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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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葉優裏準時地開着車來到胡家的大門口。

大門打開，森森翩然出現在他眼前，他不意外地瞪大了眼睛。

今天的她，拋去了花俏的裝扮，換上素雅的米白洋裝和白針織小外套，手裏還捧着一束百合花，脂粉未施的她有一種清新高雅的氣質，一張潔淨的素顏，更令他心儀。

“今天的你，有些不一樣。”葉優裏發動車子前，望着她那雙澄澈的雙眼，發現她有太多令人好奇的面貌。

森森淡淡的微笑，眼神卻有着一抹幾乎不被察覺的憂傷。

“今天，是個特別的子。”

“喔？”是因為情人節嗎？但是，在這一天每個女人不是都是竭盡所能地心打扮、開開心心跟情人出去約會嗎？為什麼她卻反倒是一身素雅，既沒化妝也不打扮，臉上更沒有一絲欣喜期待的表情…

不管是什麼原因，這樣的她，卻只是讓他更心動。

優裏踩下油門，純地轉動方向盤。

“今天想去哪裏？”

＊＊＊＊＊＊

--＊＊＊他們來到一處環境清幽的花園墓園，森森將手中那束香水百合，放在一座白的十字架前。

“媽，生快樂。”她輕聲説道，優裏心中一怔，這才恍然明白為什麼今天的她，神情特別憂傷…

情人節的今天，原來是她母親的生，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她對小彩有着特別的心疼和關愛，而提起母親時，她的神情，會是那麼的落寞。

“媽，你最近好嗎？”她輕聲和媽媽説話，儘量讓聲音聽起來平靜，每次來到這裏，她總是儘量地壓抑着情緒，或許是想讓媽媽看到她好好的樣子。

她輕輕撥着花草，眼裏卻忍不住泛起淡淡淚光。

“你放、心，我很好…沒事，我只是…很想你…”不知道為什麼，有葉優裏在身邊，她的心情反而無法再掩飾，多年來，她坐在這裏的心情總是荒涼，但今天，因為有他在身邊，她第一次到那一點點的温暖。

但就因為這一點點温暖，融化了包覆在她外表的那層冰，她終於到痛，到那股來自內心冰封已久的傷痛…

她輕輕地、低聲而壓抑地啜泣起來。

她真的很想念媽媽，即使年紀已經這麼大了，她還是想念媽媽温暖的懷抱，想念媽媽身上的馨香，但愈想念媽媽，她也就愈無法原諒父親。

她纖弱的肩膀微微顫動着，讓優裏看得心疼，忍不住伸手摟住她的肩膀。

不用言語，他也能受到她的心情，現在，他只想讓她盡情地宣。

“哭吧，但是別傷心。”他輕輕把她攬進懷裏。

“所有我們愛的人，其實從來都沒有離開過我們身邊，我相信，你媽媽也是，她一直都在天上守護着你…”優裏低聲安道。

“是嗎？”她拾起淚眼，小臉上的表情是那麼的脆弱。

“那麼，她一定會很失望…看到我變成這個樣子，她一定會很失望…”

“怎麼會呢？”優裏不知該怎麼安她，只好將她緊緊摟進懷裏。

“會的，一定會的…她説過要我相信愛情，要我原諒爸爸，可是我沒有辦法！”森森哭泣着。

這些年來，她一直把對母親的思念，化作對父親的怨恨，用遊戲人間踐踏愛情的方式，來報復這世上僅存的最關心她的人。

她一直不知道，原來心裏暗藏的傷口，會在遇到自己喜歡的人之後，毫無掩飾地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