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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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浮動,萬籟寂靜!
所有人的目光霎時間全都凝聚在了青夏的身上,人羣中的楚離眉梢一挑,緩緩的向着木先生的方向靠去,想要尋找時機,一舉制服敵首,卻被青夏一個冷厲的眼神制止,雙目陰冷的掃視着四周。
青夏擋在衣衫半的林暮白身前,腦筋卻在飛速的運轉着,今晚這一切都太過詭異,以林暮白的為人本不可能辦出這樣的事情。蓬萊人也不至於會下此毒手來對付自己的神領袖,兩方人馬都被排除,就只剩下來歷不明、態度曖昧的婆婁城主烈雲髻和被關在牢中的半死之人楚箏了。
就在這時,外面登時響起震天的叫喊呼嘯之聲,木先生雙眼通紅,喪子之痛沖垮了他的神和理智,對着青夏怒聲吼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來人,將這兩個佞小人給我碎屍萬段!”木十煙在蓬萊向來有着神化一般的地位,遠比其他六部派來監督新任谷主登位的聖女歐絲,更具有號召力。此刻,這超凡俗如仙子一般的女子,竟然被人以這樣殘忍屈辱的方式殺死,蓬萊人早已怒火中燒,聽到木先生的召喚,登時蜂擁而上,將青夏和林暮白團團圍住!
青夏眉梢一挑,沉聲説道:“木先生!這裏面有誤會,還請你給我辯白的機會!不要誤中別人的圈套,使得親者痛仇者快!”木先生雙眼通紅,眼神中透着巨大的悲傷和仇恨,冷冷的説道:“老夫一生所做事情中,最大的錯誤就是竟然相信了你們!”
“殺了他們!”人羣中突然響起一聲厲喝,隨即,眾多蓬萊人齊聲呼喝,聲勢驚人,聲音震動如驚雷一般。雪亮長刀瞬間出鞘,光影閃爍,向着青夏當頭劈來!
青夏眉梢一挑,眼梢瞥到華麗的大牀牀柱上掛着一把寶劍。一身青衣的女子長髮飄散,眉眼凌厲,身軀陡然凌空而起,屈膝發力,一個起跳忿然撥劍而起,架開面而來的寶劍刀鋒。招式凌厲,出手如電,瞬間閃身半彎着,擋在林暮白的身前,沉聲説道:“不要我出手!”木先生冷哼一聲,沉聲説道:“用火器!”唰唰聲嫌譾時響起,幾十杆長槍將黑的槍口對準了青夏兩人的腦袋,青夏眉頭一皺,心底大驚,一把拉着林暮白的手,矮身一滾,就滾進了大牀之下。與此同時,砰砰槍響隨之響起,嗆鼻的木屑灰塵面撲來。青夏一腳將笨手笨腳的林暮白踹到了牀下牆璧的一角,身形如狸貓一般,趁着第一輪槍響之後上膛的時間,頓時飛身而出,一把扯過離自已最近的一名蓬萊弟子,手指瞬間扣住扳機,反手奪過,幾乎是電光石火間,女子的身軀矯健如獵豹,雙腳猛地踢在上前來的蓬萊弟子的腔上,身手之高,如入無人之境,在眾人面前一一閃過,穿花拂柳,驀然間,只聽一陣齊刷刷的驚呼聲幾乎同時響起。
只見青夏一手持劍,一手握着形如獵槍的槍桿,黑的槍口緊緊的抵在木先生的下頷處,雙眼冷厲如蒼鷹,對着四周的眾人沉聲説道:“我若是想殺你們,本就不必使用這樣下作的手法,外面的人不是南楚人,你們若是再不冷靜下來,今天就是蓬萊的滅族之!”説罷,嘭的一聲,就將槍桿扔到地上。其他蓬萊人見她這麼輕易的就放下了木先生,無不神大振,拿起手中長槍,登時扣動了扳機。
只聽一陣噼裏啪啦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眾人手中的火槍就像是一堆破碎的玩具一般,零件散落,全都掉在地上。
青夏嘴角冷然牽起一抹冷笑,近身搏擊和槍械拆卸,向來是她的拿手好戲。對於這樣製造淺,做工糙的槍支,她甚至用不上一秒鐘就能將之粉碎。
驚恐的氣聲頓時響起,對於青夏神乎其技的手法,眾人無不大驚。
“南楚人攻破大牢啦!”青夏眉稍一挑,一個念頭猛地鑽進腦海之中,再也顧不得什麼敵我之分,對着木先生沉聲説道:“快派人去大牢防守,楚箏若是被救出,蓬萊百年基業,毀於一旦!”笑聲震天,慘叫不斷,青夏和林暮白等人衝出天機閣的時候,整個蓬萊都已經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紛亂的人羣驚慌失措,四下奔逃,各種向來被關在外谷的兇禽猛獸咆哮嘶吼,肆叫囂,這些掌握着當世最為先進的工藝技術的蓬萊人,到底仍舊是一羣手藝高深的木匠,空座寶山卻不識寶,本沒有意識到自己掌握着多麼大的力量。多年的安逸生活消磨了他們祖先留在血中的開拓進取的種子,變得膽小如鼠、目光短淺,危險來臨之際,只知道抱頭鼠竄,卻不知道舉起刀槍護衞家園。即便是沒有青夏,這樣的一羣人也不可能在亂世之中有什麼作為,即便是給他們一顆原子彈,青夏都在懷疑他們有沒有這個發的魄力!
一刀劈開一名身着鎧甲的男子,青夏抱起一名不過五六歲的大哭的孩子,對着身後眾人説道:“全都拿起武器,跟上我!”洪天水牢之前,祝淵青正帶着一眾蓬萊弟子在拼死頑抗,身前團團圍攏着大批黑鎧甲的士兵,這羣人行為彪悍,身材高大,一看就不是南方士兵。青夏眉頭輕蹙,對着身後蓬萊弟子吩咐了兩句,就一馬當先的衝了出去。
巨大的嘈雜聲突然從身後傳來,祝淵青心頭一震,知道是己方援兵已到,當下大喝一聲,銀劍漫天,奮勇無敵。
轟隆隆爆破聲登時響起,黑甲士兵人仰馬翻,血模糊。青夏帶着蓬萊青壯子弟,長槍短跑,弓弩戰刀,瘋虎一般的衝殺進了戰局之中!
內外夾擊之下,黑甲士兵潰敗如滔滔水,轉瞬就被殺退,向着谷外奔逃而去,祝淵青安排好人追擊,跟着青夏等人一路下到蓬萊谷最為險惡的地方,洪天水牢之中。
然而,就在眾人剛剛踏上洪天水牢的那一刻,突然巨大的衝擊力猛地襲來,大地轟鳴,萬物震動,青夏面蒼白,轉眼和祝淵青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裏看到無法掩飾的驚懼。
轟然一聲巨響,天地倒懸,亂石翻飛,整個世界淪入黑暗中的一刻,青夏欣的想到:還好楚離沒有進來。四下裏一片漆黑,青夏束緊手臂上剛剛結疤又被她一個跳躍撐的出血來的傷口,用牙齒咬着包裹傷口的一片布頭,狠狠的一勒,暫時止住了血。她狠狠的吐了一口口中的泥沙,只盛覺嗓子裏一陣難忍的血腥味道突然從腸子裏頭冒了上來。青夏知道這是因為自己三天沒有進食沒有喝水的緣故。
抬起頭來,只見遠處的仍舊是漆黑一片,沒有半點光亮。好在青夏忍耐力超強,又經過專門的訓練,早已習慣在夜間視物,不然,只是這裏這樣錯綜複雜的地形就足夠將她摔得屍骨會無。
今天,已是她在這萬丈地之中逃亡的第三天了。
當,整座洪天水牢發生大爆炸坍塌的時候,九澤洪水閘門開,堅韌如鐵的清璧登時坍塌,萬頃碧水瞬間灌入。在這樣可怕的自然偉力之下,什麼身手頭腦都將淪為廢物,千鈞一髮之際,青夏一腳將尾隨進來的林暮白踢了出去,自已終於因為力氣的完全匱乏,而失去了逃生的能力,轉而任由那帶有千鈞氣勢的奔騰碧水當頭而下,將整個洪天水牢填成一片汪洋。
也許是命不該絕,也許是神靈保佑,總之,當青夏再次醒來的時候,她竟然沒有被洪天水牢的滔滔洪水淹死,反而在一個相對於更加陰森的中獨自躺着。
覺到腳下的土地有些濕,青夏低頭看去,只見前面的一處口竟然正往自已所在的地方輕輕的滴着水,她小心翼翼的探出頭去,卻赫然被眼前的所見而驚呆了眼。
在巨翻滾而入的時刻,青夏因為被巨石擊中,身體終於再也支持不住,在清醒前的最後一刻她只能隨便找到一個離自已最近的犯人牢獄躲藏起來,這是她能為自已的生存做的最後的努力了。而後,就陷入了完全的昏厥之中。
而現在,她卻沒有在之中,反而是在內部一個更加隱秘的甬道內。這個甬道平坦光滑,用手摸去竟然頗為温潤,完全像是人工打磨而出,足足有二十多米長,青夏大為驚愕,在甬道內左右翻找查看着,竟然發現大堆的石質工具,多為小刀小鏟的樣子。看到這裏,青夏恍然大悟,看來這些都是以前住在這裏的犯人自己做成的工具,作用就是用來在的石壁上開鑿出一條逃亡的通道,現在那條二十多米長的甬道就是那人的傑作。
想到這裏,青夏不由得大驚失,要知道那些人在這樣寒氣瀰漫的環境之中,生存下去都有問題,渾身無力,竟然還能用這樣的方法想要逃亡,看的出來這個人的求生慾望是多麼的強烈。
可是如今,這一切卻便宜了青夏。洪天水牢自稱是天底下最強悍堅韌的牢獄,所關押的都是千百年來,無意中撞破蓬萊秘密,卻不願永遠留在這裏生活的人。蓬萊幽居於萬丈地壑之中,能從上面下到這裏,並且大難不死的,全都絕非常人。因此,蓬萊為了關押這些人,自然會把一切防範工作都做的很好,這些犯人的牢獄自然也會經常的受到檢查。於是這個犯人就把自已的這個逃生甬道設置的極為隱秘,幾塊大石七轉八折的橫在前面,雖然可以容得一個人進入,只是從外面看起來卻和正常的石塊一樣,沒有什麼破綻,也就是這樣的地形,讓外面那滔天的海水沒有多少湧到裏而,而青夏也就逃了死亡的命運。
她小心的探出頭去,只見外面一片汪洋,整個洪天水牢就像是一個酒壺一般,內部滿滿的全是酒水,青夏雖然在酒壺的內部,卻因為是在彎曲的壺嘴的那部分,而逃了被浸泡的命運,只是,想要從酒壺中逃跑,那就難比登天了。
四下打探摸索一陣,青夏終於明白,那個犯人並不是愚公移山,螞蟻撼樹的異想天開想要鑿開這山逃出去了。因為,這個厚厚的石壁後面,竟然是中空的!
這個發現讓青夏一陣興奮,原來這個犯人早就發現了這個秘密,此處和別處不一樣,輕輕的敲擊起來會有空蕩蕩的迴音,這就説明這處絕對不是實壁,只是後面到底是通向哪裏的就不得而知了。只是,與其困在這裏,倒不如出去看上一看,畢竟,那邊還是有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