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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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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遽明排開人羣,擠了進去,立在人羣環繞中央,只見琅琊真君匍匐爬行,血如注,神情十分可怖,不到有點內疚,暗想道:這琅琊真君自從被自己廢去一身武功之後,大概在太魚教立不住腳,心懷怨恨,而來找自己發憤懣遽明鼓足勇氣,走到琅琊真君面前,説道:“琅琊真君,你大概已嚐到廢去武功的痛苦了吧,你想想看,普天下有多少人受你們太魚教的荼毒,苦不堪言,甚至比你更甚一步,你若心中仍懷舊恨,要找我報仇,以目前情形看來,那是夢想。不過,如果你能從此改過自新,金某還能替你開一條路子。”聞言,琅琊真君遽然抬首,灰暗的目光在他臉上打了一個圈,臉呈怨毒憤容,嘶嘶啞啞吼道:“金遽明,你,你還我武功來”以下的語話,他再也説不出來,只將怨毒的眸子睜得老大,一瞬不瞬,盯在遽明臉上。

遽明不悦道:“琅琊真君,你到了這種地步,這不死心嗎?”琅琊真君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身軀動處,突然起身,一頭向遽明撞來。

遽明微一閃身,右臂輕輕一按,琅琊真君“噗通”一聲,又跌倒在地上,痛得齜牙咧嘴地呻不絕。

遽明見狀,有點不忍,喝道:“琅琊真君,你若肯改過自新,金某也許能為你恢復已失的武功。”琅琊真君一怔,抬起灰暗的眸子,怒喝:“金某,你別信口胡言,再欺騙我”他聲音中雖仍然包含無限的怒意,但神間已有點動心遽明哪裏看不出來,遂説道:“我何曾騙過你,只要你肯改過自新,金某敢保有八成希望叫你復原,不過”

“不過什麼?”琅琊真君不自覺地問道。

遽明微笑道:“不過你得答應為我做一件事”琅琊真君然心動,再也忍不住一種希冀的念頭,匆匆道:“什麼事呢,你肯説説看。”説着,他灰暗的目光,閃出希望的光芒,表情再也不象適才那樣充滿着怨毒,他心中知道若想恢復武功,也只有在金遽明身上着手。

當然,他熱切地需要武功,因為在他失去武功的短短的時間裏,他已體會到很多的事情,這些事情是他以前甚至連想都沒想過的。

太魚教門徒,平的那股敬畏神態,就在發現他失去武功的霎時間,劇烈地變動了,改變得那麼快,那麼冷漠,出乎他意料之外。

他原是驕傲之輩,試想他哪裏會忍受得了這口怨氣,於是他強忍住他從來未曾受過的痛苦艱難,手足並用爬進杭州城內,準備找遽明拼命。

雖然,他知道這報仇的希望是渺茫的,但是,他還是去做現在,他動心了,有了一線生機,在他整個絕望的腦海裏展開,他再也不想報仇了。他的目光,已然出乞憐的神

遽明微微一笑,説道:“是件好差事,不過你得先答應。”

“好差事”琅琊真君認為沒有那麼簡單,幫他恢復武功的條件會是一個好差事,他作夢也沒想到,於是他似信非信地問道:“你不是在開玩笑?”遽明搖搖頭道:“我沒有必要開你的玩笑,你要知道,我助你恢復武功之前,早已深深考慮過了。我知道,若然你一旦恢復原來武功,在你這一生中,你是不會再幹損人利己的事了。因為你已嚐到痛苦的滋味,你已經知道,這種痛苦只要是人。都難以忍受,當然你再不會將桎梏加諸於別人身上,讓人家去受這痛苦”他頓了頓,望見琅琊真君不自覺地點了點頭,繼續又道:“我這件事非常簡單,直接説,也是投你所好!”聞言,琅琊真君怔道:“你快説吧,我答應就是,別再賣關子了。”遽明微微一笑道:“琅琊真君,你可知關外武林有玉面書生這樣一個人?”琅琊真君驚訝地道:“玉面書生我見過一面,武功在關外自成一派,且生,最近”他“咦”的一聲又道:“最近聽説他他好象喪命在你手中,你問這事做什麼?”遽明容一黯,嘆道:“就是因為他喪命在我手中,所以我答應替他做一件事,略釋心中歉意。”琅琊真君不解道:“那麼你所要我替你辦的事,正是玉面書生託你辦的事嗎?”遽明黯然頻首,説道:“琅琊真君,玉面書生生前風一時,不知多少少女戀着他。但是,他一向虛偽以對,從不施以真正情,但是有他對秦淮三美是例外的。”琅琊真君疑道:“這跟我所要辦的事有什麼關係呢?”遽明道:“你仔細聽着吧,我將這個責任給你,你一定要遵照諾言將它辦好,就是那秦淮三美的安危與以後子的照顧,完全由你負責,有不妥之處,惟你試問!”聞言,琅琊真君一愣,匆匆説道:“什麼?秦淮三美由我照顧,我連她們的面都沒見過,怎去照料他們。”遽明機警地四下顧盼,只見圍觀路人紛紛投以驚奇目光,正在傾聽他與琅琊真君的談語,不由得壓低聲音道:“琅琊真君,説話小聲點,不要讓這般人聽見,多生謠言。”琅琊真君微應一聲,又道:“好吧,反正我盡力而為就是了!”遽明微笑道:“你如果認為這差事太苦,可以在她們三人之中隨意尋找一位,做終生伴侶,一方面你可以不必憂慮外間言,一方面,你可以享受情真正的興趣。”琅琊真君蒼老的臉上為之一紅,不好意思地垂下頭來,他心裏卻在狂喜,因為他一生中,雖自負英俊瀟灑,但卻沒接觸過一個女人,每每孤寂之時,不對鏡自憐,暗歎自己缺乏豔福。現在一聽,自己不但立刻可以恢復武功,又能長伴以美著名的秦淮三美,豈不欣異常,道:“這些雖然言之過早,但我已經應諾,必當盡力而為之。”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又道:“不過,我的武功,是否”聞言,遽明見他一臉焦灼之狀,不由得笑道:“你且放心,待我將慧君安頓好了,自然來助你恢復武功,人我現在可以先找一間客棧住下,免得讓這一般俗人見到,尚以為”琅琊真君大喜過望,不侍他説完,便頷首道:“如此甚好,我在客棧等待你便了!”遽明微微一笑,暗想:難道這一場深積恩怨,竟這樣容易地就給化解了,看來自己腦筋口才,已圓滑了不少!他高興地揮了揮手,正想舉步離去,豈料才一轉身,目光所及,不一亮,只見三個紅衣少女,並排立在當前,一動不動,各俱瞪眼鼓腮,彷彿滿藴怒氣,正待發似的。他微自一怔,尚以為這三個紅衣少女不過也是旁觀者之一,微怔之後,遂不加理會,緩緩向一邊走去。

遠遠他已發現娘正停足昂首,焦灼地向這邊注視,他不由得口呼道:“娘別急,明兒來也!”足尖輕點,正想展開虛飄幽風輕動飛掠而去,但一種意念迅速地浮上心頭,眾目環側,他不想驚世駭俗。遂排開人羣,慢慢擠了出去。

驀然,一聲清叱傳來:“慢走!”跟着紅光一閃,適才見到的那三位紅裝少女,已不知什麼時候,掠至身前。

他吃了一驚,疾忖道:哦,這三個少女還懂得武功!一面和聲道:“三位姑娘,敢問有何貴幹?

“哼!”三位紅裝少女幾乎同時,由鼻孔內重重一哼,説道:“貴幹?

哼!姑娘總算找到人了,看你還會藏到哪裏去!”聞聲,遽明疑道:“姑娘不是説我吧,那”

“正是你!”紅裝少女齊齊怒叱一聲,叱聲中不知包藏了多少仇怨憤恨。

遽明大驚,星眸含威,細細又在她們面上一陣打量,只見三位少女,俱各黛眉如繪,眼似秋水,清瀅超俗,美麗之極,不奇道:“姑娘與我素不相識,更無仇怨,為何如此神待我,好似要尋仇報怨似的,未免太令人離了?”此言一出,他又努力想了一番,但是,在他的記憶裏卻始終想不起,曾跟這三位少女打過道,不更加惘了。

紅裝少女咬牙切齒,粉臉鐵青,叱道:“哼!姓金的,你講得倒很輕鬆,好象一點事都沒有,我問你,玉面書生的死,到底是誰幹的?”説到玉面書生的死,紅裝少女不約而同,嬌靨各呈悲憤之容,憤恨地叱道:“姓金的,你別再駁辯,今天非拿你的命低償給玉面書生報仇不可!”説着,竟不管路人在邊“噌”地各自反臂出一柄寶劍。

劍光閃耀,金遽明驚得退後一步,喝道:“姑娘報上名來,要報仇也可以,先讓在下清事態真象,否則無緣無故,拼鬥起來,豈不讓人笑話!”中年美婦遠遠看到,不喊道:“明兒,又跟誰鬧事了,當心自己的身體,別受人算計!”遽明高呼道:“娘,這不過是小小的誤會,明兒自己會照顧身體的,您且放心!”一言未了,突聽有人嬌喝一聲:“師父,沈齊來幫你!”只見一團白光飛奔而來,遽明遠遠就見沈齊滿面焦急之容,不由得忖道:這小姑娘,恁地痴心,真不知怎樣應付才好?

遽明道:“沈齊別來,為師一人已足夠應付矣!”沈齊仍然不理,嬌呈呈奔至遽明面前,立穩身形朝紅裝少女叱道:“喂!你們是什麼人,敢為難我師父,敢情不知道我師父的厲害!”口雖這樣説,小姑娘心裏不由一陣懷疑,暗想道:師父怎麼攪的,成天跟女人打道,真不知道他存着什麼心思?

想着,遂埋怨地瞧了遽明一眼,小嘴一嘟,顯出一副不高興的樣子,瞧得遽明莫明其妙。

紅裝少女美眸藴煞,嘴角含憤,怒叱道:“姓金的,久聞你俠名遠播,受益者不乏人眾,但是,聞名不如見面,想不到你竟是這麼懦怯的小人。今天姑娘們不但要替玉面書生報仇,還要將你的懦怯傳佈於天下,讓你死後,也遺臭萬年遽明一忍再忍,終於忍耐不住了,大喝一聲:“住口!”他星眸中產生一股氣山河的萬丈神芒,英氣人,直瞧得紅裝少女心神一凜。

他喝聲過後,朗朗説道:“金遽明自負頂天立地,只知鋤強扶弱,除去惡,從來不會枉害一個好人,什麼人敢傳佈惡言,毀謗金某,叫他難逃公道。”一面朝沈齊道:“沈齊,你且回去,為師一人,已足夠對付!”説罷也不等沈齊答應,便緩緩走了過去,在離紅裝少女身前不到一丈之地停立着,一動不動,穩如泰山。

紅裝少女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個,冷笑道:“姓金的,你不要故裝好人,姑娘可不吃你這一套,拿命來!”一言未了,人已飛撲而至“刷刷刷”舞動手中長劍,一陣猛削餘外兩人也不閒着,紛紛欺身而上,揮動着手中長劍,又勁又疾,向遽明全身要害攻擊。

遽明劍目一挑,上半身忽地一仰,兩掌如鈎,帶起輕微跛空之聲,向凌厲進攻的三劍,口中還發出一聲大喝:“報上名來,金某恩怨分明,向不誤傷一人!”紅裝少女見他舉手投足間,勁力渾厚十分,足可開山裂石,不由得陡然一驚。其中一個年紀較長的少女,右臂舞起一道劍光攔削去,左掌指如戟,疾點遽明百會要,出手絕無容情,好似心懷深仇大恨,心置遽明於死地才甘心似的,一面嬌叱道:“姓金的聽着,姑娘三人就是秦淮三美,現在專門給玉面書生報仇而來了!”遽明聽了心中一跳,目光疾快地在少女面上掃了一眼,一飄身,身形如電,退出三丈餘外驚道:“什麼?你們就是秦淮三美?”秦淮三美沉痛地點着頭,悲憤地道:“玉面書生你與你何怨何仇,你竟如此心毒手辣,將他斃於掌下,暴骨荒郊”聞言,遽明恍然大悟,忙道:“姑娘不要誤會,玉面書生並非死於在下之掌,而是自盡身死。”秦淮三美叱道:“姓金的少説廢話,諒你妙口生花,也難改變姑娘的心意!”遽明不悦道:“姑娘既然誤會如是,在下復有何言,只是金某行道江湖以來,尚未説過訛語,聽姑娘適才所言,未免令人太失望了。”他心地坦誠,雖在不悦之中,亦能保持真摯的語氣,秦淮三美芳心同是一動,叱道:“喂,姓金的,你口口聲聲説是姑娘誤會,難道江湖上同聲一致,謂你殺害玉面書生,難道他們都瘋了嗎,全誤會你一人!”金遽明暗地一嘆,疾忖道:這個誤會,真是有口難辯,叫我怎樣作答呢?

一時沉不已,半晌才道:“金某無才無能,愚蠢至極,姑娘怎樣説都行,反正我捫心無愧就是了,姑娘若要報仇,儘可報仇,在下只能向九泉之下的玉面書生致歉,無法替他完成臨終代。

秦淮三美芳心一動,不由自主地問道:“他他代你什麼?”遽明猶豫半晌,才嚅嚅説道:“他要求我照顧你們。”秦淮三美一怔,叱道:“你胡説八道!”遽明無可奈何道:“金某説的全是實話,至於信不信,只有在於三位姑娘了!”秦淮三美同聲道:“有何證據證明你説得是實話!”遽明一愣,茫然搖首道:“證據?玉面書生臨死之時,只是代金某照顧你們,別無他言。”秦淮三美表示不信,冷冷道:“既然沒有證據,光憑口言,誰會相信?”遽明大為不悦,他向來沒欺騙過人,哪曾受過這種閒氣,猛地高喝一聲道:“金某項上人頭就是證據,姑娘不信,儘可劈開來看看!”秦淮三美大吃一驚,只見他俊美的臉上無形中萬端正義的憤容,似乎不信任他,是對他絕大的侮辱似的,芳心一凜,其中一人道:“你以為姑娘不敢?”遽明憤然道:“姑娘儘管施為吧,金某絕不皺眉!”他的執拗脾氣一發,就是拋出生命,也是不惜。秦淮三美似信非信,見狀,一顆堅定不移的心已開始動搖了。那年紀稍大的靈機一動,冷然道:“好一個忠義之士,裝得倒蠻象的,姑娘就不信,你又怎樣?”説着,移動着嬌軀,緩緩了上去。

遽明緊咬着皮,心想:寧可含冤而死,也不願背不義之名,讓世人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