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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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為忙碌過頭,也可能是因為明天就要起程回到台灣,在結束mbm的慶祝酒會回到下榻飯店後,張庭江的神反而變得更為亢奮,她翻來覆去始終無法入睡。
睡不着的她決定一個人到飯店頂樓的天酒吧喝杯酒。她爬起來換上白
無袖洋裝,外面披了件粉紫
的薄外套,站在鏡子前,用手整理一下頭髮;雖然睡眠不足,但氣
看起來依然白裏透紅,於是她放下
筆,決定就讓自己素着一張乾淨的臉出去。
為了讓客人清晰地看到舊金山美麗的星空,這間名為“晝夜一線間”的酒吧燈光打得十分昏暗,張庭江在侍應生的帶領下,選了一個面對海灣的位子坐下。
自從來到舊金山,她就一直穿梭在人羣中,現在她只想一個人靜靜地沉甸心情,不被任何人打攪。
綴滿燈光的海灣大橋在藍黑的夜空中,就像一條璀璨的鑽煉,光亮耀眼、奪人心魄。
“美麗的女人最好不要獨自一個人來到酒吧,尤其是像你這樣擁有一頭烏黑秀髮的東方女人。”雷之遠低沉的聲音緩緩地在張庭江的背後響起,張庭江霎時震住了。
張庭江一回頭,看到一身黑衣的雷之遠正坐在自己的身後。他突出的五官在桌上蠟燭微弱光芒的映照下,比平常更俊帥了幾分,讓張庭江的心臟當下就漏跳了好幾拍。
雖然在兩個小時前,他才下定決心要徹底對張庭江死心,要把她原封不動地送到雷毅面前。但如今張庭江出現在酒吧,一看見她清瘦的身影,一看見她孤單的眼眸,他好不容易才築起的防備又瓦解了。
雷之遠起身換到張庭江這一桌坐下。自從她來到美國之後,他們之間總是隔着一層又一層的人羣,像現在這樣安安靜靜地單獨面對面還是頭一遭。
在異國夜風的吹拂下,往事歷歷在目,酒吧的音樂、鼎沸的人聲都消失了,無形擋在兩人之間的黎雪兒也消失了,偌大的天台只剩下彼此無言的心跳聲和若有似無的不安騒動着。
不知道為什麼,有股彷彿是積鬱已久的委屈,慢慢地自張庭江心底蔓延開來,這讓她有種想哭的衝動。
這兩年來,她的心情一直是反覆又矛盾的。
她不知道自己瘋狂的工作,是想藉着不斷的忙碌來麻痹雷之遠在她上留下印記的那一份悸動,還是想藉着出
的表現使席克文向雷之遠彙報公司的狀況時一定得提到她?讓遠在美國的雷之遠時時刻刻都必須記住台灣還有她的存在。
時間一天一天地過去,雷之遠的影像卻一天比一天的清晰。
張庭江原本不確定這種的牽掛是愛還是單純的引,直到酒會上看到黎雪兒挽着雷之遠親匿説笑的那一剎那,她才發現雷之遠在自己心目中的分量有多重。
“兩年不見,你變了很多。自信、優雅、從容不迫,你已經完全具備了優秀公關的特質。”雷之遠首先打破沉默。
“是嗎?如果真是這樣,那也全是因為你教得好。”張庭江勇敢直視雷之遠的目光。
正因為發現自己的脆弱,她更要用冷漠來武裝自己。
“或許我不該把你教得那麼好。”雷之遠想起方才在酒會時,張庭江和其他男人談笑風生的情景,心裏就難受。
“你説什麼?”張庭江沒聽懂。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公司有你和席克文,我的存在與否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張庭江鼻子一酸,眼眶微微濕了。他的意思是他還會繼續一直待在美國嗎?
即使莫名其妙地出現了一個黎雪兒,即使黎雪兒説了一大串莫名其妙的話,但張庭江從雷之遠注視她的目光中,她似乎看到了某些隱藏不住的思念。於是她大膽地以為,雷之遠這次和她見面後,可能會有想要回台灣的念頭。原來一切都是她自己多想了,張庭江為自己的念頭羞愧不已。
她憑什麼認為雷之遠會和她有一樣的心情?她憑什麼認為雷之遠會因為她而做任何決定?她憑什麼認為那一吻的意義對雷之遠和她來説一樣重要?
“你的話也變少了,不像以前我説一句話。你就準備了七句話來對付我。”雷之遠開着玩笑説。
“對你來説,這個轉變是好還是不好呢?”張庭江忍不住問道。
然而話一出口她馬上就後悔了,因為她意識到説這句話的自己看起來太過無助,就像個獨守空閏的怨婦。
雷之遠一震,他察覺了張庭江的異樣,以前那個驕傲的小獅子為什麼現在卻顯得奄奄一息?
“發生了什麼事?你願意説出來讓我幫你嗎?”雷之遠再也無法剋制自己對張庭江的關心。
席克文説的沒錯,駐進心裏就是駐進心裏了。即使他離開台灣飛來美國,他心裏的張庭江依然如影隨形、晨昏相伴,他的逃避本就是徒勞無功。
他遲遲不回台灣,是因為沒有把握在每天和張庭江共處一室的情況下能夠做到不妄想、不妄動。他怕終有一天他會剋制不了自己對她強烈的慾望,狠狠地將張庭江擁入懷中、死命地親吻,就像他夢中常常出現的情節與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