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十五章海岸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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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第三天到了！

天濛濛的亮了起來，一輪紅從東方冉冉升起，把整個大海照得紅彤彤的。滿盈盈的海水，在朝陽之下照，如頑皮的小孩子似的跳躍不定捲起了一片片的花。霎時間，水面上一片金光，數只輕盈的海鷗貼近海面快樂地飛翔，令人真切的明白什麼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雖然天才亮，可是船隊的甲板上已經有一批人了。昨天下午的觀察令他們燃起了希望，可他們內心又有些莫名的忐忑擔心。剛剛過去那一些這裏的許多人都沒怎麼睡好，他們害怕自己的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泡影。為了避免這一點，他們來了，在太陽剛剛升起的時候，他們便來到了甲板上想多看看，再確認一下了。他們希望事情不要有新的變化了。

於是，他們都圍在了船頭的附近，認真的端看大海上的情況。儘管天上的太陽紅紅的給海水沾染了別樣的顏，讓他們一時間看不清這海水究竟是綠是藍，但早早出來的鳥兒卻無疑用自己輕盈而靈巧的身姿告訴他們，不用擔心陸地怪已經近了，或許下一刻就能看到那延綿不絕的黑線。

“看樣子情況順利的嘛！”這一夏棣也起的很早，連帶着今在他身邊執勤的賀朝之也不得不早早的起來了。聽到甲板上那些雜噪的議論聲，他從自己的艙室裏走了出來，看了看波光粼粼的金海面，臉上的笑容頓時堆了起來。

“我曾經向謝雲他們瞭解過海上航行的知識。他告訴我一旦天邊出現了這些飛翔的海鷗，那就説明海岸線離我們已經很近了。我們繼續航行，估計在百十里內便能看到海岸線的蹤影。”賀朝之湊趣的説道。

“百十里？那不是隻要航行一個時辰左右？那應該是很近了。”夏棣微微一愣，隨即笑了起來:“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們就再等等吧！我想看看青冥大陸的海岸線究竟是什麼樣子的。説實話，我可是第一次來到這麼遠的地方呢。對於，那個地方我很好奇，聽説那裏完全是由人類控制的大陸，我一直在暢想哪裏究竟是什麼樣子的。雖然看了很多資料，也聽了很多人的介紹，但這都沒有親眼見識來得深刻啊。”

“這麼説也是…一個大陸，等於一個世界。我們這差不多等於到另一個世界去看看呢。”賀朝之應和着點了點頭。

“總之，多看看，多想想…震旦大陸為什麼會這個樣子，妖蠻為什麼會變得如此可怕，我們究竟該怎麼辦…我想在這個號稱正道之統的地方應該能夠得到相應答案的。就算不能完全解決我們所遇到的辦法，但至少可以解決一部分吧。”夏棣悠悠的説道。

“嗯…”賀朝之輕輕的點了點頭，卻是不再説話了。

兩人就這樣安靜的站在中元號的船樓，着撲面而來的海風，定定的看着海面的變化。

太陽越升越高，鮮豔的紅漸漸淡去，白熾的光芒從高空之上投下來，將這一方海域照的越發碧綠起來。海變淺了，海水變得清澈起來，站在船弦上的人們透過不斷翻滾而起的花，隱約可以看到海底的景象，可以看清其間遍佈的珊瑚羣落，以及在珊瑚羣落間自由穿行的魚羣。這些魚都不是很大，但彩十分鮮豔，遊起來都是一羣一羣的，給人分外靈動的覺。

“這裏的水温，比我們那邊的似乎高了一些。像海底的那些魚，我似乎只在南邊的海域裏見過…不過，這裏的水還是很乾淨的。”望着波瀾漸漸平靜的海面，一個身材幹的水手眯着眼睛説道。

“南邊…你是和大柱他們一批從建州水師調過來的？那是三個月前的事情了吧。”另一個身材魁梧，有着一身古銅皮膚的大漢甕聲甕氣的説道。

“是啊！大柱和我們是一個村的…對了，我是第三十六哨的，你呢？”或許是有了互相認識的人吧，那小個子倒顯得十分健談。

“我是第十八哨…大柱，就是我們哨的…”魁梧的漢子壓低了嗓音回答道，在這一句話之後，他的話語突然低沉了下去:“可惜啊！”

“可惜什麼？”小個子十分不解。

“大柱已經去了…他是那麼好的一個人，可是卻…唉！”説道戰友的犧牲，大個子也是很難受的。

“是嗎？”聽大個子這麼説，小個子的聲音也低沉下去。説起戰友犧牲的事情，總是令人惋惜的。

就在眾人互相談論的時候，中元號桅杆刁斗之內的瞭望員再次敲起了急促的鐘聲:“當…當…當！”

“怎麼了？”有人關切的追問。

“陸地…前方看到陸地了。”刁斗上的瞭望員大聲的回答道。

“什麼？陸地？”眾人聞言一驚。隨即又有些不敢相信:“真的看到了陸地？”

“自然！快看，快看，它們不就在前面嘛？”刁斗上的眺望員跺着腳，手直接比劃着指向前方。

“是嘛？”眾人微微一愣，迅速的擺過頭去。很快，他們就看到了前方水天際處顯出一條黑線——一開始只是小小的一段，可隨着船隻的接近，便在人眼中以眼可見的快速拉長放大了，須臾之間便成了一個長條。

“陸地…果然是陸地啊”驚喜的聲音在甲板上響起“就是不知道這是大陸還是大島…”也有人對此持謹慎的態度。

“應該會有人家吧！就算有一個小村子，應該也能買到一些最基本的淡水河糧食。”有人很直接的説出了這個最令人關注的問題。

“嗯，希望能有了。看這裏的海底如此淺，我想這裏的海岸應該是比較平緩的。”有經驗的人也因此貢獻出了自己的經驗。…總之，當一條海岸線真正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船隊裏的各位大都是笑着談論與之相關的重重。這一刻，甲板上的這些人是無憂無慮的。然而，與他們的無憂無慮不同，船隊裏的那些高層，都在海岸線被發現之後，團團的聚集在指揮艙室裏，認真的討論起事情來。當然，參與討論的不單單有他們本身，還有策劃了這一次新航線的星算官們。

“能確定我們所在的位置麼？”在人來人往的艙室裏，謝雲微微的皺起了眉頭，低聲詢問星算官中的主計。

“嗯，我們計算過我們航行線路的航行結果。據我們實際航行的角度，我們現在的為止大概是在這裏，大體是在海圖上標明饒山和平定州之間的位置，往南一點估計就能看到沁河的河口了。”星算主計一邊説着，一邊在海圖上標明瞭位置。

“這裏…”謝雲微微的點頭，低首沉了一會，隨即抬起頭來朝向明軒真人的所在:“明軒前輩，您是青冥大陸的高人…對着海圖上的信息，您知道這一片區域是歸誰管麼。”謝雲小聲的問道。

“饒山和平定州？”明軒真人走過來看了看海圖上標識的位置，眉頭卻是輕輕的皺起:“這個地方可是歸鎧獸宗管…鎧獸宗，這可是一個相當桀驁的宗門。他們不怎麼聽我們三聖宮指揮的。”

“鎧獸宗？這是一個很強大的宗門麼？難道…青冥大陸上這些人族宗門本身也有分敵我嘛？”聽明軒真人如此説，李靜軒微微一錯愕，隨即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鎧獸宗師一個天地大變之後崛起的宗門。他的宗門駐地位於平定州以南的翠屏山。這個宗門怎麼説呢…雖然在背後議論人家不太好，可我總覺得他們是一羣瘋子。”明軒真人説這話時眉頭揪得緊緊的，兩條深邃的溝壑在他眉心刻上，他臉上那隱約帶着憤怒的表情，令人一眼便知他對這個鎧獸宗是多麼的不待見了。

“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明軒真人説得有些含糊，而這份含糊倒是起了艙室裏眾人對鎧獸宗的好奇——這可是他們來到青冥大陸遇上的第一個宗門，眾人對這個宗門都一無所知。

他們對青冥大陸的瞭解，大體是來自於一些從青冥大陸來到震旦大陸的商人和修士口中。而這些商人和修士都是從南方羅港過來的，他們説得事情，提到的宗門，也大體是是青冥大陸南方的宗門和一些在大陸上佔據了統治地位的頂級存在。而像“鎧獸宗”這樣處於青冥大陸北方的地區大宗門，他們真的知道不多，甚至可以稱得上是一無所知了。

“鎧獸宗…極端人類主義者。他們為了能夠打敗妖族，是什麼都肯做的——這從他們的立派功法之中便可以明顯的看出。”稍稍沉默了一會，明軒真人這才向眾人解釋關於鎧獸宗的種種。

鎧獸宗是以上古馴聖的一部分傳承結合一部分修仙道法和機關研發技術而成宗門。其創派祖師乃是三萬年前被人稱之為“獸皇”的羽寧子。這是一個仙境之上的人物，是一個狠人，曾有以一人之身鎮壓妖族五大仙境的事蹟。

鎧獸宗的修行和旁的宗門有很大的不同。他們與御獸宗有點相似，都是在修行的最初就必須契約自己的靈獸。只是和御獸宗不同，在契約靈獸之後，他們是將靈獸的神識毀滅，進而分裂自己的靈魂意識，將其化入靈獸體內，將靈獸的軀體控制得如臂指使一般。

之後，他們便進一步將靈獸的軀體進行改進，用近乎煉器手法在保證靈獸軀體的活的情況下，以心煉之術，將靈獸一點一點的化為他們稱之為“鎧獸”的存在。這種“鎧獸”與主人心意相通，能夠在戰鬥中化為靈鎧附着於主人的身上，為主人提供戰力加成。對於鎧獸宗來説，靈鎧即是他們的法器也是他們的武裝。每一位鎧獸宗弟子一輩子的力都放在這靈鎧之上了。

“有了靈鎧…鎧獸宗弟子就不是一個人在戰鬥。雖然他們的戰鬥方式和體修，劍修十分相似，但他們的力量猶自在體修和劍修之上…這本是一個十分有效的修煉途徑，但…”明軒真人説道這裏不又有些遲疑。

“但是什麼？”眾人對此十分不解:“這樣的功法，應該是很完美了啊。”

“完美？這怎麼可能？世界上哪有十全十美的功法啊。”明軒真人輕輕的搖了搖頭:“鎧獸宗的功法能夠迅速的提升修者的戰力，但其長期與靈獸結合，卻也在某種程度上被靈獸所影響具有了獸。這種獸不單單存在於同人搏殺時的拼命和殘忍，更在於他們對宗門所控制的城池集市上所採取的手段——鎧獸宗所控制的地方，那裏的人生活的不是很好。對於鎧獸宗來説，一切都是為了獲得力量打敗海妖的。在他們的眼中，治下的百姓只有兩種，一種是對自己有用的，而一種則是對自己無用的。對自己有用的人，他們自然會好好培養，而對自己無用的，他們卻是盡情的壓榨。戰力高深，但德行不足…簡單的來説，鎧獸宗就是這麼一個狀態。”

“這樣啊！那就是説鎧獸宗的城池村落很是凋蔽，而且鎧獸宗的人不是那麼好説話咯。”聽明軒真人如此説，李靜軒迅速的總結出了關於鎧獸宗的兩點。

“混亂、悽苦…這是鎧獸宗治下的情況。驕橫、跋扈、以自我為中心，這是鎧獸宗弟子的標籤。他們可不是不好説話那麼簡單。可以説，在撇開了針對妖族這麼一個大前提之後，鎧獸宗的所為只能用魔門來歸類，他們和我們三聖宮不是一個體系的。”明軒真人將鎧獸宗的真實模樣説了出來，他覺得李靜軒的歸納終究還是有些輕了。

“有那麼恐怖麼？”眾人多少還是有些不相信的。

“真有那麼恐怖啊！”明軒真人重重的點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