,就容不得你走了。”
“你想把在下怎樣?”
“是生是死,就看你自己。”董子寧將心一橫,一聲冷笑:“在下既然闖進了你這賊窩裏,早已將生死置於度外。”老者略驚訝,他怎麼也想不到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江湖郎中,居然有這樣的膽識和豪氣,疑心頓起,冷冷地問:“那麼説你不是無意,而是有意闖進來的了。説!誰派你來的?阿壽現在去了哪裏?是不是你們將他幹掉了?”
“我早已説過,在下因趕路錯過住宿地方,任由這匹馬跑來這裏,什麼阿瘦阿肥的,別説在下不知道。就算在下知道,老丈這樣無禮相問,在下也不會回答的。”
“你真的不怕死?”
“怕死,在下也不出來跑江湖了。”老者盯視他半晌,暗思:莫非這小子身懷絕技,武功極高,才有恃無恐?他知道武林中有一種人內在武功達到了極高境地,而外表上使人半點也看不出來,象武林八仙中的隱俠和漠北怪丐,就是這樣一類的高手。但他怎麼也不相信眼前這位二十歲上下的小子,武功會達到那樣令人難以想象的境地。正所謂真人不相,
相非真人,武林中的奇人異事,往往出人意外,待我試試這小子。他突然從椅子跳起,
捷似猴,一掌虛招向董子寧拍去。想不到這一虛招。就將董子寧拍倒了,一口鮮血噴出。幸而老者發的只是虛招,武力只用一成,不然董子寧早已身碎骨裂。這一下,倒令老者愕了一會,跟着哈哈大笑起來:“你這廢物,充什麼英雄好漢?我還以為你身懷絕技,原來真的絲毫不會半點武功。”董子寧忍痛從地上爬起來,用衣袖擦着嘴
上的鮮血,傲然地説:“我看你連廢物也不如,實際上你比任何人都怕死。”老者揚了揚眉:“我通天猴怎麼會怕死的?”董子寧這時才知道這老人叫通天猴,怪不得那
壯漢子稱他為“猴總”大概他是這賊窩裏的一位首領了!一招“閃電掌”倒也真的出手不凡,若是自己武功不失,要閃開他這一掌並不難;倘是與他
手,恐怕也不是他的對手哩!他暗暗有點驚訝:黑道上竟然有這樣的一位武林高手!看來他已有一定的年紀,怎麼不見在江湖上一名的?也沒聽人説起,董子寧不去多想了,昂然地説:“你不伯死,怎麼一下就出手傷人?其實你心裏是害怕我。”通天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內心裏倒也佩服這江湖郎中有膽有識,聞死不變
,的確是一條不怕死的硬漢,在自己平生所見的人物中,算是第一個了。他一笑説:“我怕你什麼?不過想試試你有沒有武功罷了!”這時,從屏風後面走出來一位十七、八歲的丫環,通天猴一見這丫環,變得恭敬起來,忙堆着笑臉問:“小菊姑娘,你怎麼來這裏了?”小菊掃了董子寧一眼,略帶驚訝。而董子寧一看見她那雙似黑寶石般晶瑩的眼睛,心頭一怔,暗思:這不是送馬給我的那位少女麼?她怎麼在這裏了?別不是我看錯了人吧?
小菊掃了他一眼,如同不認識一般,向通天猴説:“大爺聽到這裏大吵大鬧,叫我出來看看出了什麼事。”
“請小菊姑娘回稟大爺,一位江湖郎中,不知怎樣闖到這裏來了,小人正在問話,請大爺放心。”小菊姑娘又看了董子寧一眼,問通天猴:“他真的是郎中嗎?”
“不知是不是,瞧他一身長相打扮,卻看不出什麼破綻來。”小菊姑娘直接問董子寧了:“先生,你會不會看病醫傷?”通天猴對這少女的恭敬神態,已叫董子寧驚奇了,聽了他們的對話,更令董子寧疑惑:這大爺是什麼人?難道是這賊窩裏的首領?那麼説,通天猴只不過是個小頭領罷了。再一想,又到不對,那有賊人稱自己首領為“大爺”而自稱“小人的?顯然這是主僕之間的稱呼,那麼説,這裏便不是什麼賊窩了。何況這位小菊姑娘(不管她是不是送馬給自己的那位姑娘)更不象是綠林中的人物,倒象是富貴人家和官宦府中體面的丫環,不然,以通天猴這樣一位武林高於,居然會對她恭敬異常?這位“大爺”居然能用一位高手為僕人,其地位聲勢可想而知,我到底來到了什麼地方呢?他全然沒聽到小菊姑娘的問話了。
通天猴見董子寧待著不語,喝道:“你聾了嗎?小菊姑姑在問你,為什麼不答?”小菊姑娘説:“侯總,你別嚇壞了他。”她又問董子寧“先生,你會不會醫病治傷?”董子寧見通天猴那般橫蠻霸道,本想不理,但見小菊姑娘彬彬有禮地問,卻難以拒絕了,便説:“一些無名腫毒,刀砍劍傷,在下也可醫治。”小菊姑娘大喜:“那太好了,我家老夫人患的正是無名腫毒。”她回頭對通天猴説“侯總,對這位先生不可怠慢了,我現在去回稟大爺,着大爺意下如何。”説完便離去。
通天猴懷疑地瞅着董子寧:“你真的能醫無名腫毒?”董子寧沒好氣地説:“在下説會醫,並沒説能妙手回,包能醫好。”通天猴一瞪眼:“你敢在這裏行騙,延誤了我家老夫人的病,我叫你死無葬身之地。”董子寧冷笑一下:“你説得奇怪了,正所謂醫得好,是病人福氣,要是每個病人都能醫好,世上也沒有什麼死人了。在下只能盡力為病人醫治。醫不好使死無葬身之地,世上哪有此理?看來你們比皇帝還利害,皇帝對醫不好自己疾病的御醫,只是砍頭而已,而你卻叫我死無葬身之地,其實人死了,有葬身之地也好,沒葬身之地也罷,有什麼所謂?”通天猴叫董子寧氣得暴跳如雷,要不是有小菊姑娘的一句話,他真想一掌就拍死了董子寧。也正在這時,小菊姑娘轉回來了,向董子寧招手説:“先生,我家大爺有請,隨我來吧。”董子寧跟隨小菊穿過一處小庭院,來到一座圓門,早有兩位小丫環提着宮燈在等候了。其中一位問:“小菊姐姐,你快去吧,大爺等急了。”小菊説:“大爺在哪裏?”
“在東邊的暖香閣內,他特地打發我們來接呢。”説話的小丫環在燈光下瞧了瞧董子寧,問:“小菊姐姐,就是這位郎中麼?”
“就是他,快帶路吧!”董子寧隨着她們走過一座曲橋,黑暗中隱隱可見四周景物,但見亭台樓閣處處,假山玲瓏,修竹搖曳,其豪華富貴氣派,幾疑進了天宮。董子寧到驚訝異常,難道這是一處王府的莊院麼?一般人家哪有這等氣勢?
最後,董子寧在小菊的帶領下,踏進了一種異常雅緻的暖閣內。只見一酸枝大理石的桌椅,在吊着的琉璃燈下,坐着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人,一身華麗衣服,白底雲靴,劍眉人鬟,目如朗星。董子寧不
心下一怔:這又是武林中的一位高手,內功極為深厚,怪不得自己在前面與通天猴的對話,他亦聽到了。要是自己的馬真是他手下人阿壽的坐騎,那怎麼辦?
這位大爺目光如刃,看了董子寧一眼,略帶失望地問:“先生能醫無名腫毒麼?”童子寧一揖説:“若是無名腫毒,在下略省醫治。”
“先生請坐,不知先生是家傳或是拜在何位高人門下?”董子寧老實地回答:“在下曾跟隨徐神仙學醫。”大爺目光一閃,略帶驚訝地問:“莫不是江湖上人稱三不醫’的徐神仙?”
“正是他老人家。”大爺一下站起,朝董子寧一揖:“原來是神醫高徒,在不失敬了!”跟着他目光閃現一道疑問“我聽人家説,徐神仙不但醫術蓋世,武功也屬一,而閣下似乎不會武功…”董子寧黯然地説:“在下體質單薄,不能習武,僅學醫而已。”
“原來這樣。想來先生醫術必定高明瞭,請隨我進去看看家母之病。”董子寧跟隨他經過一處桂花飄香的小院。來到一座異常華貴的樓閣。閣中一張暖椅上,坐着一位老婦人,兩旁站着四位佩劍的俏麗丫環。老婦人一隻小腿腫得象透明的水蘿蔔一樣,面蒼白無血
,卻仍目光炯炯,神態威嚴,她盯視了董子寧一眼,問大爺:“驥兒,是這位郎中嗎?”
“是。”
“他能醫好我這條腿?”
“母親,他是三不醫徐神仙的高徒哩!”
“哦!?老身倒要看看徐神仙門子弟子的醫術是怎麼的高明呢!”大爺對董子寧賠禮説:“家母格一向如此,望先生莫見怪。”董子寧慌忙回禮説:“哪裏,哪裏,在下怎敢怪老夫人的?”他仔細觀看了老婦人的腳腫處,心下暗暗大吃一驚:這無名腫毒比他想象的更為嚴重,不由沉
起來。
大爺關切地問:“先生,你看家母之腿,能不能醫好?”董子寧説:“大爺,老夫人之腿,恐怕不是無名腫毒,而是被某種極毒之毒物所咬的。”
“哦?是毒物?哪一種毒物?”董子寧搖搖頭:“我也一時看不出來。”大爺着急起來:“能不能治好?”
“大爺,老夫人中毒,恐怕有好幾天了吧?”
“有八、九天了,初時沒有腫得這麼厲害。”
“幸而老夫人內功湛,運氣將毒集中在一處,才免於一死哩。”大爺大為驚訝:“先生不懂武功,何以看出家母內功
湛?”老婦人也為之動容:“確如失生所説,看來先生頗懂武功的。”
“在下不過與武林人士多接觸,醫治的又是一些刀砍創傷,故此略懂一二。”老婦人説:“先生既然看出病因,老身這條腿能不能保住呢?”
“在下先要知道是何種毒物所傷,才能對症醫治。請問老夫人起病時,在何處坐過或走動?”
“老身一向深居此院,從沒到過其他地方。”小菊這時説:“老夫人,婢子記得在九天前的晚上,老夫人不是坐在桂花樹下乘涼麼?一回來,腳就腫起來了。”董子寧忙説:“最好帶在下去那桂花樹下看看。”小菊説:“先生,那桂花樹就在這閣前的院子裏。”大爺命人馬上點起火把,帶董子寧到桂花樹下察看。董子寧仔細觀察了桂花樹上下及樹幹、部,沒看出什麼來,不由將目光轉向不遠處的圍牆,撥開牆腳下的雜草,發現了一個小小的
口,
口光滑異常,頓時喊道:“傷害老夫人的毒物,就在這
內。大爺,你快命人挖開這
,看看是什麼毒物,在下便可對症下藥了。”小菊説:“我去叫人找把鋤來。”大爺説:“不用了!”説時,捲起衣袖,略一運氣,五指如鐵鈎,迅疾
入圍牆腳下的一塊青石,一下連灰帶土,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