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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話天使的翅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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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和樂樂、貝貝很早就起來放羊兒。才從後院將羊兒趕出來,看見舅媽在走廊上笑着説:“樂樂!是你將哥哥姐姐鬧起來的麼?用不着這麼早就出去吧?”貝貝説:“舅媽!反正我們也睡不着,早點出去不是涼快麼!”舅媽在走廊邊順手拿起一把大掃帚,掃着地上的落葉。抬頭望望天空説:“這天還沒有大亮呢!就出去啊?”我忙接口:“再等會兒太陽出來,天就熱了。”舅媽笑了:“你們沒有像我們這樣早起慣了的,我不是怕你們沒睡好麼?你們既然願意,就由着你們去吧!早晨空氣的確很好,一會兒回來吃早點,啊!”

“哎!知道了!”我答應着,我們三姐弟一起趕着羊羣走出了老宅子。

路上,看見蓮姑母子相攜而行。樂樂大聲的打招呼:“蓮姑!虎子哥!你們好早啊!要趕集去麼?”在農村,將出門買東西都叫做‘趕集’。蓮姑不大説話,只微笑着摸摸樂樂的頭,表示友好。

虎子卻很親熱的和樂樂説:“樂樂!哥哥去趕集呢!你去不去呀?”樂樂一聽説‘趕集’,頓時眼睛發亮,隨即又黯然起來,勉強剋制着自己説:“算了!我不去了,媽媽要我出來放羊兒的,我這會兒隨便跑了,媽媽要罵的。”我也趕緊説:“樂樂!這幾天天氣涼快,等會兒回去讓姑媽帶我們一起趕集去好不好?”樂樂和貝貝聽我如此一説,又都高興起來。我們正準備趕着羊羣往前走,聽虎子問:“請問你是樂樂的表姐吧?聽説你是城裏來的,你們城裏人在外面上班都穿的什麼衣服?”虎子又看了看蓮姑,繼續説:“媽説我第一次出門打工是大事兒,得買幾件像樣兒衣服,不能讓人小看了咱。”

“正規企業有廠服的,”我認真的介紹着:“如果沒有什麼規定的話,你平時穿什麼衣服,上班就穿什麼衣服囉!”我又笑着補充説:“你就是穿校服去也沒什麼問題!不過無論在哪裏做事,關鍵是手腳勤快,人家就喜歡。”一席話,將蓮姑説得眉開眼笑。我可以覺的出來,這個普通的農村婦人,雖然言語不多,但是內心強烈的自尊,使她對兒子的這次出外打工顯得格外重視。即使家庭條件不太好,卻在盡最大的努力,使自己的兒子能夠體體面面的走出去。

和他們母子告了別,我們趕着羊羣繼續往前走。羊羣沿着小路緩緩而行,這次羊羣沒有向那條小河邊走去,卻朝着那條小河相反的方向走。

我正要驅趕它們到河邊去,樂樂馬上將我攔住:“蘭心姐,由它們去吧!反正路邊的坡上淨是草,夠它們吃的。羊兒很愛乾淨,不會老在一個地方吃草。它們在河邊吃了幾天草,那裏一路上還留下了它們的糞便,它們嫌不乾淨了,現在要換地方吃草呢!”貝貝聽了哈哈大笑:“沒想到這小小的羊兒這樣有趣,自己拉的屎還嫌髒哦!”我們由着羊羣自己往前走,我們姐弟三人在後面跟着。這條小路蜿蜒而曲折,小路的兩邊長滿了雜草、野蒿,還有盛開的野花。信步而走,無邊碉園風光盡收眼底。那碧綠的麥,金黃的油菜花,還有裹在葱翠葉片中的玉米,瑩白的稻花,讓我目不暇接。

現在正值清晨,太陽還未出紅紅的面頰,天氣尚還涼。不時有微微晨風吹來,田野裏一陣陣清香沁人心扉。那一刻,我們趕着羊羣行走在小路上,會覺得這是一種無尚的享受,讓人連忘返,不思歸。

樂樂和貝貝蹦兵跳的在前面走着,我一面享受着晨風的清涼,一面信步而行。羊羣輕快地跳躍着向前面跑了一會兒,然後緩緩地走到路邊的坡上吃草。

這條小路也不是很寬,路的兩邊分別種着高大的樹木。左右兩邊都有農田,但是地勢較低,要順着旁邊的小坡慢慢才能走下去。

樂樂説這坡上的草就夠羊兒吃了,我們只要看好羊羣,不讓羊兒跑到下面農田裏去就行了。他説着,先和貝貝在草坡上蹲下來,兩個人低着頭在草地上找着什麼,像是在捉蟋蟀似的,任羊兒分散在坡上盡情的吃着草。

我也在離他們不遠的草坡上面坐下來,看着東方隱隱的紅霞,心想我還沒有正兒八經的看過出呢!每次都是在電視上看的,今天可要好好看一會兒。

我一面等着看出,一面隨手在坡上摘些花草編着玩兒。手裏正編着,似乎覺有人走近,以為是樂樂和貝貝他們,我依然看着天邊隱約的朝霞説:“你們在草叢中玩兒什麼呢?是在捉蟋蟀還是在捉蝴蝶?”説着,習慣的回過頭去。

站在我面前的卻是一個小男孩兒,約有八、九歲的樣子,穿着小背心,長褲子,瘦削的略帶黝黑的臉蛋。麻桿一般的手臂,顯得非常的單薄,彷彿一陣風就會將他吹走似的。唯有那雙滴溜溜的大眼睛,還顯示着屬於他這個年齡的純真無

我四處瞧瞧,貝貝和樂樂仍然趴在不遠的草坡上玩兒的起勁呢,四周也沒有別的村民啊!這個小傢伙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呢?於是問道:“小弟弟,你怎麼一個人跑出來玩兒啊?你的爸爸媽媽呢?”小男孩怯怯的看了我一會兒,才嚅囁着説:“我在這兒等媽媽!”

“等媽媽?”我又左右看了看,羊羣在坡上吃着草,樂樂和貝貝在羊羣附近玩兒。雖然他們現在離我已較遠了,只要我能看得見他們,就由他們去吧!

再遠處碉裏是有幾個農人在耕作,因為天氣尚早的緣故,這條小路上也沒什麼人走動。

“你等媽媽呀?”我又些狐疑的問:“你媽媽呢?”小男孩望着那條一直延伸到遠方的蜿蜒小路:“我媽媽出去了,她説去給我找好學校,然後回來接我的。”他扭過頭來看了我一眼,異常堅定地説:“我媽媽馬上就會回來的,説不定她正在往回走呢。”

“那你和姐姐一起坐在這兒等吧!”我此時也是閒着無事,無話找話的和小孩兒聊着:“小弟弟,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星星。”他愉快的回答着,看得出來,這個孩子是那樣的着和別人一起玩兒。

我隱隱的覺到這是個很孤獨的小傢伙,很温和的和他聊着:“小星星啊!好可愛的名字哦!是你爸爸給你取得名字,還是你媽媽給你取得名字呢?”小男孩並沒有回答我的話,在小路上又望了一會兒,才坐到我旁邊的草地上,雙手抱膝,小腦袋擱在膝蓋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他卻突凸的問了一句:“姐姐!你知不知道sz市在哪兒?”

“sz市?”我楞了一下:“sz市離這兒很遠呢!你問sz市做什麼?”

“很遠啊!”小星星轉動着烏溜溜的大眼睛想了一會兒,仍然固執的問:“那到底有多遠呢?”

“嗯!”我心裏盤算着,儘可能簡潔、形象的説清楚:“sz市離這兒有幾千裏呢!坐長途汽車要兩天一夜,坐飛機最快了,只要幾個小時而已。”説到這兒,我自己也不覺笑起來:“不過姐姐也沒坐過飛機呢!飛機票好貴的。”小星星望着遠方説:“如果我能飛就好了。”他還展開雙臂,做了個‘飛’的姿勢。

我看了看他,不又失笑起來,童年是最充滿幻想的。卻聽小星星又問:“姐姐!我在一本童話書上看到一個小孩身上還長着翅膀呢,是不是長了翅膀就能飛了呢?”我笑了:“那是小天使呢!小天使當然會飛了。”小星星神往的説:“我要是小天使就好了。”我笑着説:“你當然是小天使了,每一個孩子都是爸爸媽媽心中的小天使。”小星星顯得非常天真的問:“那我怎麼沒有翅膀呢?如果我也有翅膀就好了。”我又逗他説:“你想長翅膀飛到哪兒去呢?”小星星站起身來望着遠方,張開雙臂作出飛翔的姿勢:“我想飛到sz市去找媽媽。”

“sz市?”我很詫異的問:“你媽媽在sz市?那麼遠啊?她怎麼不帶你一塊兒去呢?”小星星默不作聲的看着遠方。然後回過頭來,又坐到我身邊。我發現他的臉上已有些黯然了,他沉默了一會兒,隨即又顯得信心滿滿的説:“媽媽説sz是離這裏很遠的一座城市,等她在那邊安定下來後,就會回來接我的。”

“那你爸爸呢?”我又問道。

星星的臉更灰暗了,耳語般的説:“媽媽就是被爸爸打跑的。”我已不想再問了,心裏卻在嘆息:又是一起‘家庭暴力’,只是我始終不明白:既然有緣走在一起,為什麼不能善待對方呢?人生苦短,難道只有那冷冰冰的拳頭,才能證實自己作為男人的‘強悍’麼?

“姐姐!你知不知道sz市到底在哪兒呢?怎麼走啊?”小星星依然問着。

我不同情起這個小男孩了,拿着一樹枝在地上給他簡單的划着路線圖:“你看,這是我們所在的村子,要到sz市還要經過wh市、yc市、ss市等等、很遠的哦、、、、、、、”我只是大致的介紹着要經過的幾座大城市,讓他了解一下村子以外的一些事物。至於到底該怎樣走,我儘可能的不講,生怕小孩子一時衝動而真的‘離家出走’了。