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深夜入宮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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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的越發的深沉,深沉的寂靜後,便是黎明的曙光。殘顎疈曉因為皇甫昊辰的歸來而喧鬧的皇宮城門,也在片刻的混亂之後恢復平靜,士兵們迅速的回到自己的崗位堅守,被皇甫昊辰下令殺的那名副將也被蒙虎命人抬了下去。眾人心中雖有很多疑問,但也不會嫌命太長,大着膽子跑到蒙虎面前當面質問。太子要殺誰,難道還要通過他們的同意不成?況且,他們也不是睜眼瞎,陳副將手中的那把銀光閃閃的匕首,直刺向將軍的那一幕,他們可都是看在眼裏的。弒殺守城將領,僅這一條,便是死罪。
深夜的皇宮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皇宮內,對於夜間的防範要比白嚴謹的多,每一處,都安排了守夜巡邏的御林軍。皇宮,儼然成了最堅固的皇家庭院。
一對對的御林軍穿橋過亭的巡邏着,皇甫昊辰等人在德仁門棄馬步行,但想要躲過御林軍層層巡邏和躲藏在暗處準備隨時要他命的人,卻不是那麼容易。在皇宮宮門處出這麼大的動靜,不可能不傳出去。他自然是可以亮出身份,光明正大的進去,但,這樣做就必須要經過層層盤查和沿路眾人的叩拜。
心裏,急切的想要見到他的父皇,他知道,多耽誤一分時間,他與他父皇相處的時間便少一分。
正當皇甫昊辰眾人皺眉沉思該如何進去的時候,一個人的出現,及時的解決了他們的眼前的困局。
“太子殿下?”一道年邁的,似不確定的聲音,從身後的不遠處響起。
皇甫昊辰身邊的青岡和顧城立刻警惕的將手握在劍柄上,立刻進入備戰狀態。因一般侍衞不能隨便出入皇宮,是以,跟隨着他進城的數十將士都被留在城外,跟着他進來的只有青岡和顧城。
皇甫昊辰驀然轉身,待看清來人後,角釋出一抹淡然的笑容,有他在,進入暖閣就沒問題了。
“陳御醫。”皇甫昊辰抬手示意身邊的兩人收起戒備,雙手背後,清俊儒雅的立在陳忠宇的面前。
“真的是太子殿下,下官參見太子。太子您終於回來了”陳老御醫滿臉動的跪在皇甫昊辰的面前,哽着聲音叩拜。
“陳御醫快快請起,這裏沒外人,您不必行這麼大的禮。”皇甫昊辰彎身將跪着的陳忠宇扶起,温和的説道。
“太子怎的深夜才回宮?皇上他…”一提起已經油盡燈枯卻仍在強撐着一口氣的皇上,陳忠宇再次哽了聲音。他是皇上的主治御醫,卻對皇上的病素手無策,只能任由病魔將皇上折磨的不成人形,最後奪了他的生命。那種知病不能醫、無能為力的挫敗,讓他幾度瘋狂。
“得勞煩陳御醫帶我去見父皇。”皇甫昊辰低沉渾厚的嗓音裏帶着一絲急切。陳忠宇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不是他不想早回,而是路上的阻隔太多,擋了他回宮的路。
“義不容辭。正好下官現今帶了徒弟過來。不過得委屈太子降低身份,換上下官徒弟的衣裳,以便掩人耳目。”陳忠宇招手讓候在遠處的提着藥箱的男子過來,對他説了幾句後,男子立刻放下手中的藥箱,將身上的外套下。
還好,男子的身形與皇甫昊辰的身形差不多,這樣他穿在身上時就不會顯得怪異。
“無妨。”皇甫昊辰沉聲道。抬手扯下身上的黑披風,扔給青岡,接過陳御醫的手中的外套,動作優美的披在身上,繫上帶。
雖説只是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長衫,與皇甫昊辰身上所穿的綾羅綢緞有着天壤之別,可是,就是這樣一件普通的衣裳,也被他傳出昂貴的珍品來。果然,他身上所散發出的高貴讓人敬仰的氣勢,是別人所不能比擬的。
青岡和顧城看着雖然身穿平凡服飾卻依然玉樹臨風霸氣側漏的主子,一股自豪油然而生。但現在顯然不是吹捧的時候,他們所在的位置是德仁門左側的一個小側門,這裏除了兩面宮牆和正門前的一個大水缸,什麼也沒有,可謂空曠瞭望。那些人顯然還沒笨到在這個一眼就能看見全貌的地方伏擊他們,是以,這裏暫時是安全的。
時間已然不多,城外處的那一鬧,想來已經傳到了某些人的耳中,他們還是抓緊時間進去才是。
“殿下,讓屬下陪您一同進去,現在宮裏不一定安全。”青岡自發請命,他的想法是,只有在主子身邊才能保護他的安全。
“不用。人多反而會引起那些人的懷疑,你二人去宣武門守着,只要進了暖閣就沒事。”皇甫昊辰否決道,他説的沒錯。人多,反而會引起藏在暗處的人懷疑,跟着陳忠宇一起,且已經和他的徒弟換了衣衫,他現在就是陳御醫的徒弟,不會有人懷疑。
況且,現在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伸手不見五指的,也沒人會看清他的臉。陳御醫因為皇上的病,時不時的要往宮裏走,自然大家都認識他。
——————————————果然,跟在陳御醫身側,披着他徒弟的身份進入皇宮內院,暢通無阻。不下片刻功夫,二人便來到了皇上的休憩的地方——暖閣。
此刻,皇宮裏處處都隱在黑暗之中,唯有皇帝所居住的宮殿卻是燈火通明,宮女太監不時的從殿內出來,又進去。
“陳御醫怎麼還沒來?皇上這麼一直昏下去,要是…”太后坐在皇上的龍榻邊,試着眼角的淚,哽咽着説。得知皇上病重的消息,太后差點兒昏過去,她就皇上這麼一個兒子,她每吃齋唸佛的祈求佛祖保佑東楚國泰民安,她兒孫平安喜樂。誰曾想…zyby。
在知道皇上命不久矣後,太后終以淚洗面,嘆要她這個白髮人送黑髮人。與之前的那位容光煥發、神采奕奕的老太太相比,現在的她,像是一夜間蒼老的十幾歲。
“太后,您別急,老奴這就去殿外看看,這個時間,陳御醫想是快到了。”於長盛本候在太后的身側,此時聽她老人家催促,連忙安撫道。其實,他也焦急的很,皇上今晨醒來過一次,糊糊的説了些讓人聽不懂的話,隨後又睡了過去。他們本以為皇上只是和=平常一樣的安睡着,誰曾想,他竟到現在還沒要醒的跡象。
將混恢混。
“哀家能不急嗎?你快去看看…”太后催促道。
“是,老奴這就去。”於長盛應了一聲,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殿內除了太后還有一人,她一直安靜的跪坐在龍榻的另一邊,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不言不語,不喜不悲。她正在為皇甫易活絡腿上已經有些僵硬的肌,以免他睡的太久,身體的肌神經僵化。
“皇后,你已經幾天幾夜沒合過眼了,去休息一會兒吧。”太后看着坐在那裏默默的一直沒有説話的皇后,無奈的嘆了口氣。皇后的沉默,她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她多希望皇后能痛痛快快的哭一場,不要把鬱悶不快都壓抑在心裏,所有的痛苦都自己一個人默默的承受着,這樣她,遲早會憋出病來。
“母后,我不累。您也累了一天了,兒媳送您回宮,待皇上醒了,兒媳再派人去通知您。”皇后恍惚的抬頭,朝太后淡淡一笑,温柔的説道。
“唉…皇上這個樣子,哀家又怎麼睡得着呢?”太后再次嘆了口氣,轉頭看着躺在龍牀上沉睡的黃帝,原本已經壓下去的心痛再次如黃河氾濫一般,洶湧而至。
皇后不知該説些什麼安老人家,她現在也已經自顧不暇了,又怎能分的心出來安太后呢?
太多的愛恨情仇,都因眼前的人即將離去而煙消雲散,她現在唯一的心願就是,希望他能醒過來,和她説説話,哪怕只是她説,他聽,也沒關係。可如今,連這麼個小小的心願也成了奢望。14671032對於這個人,她是愛極恨極,愛到錐心蝕骨也無悔,恨到心肝俱傷方才知:這世上,沒有刻骨銘心的愛,哪來撕心裂肺的痛。
他的背叛,讓她心碎成殤,從此將愛封存,不再奢望。直到聽到他已油盡燈枯,命不久矣,她才幡然醒悟,自己的做法有多愚蠢,他是皇帝,有着太多太多的無可奈何,揹負着沉重的包袱。而她,卻一點都不諒解。
——————————————“太后,太后…太,太…”正當兩人各自沉思的時候。忽地,於長盛動的聲音從殿外響起,只一瞬間,他便奔到太后和皇后的面前,連基本的禮儀都忘了。哪一張老臉不只是因為興奮還是動的扭曲着。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御醫呢?”太后皺緊眉頭,語氣不悦的問道。
“在,在…太,太…”於長盛動的舌頭打結,連句完整的話都説不出來。
“你究竟在慌張個什麼!”聽了半天聽不到正點上,太后憤怒的拍案而起,威嚴的氣勢,直把於長盛驚嚇的“噗通”跪倒在地,舌頭也被這一驚給驚得順了。
“回稟太后,皇后娘娘,太子,太子回來了!”於長盛跪在地上動的説道。
“什麼!”太后和皇后俱是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